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一行人押着一名女子走在小道上,这条小道通往静心湖的方向。
这件事原本派两个侍卫来也可以,他不放心,昨日那两个小鬼一个没抓住,原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谁料叫他们跑了。他怕他俩再来捣乱,所以带足了侍卫,亲自来了。
不多时,到了。
静心湖如其名,掩映在密密麻麻的芦苇中,湖面碧波荡漾,幽静雅洁。
有人推了被缚住双手的女子一下,女子踉踉跄跄朝前跌去,差一步掉入湖中。
徐清冷笑一声,高声道:“乡亲们,赵丽娘恬不知耻,胆敢私藏本公子画像,淫荡下贱,按照大夏朝律法,理应沉湖。”
“好。”回答他的是一片叫好声。
唤做赵丽娘的女子,此时双手被缚,距离深不见底的静心湖,仅一步之遥。
一晚上的时间,似乎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她看了看围观的百姓,大部分是乡里乡亲,偶尔她出门还会跟他们打声招呼。如今也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把她沉湖,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最后看了一眼徐清,曾经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他此时就像青面獠牙的鬼怪,正冷着眼等着她自己跳下去。
赵丽娘闭上了眼睛。
若有来世,绝不为女子。
“且慢。”
正当她转身就要跳下去之时,一声稚嫩的女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看向来人,是昨日那个挺身而出的少女。
她穿着淡绛色纱裙,眼神灵动,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
晏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清:“这么迫不及待毁灭罪证了。”
徐清看到她,咬着牙说道:“小丫头,就知道你会来,我看你今天跑得掉吗?哼!来人,给我抓住她,重重有赏!”
“哎,慢着慢着慢着!”晏清摆摆手,“你就不怕昨日听到真相的那些人把真相都说出去。”
徐清得意地哼了一声:“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说。”
话音落下,徐清才发现自己被套话了,指着晏清怒火中烧:“你个臭丫头片子!快,把她给我抓住!”
“慢着!”晏清收起了笑容,磨磨牙阴森森地看着他,“你要是把我杀了,明天整个乞巧镇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哈哈哈!”徐清放生大笑,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可威胁不了他,“你当你自己有多大能耐呢?哈哈,一个小丫头片子!”
威胁不到?晏清拍了拍小脸,沮丧地想:一定是我长得太可爱了,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不要笑了,你们全都已经中了我的逍遥散了。”
逍遥散?众人面面相觑。
晏清扬起小脸,得意万分:“不然本姑娘为什么要跟你啰嗦半天?等着你们毒发呢!”
众人打了个哆嗦。
晏清见唬住了他们,心中窃喜,接着说道:“逍遥散无色无味,散于空中,轻易就会被人吸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中毒之人便会七窍流血,毒发而亡。”
晏清把双手背在身后,面色严肃:“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后背发凉,双手僵硬?”
众人动了动手指,一脸惊恐地发现果真如此。
徐清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快,快把解药拿来,要不然我爹饶不了你。”
晏清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晃了晃,“想要解药,来拿呀!”说罢转身就跑。
众人一哄而上。
徐清被挤到最后,他大喊:“都别抢!本公子有侍卫!他们一定能抓到她!哎呦,你个刁民,踩我脚了!”
没有人听他的。他们都看到她手里的东西了,那是一个葫芦状的玉瓶子,里面装的肯定是解药。看样子解药并没有多少,谁抢到了谁能活,管他什么监察御史,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赵丽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眼前一个人都没有了。她正想把缚住双手的绳子挣脱了。
一个清瘦的少年从茂密的芦苇丛里钻了出来。
“是你。”正是昨日要救她的少年。
原来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计谋,目的是为了救她。
亲朋好友叫嚣着要杀了她,她的父母坐在家中垂泪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反而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了救她愿意冒生命危险。
赵丽娘感动地热泪盈眶。
君洛没有空跟她解释什么,给她松了绑,留下一句:“西南方向走3公里有一座破庙,在那里等我。”
就追着人群离开的方向而去。
晏清身形不停,行走如风,估摸着赵丽娘应该跑远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后一扔,大喊一声:“解药在这!”就要逃走。
谁知,一脚踩在了地面的一块凹凸不平的土地上,从地面上滚了下去。
一个身影快速抱住她,试图稳住身形。奈何掉落的趋势太大,他俩一起滚了下去。
君洛尽量撑着身子给她当肉垫,所幸坑并不深,坑内也未有水迹。
他俩跌入了一个满是芦苇的浅坑。
晏清晕头转向地抬起头来,迷糊糊地问:“这是哪呀?”
君洛的视线却被她从胸口掉出来的一块玉璧吸引了。那是一块上好的玉壁,雕刻了繁琐的花纹,上方一个“婵”字端端正正,显得厚重无比。
晏清手忙脚乱地坐起身来,迅速把玉璧塞入胸口。
“我爹给我的,嘿嘿,家传的,家传的。”
君洛没有多问,他把晏清扶起来:“受伤了吗?”
晏清活动了一下身体,苦着脸:“脚扭了。”
君洛一把把她抱起来,晏清吓了一跳:“你干嘛!”
“你脚扭了,”君洛有点委屈,“我抱着你走啊。”
晏清翻了个白眼:“男女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君洛一动未动。
“那你还不快放我下来!”晏清毛了。
“可是你说大夏国男子和女子有肌肤之亲很正常。”君洛有些疑惑。
晏清噎住了,她想起来了,她在客栈里是这么跟他说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