柳如意故作为难:“是晏清,晏清说她喜爱我别院摆设,我便把别院给她住了几日,今日心血来潮过来找她,谁想,谁想,”
说到这,柳如意满面通红,似气恼,又似羞躁,“谁想她竟背着我在屋里,与一男子……”
说到这,柳如意满面羞赧,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她一未出阁女子,毕竟要顾及自己名声。
定国侯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周围人听到柳如意所说,皆在窃窃私语,心中甚为满意,她又开口,声音严肃:“竟有此事?如意可不要乱说,按我朝法律,此乃重罪,两人都得沉湖,可当真如此?”
柳如意说:“母亲进去一看,便是知女儿所言非虚。我方才并未惊动他们,他二人此刻还在房间。”
听到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声变大,定国侯夫人这才抬脚往院里走去。
身后跟着的夫人皆怀着一颗激动万分,即将要看到惊天大八卦的心情,跟着她迈步走了进来。
柳如意斗鸡一般骄傲的心情直到看到房门口她安排务必看好两人的小厮不见了,陡然消失无踪。
她心里“咯噔”一下,门口的两个人她特意交代过务必要收好屋内的人,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能离开。
如今两个人都不见了,她立刻警觉起来,刚想让定国侯夫人站住脚步,岂料定国侯夫人早已先她一步推门进去。
屋内光线不好,待众人适应了从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晏清正一人坐在桌边,一手执茶盏,一手敲着桌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她见众人进来之后便四下乱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清咳了一声,缓缓开口:“是哪门子风把诸位一股脑都吹来我这了,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可是都不愿见我的,如今聚作一团,纡尊降贵的前来探望我,晏清受宠若惊,不胜自喜。”
话虽是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甚至连起身都懒得起身。
她的视线懒洋洋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定国侯与定国侯夫人白身起家,胸中无多少点墨,也不通风花雪月。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群人整日里只知道打打牌,喝喝茶,闲的时候就唠唠东家长西家短,也就只能跟定国侯夫人混在一起了。
扫到柳如意时,她的视线定了定,才离开,直吓得柳如意头皮发麻。
柳如意心里算盘打的好,她既然策划了这事,心气极高的就没想过会失败,如今眼见杨晏清好端端地坐在这,想都不要想了,她的计划肯定失败了。
如今事情败露,想到杨晏清睚眦必报的脾气,柳如意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众人见屋里并不像柳如意说得那般不堪,反而杨晏清神色自然的在屋里喝茶,周围也没任何异样,忍不住互相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定国侯夫人也诧异了,怎么跟如意说的不一样?
不过她很快定了定心神,潜意识里她相信自己的大女儿的办事能力,于是她厉声问道:“杨晏清,还不快把你藏得野男人交出来!”
晏清气极反笑了,这人脑子有病吧,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了,难道不应该互相给个台阶下,毕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这定国侯夫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她自己当年被她晏清吓得连请了十个大夫,三天三夜没睡着觉的噩梦了?
晏清心里嗤笑,面上却不显半分:“定国侯夫人说得哪里话?贵府小姐相邀,我才坐在这里喝杯茶,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藏野男人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啧啧,说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
她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或者定国侯夫人可真得好好查查,柳如意万一真藏了野男人也说不定!”
说罢,继续斟茶,丝毫不管定国侯夫人那铁青的脸色。
定国侯夫人被她一顿呛白,脸都青了三分。
她瞥了一眼她的大女儿柳如意,见她正拼命的给她使眼色,误以为她是鼓励自己继续发难,于是当下便冲着晏清冷哼了一声:“来人,给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好好搜一下这个房间,搜到有人立马给我带过来!”
柳如意那厢眼都使抽筋了,见她娘还是上了,脸都发白了,暗恨她娘没点眼色力,一点也看不清当前局势。
柳如意和她娘不一样,她一样信奉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她娘如此死脑筋,暗地里着急万分,这要把晏清惹急了,还不知道她会发什么疯,当时候吃亏的肯定是她们,毕竟,是她们先声发难,并不占理。
柳如意正着急上火时,眼角瞥到了门外,本该有两个侍卫守着的房门此刻不见一人,她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此时,屋内听候定国侯夫人吩咐,正在内室搜查的小厮惊叫起来,定国侯夫人心中一喜,快步走进内室:“怎得?可是找到那野男人了?快把他……”
声音戛然而止,在一边看热闹的众贵妇疑惑万分,就好比看戏看到高潮时唱戏的不唱了,于是她们一窝蜂自己挤进去看。
谁料预想的野男人并未出现,在床上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正抱着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突然涌进来的众人。
定国侯夫人脸色难看:“你是何人?”
小青立马滚下床,老实回答道:“奴婢是晏清小姐的丫鬟,奴婢身子不舒服,小姐非让奴婢在床上躺着休息。”
闻言,定国侯夫人勃然大怒:“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个丫鬟,竟然躺在小姐的床上,荒唐!”
晏清坐在屋内闲闲地听着定国侯夫人怒气冲冲的呵斥,她冲着屋内唯一没有进入内室的柳如意遥遥举杯:“来,喝茶。”
柳如意见她气定神闲地模样,微微一笑:“晏清,你可别得意,你既然做了,就会留下把柄,小心,不要让我抓到。”
晏清知道她这话是说给屋内那群贵夫人听得,同样微微一笑,开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