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不自然地躲了躲,她还不习惯和别的男人如此亲昵:“呃,多谢!”
知她不喜,君洛顿了顿,又把手收回了。
晏清狼吞虎咽吃完,一边撑得打嗝,一边招呼君洛:“吃饱了,嗝,走,咱们上路吧!”
君洛听罢,笑出了声,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说道:“好,咱们上路。”
一团大火球似得夕阳,终于滚落到了西山背后去了,晚霞也收尽了她的最后一抹余晖,天地昏暗下来。
暮色好像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了。
虽然想不通那群黑衣人为何没有追来,但他们不着急赶路,一路紧走慢走的,天将黑时终于到了大京。
到家之后,两人互相道别,便各自回房歇息。
许是白日里睡了些,晏清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起君洛不知跑了多远地方才发觉她的位置,一会儿又想起她被黑衣人抓的时候柳如意的丫鬟的异样,一会儿又想起白日睡梦中那只温暖的手,来来回回,在凌晨鸡叫时,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君洛下朝时,把一包红布袋包着的东西递给了晏清,晏清掂了掂,挺沉,什么东西?
拿着甩一甩,“哗啦啦”响。
君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声音低低地说:“发俸禄了。”
“给我干嘛?”晏清好奇。
“晏清是当家之人。我的俸禄,自然要让晏清拿着。”君洛解释道,耳尖微微有些泛红。
晏清回想一下,似乎她爹的钱也是要交给她娘得,只是从没有让她看见过。
既然她暂时占着他夫人的位置,自然该是她管这个家。
晏清不过犹豫一下,就把钱袋收起来了。
君洛看在眼里,笑意不断,同时又掺杂着丝丝羞意。
他前几日听同僚们聊天,说他家娘子好哄的很,甭管生多大气,只要把钱袋子教到她手上,立马喜笑颜开。
他在一边听着,暗暗记了下来。
今日一发俸禄,他就拿来交给晏清,仔细观察了一下,虽然没有喜笑颜开,但心里应当是很开心的。
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为何,莫名觉得害羞。
晏清心里算了一下,这些日子吃食是君洛买回来的,她只负责做,她的婆婆在她的院子里也不出来,吃饭什么的也都自己解决,倒没有什么需要她花钱的地方,出嫁时娘给的钱她好好保管着,那可是她准备和离之后浪荡江湖而不至于饿肚子的保障。
不过,晏清转念一想,君洛把他的俸禄都给了她了,那岂不是买菜什么的,她要亲自去。
晏清为难地看了一眼君洛,想着要不要把钱还回去,有买菜的时间还不如去做花船喝花酒呢。
她正暗自想着,君洛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明日休沐,这两日没有杂事要忙,晏清说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这,……”她还想着去找柳如意算账呢,回来之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柳如意可疑。
在她看来敢算计她,柳如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非要她柳如意付出代价。
“晏清,”见她为难,君洛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但仍是嘴角微扬,笑着说道:“无碍,娘子有别的事就去忙,我在家里等你。”
他的笑静谧如水,眼神幽柔似月,晏清不知为何,只觉心跳渐渐加快。
她猛地转过头,结结巴巴道:“哈,怎么会?我哪有什么事,我是你娘子,当然要陪着你……”
话未说完,她一把捂住嘴巴,娘咧,她这张嘴,说得都是啥啊!
然而话已说出口,相收也收不回,她眼睁睁看着君洛的眼中逐渐乍出星辰一般的光芒,闪亮无比。
“晏清。”他欣喜地看着她。
晏清逃回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她胡乱抹了两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晏清,杨晏清,她对自己说,你在干什么?他至今不肯说他的身份,你如何知道他是不是在耍你利用你?迟早要离开的,千万别乱了分寸。
深呼吸了几口气,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门外虽然没有动静,但她知道他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也没有要离开。
晏清攥紧拳头,既然他不离开,那她就不出去好了。
看来要赶紧把计划提上岸了。
晏清下定决心要和离,于是这几日躺在床上不出门,君洛来了就“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君洛看她一脸难受,忧心地问道:“晏清,你还好吗?你,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就要来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晏清愣了愣,她相公还会岐黄之术?
她挣开了君洛抓着手臂的手,讪笑着道:“我没事,君洛,我不过那日吓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失策了,失策了,居然不知道君洛居然还会岐黄之术。她把两只手藏在被窝里,紧紧地抓住被子角,不让君洛有机会摸她的脉。
君洛忧色不减:“晏清这几日都未曾好好吃饭,让我给你把把脉,生病了要及时医治,不然会变成重症。”
这几日君洛把饭端到晏清屋里,见她每次都是吃了两口就说吃饱了,让她把饭端走,看她样子,八成是病了。
晏清哪肯让她把脉,扯过被子盖住头,闷闷地声音从被窝里传来:“你快走,我要休息了。”
见她如此,君洛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临走之前还给她关上了房门。
晏清在心里哀嚎:看来得来真的了。
趁着君洛去上朝时,晏清偷偷溜出去找景瑜。
这家伙果然还在关禁闭。
她避开府里侍卫,偷偷溜进他书房。
他正在桌案上埋头奋笔疾书,也不知在写些什么。
“景瑜,”未免招来侍卫,她压低声音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谁知他竟如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仍在埋头在写些什么。
晏清好奇地走到他身旁,也不知究竟是在写什么写的这么认真,连她从窗户跳下来,以及喊他的声音都听不见。
晏清悄悄地走近,景瑜仍然毫无察觉。
她凑到他桌案前低头一看,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