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堆官兵打扮的人,哗啦啦一下子涌到她们身前,凶神恶煞地把她们围了起来。
晏清:???什么情况?
这时,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比一旁的一堆人身上的官服精致,想来应当是这些人的头儿。
晏清自认这些日子并没有犯任何错,况且就算她犯错,也不至于直接有官兵在大街上堵着她。
她抬手行礼,说话还算客气:“几位,这是何意?”
领头的那男子眼神凌厉,他扫了扫晏清的脸,开口道:“接到举报,东街有一女子,整日出街不带面纱,有伤风化,特带回衙门教育。”
晏清反问:“怎么个教育法?”
“关牢房,饿上几天,交重金,找人来赎。”那领头的男子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哼,”晏清冷哼了几声,“怕是交重金赎人才是你们的目的吧。”
“大胆刁民,”那领头男子眼神暗沉,似要发怒,“空口白牙,强词狡辩。来人,把她给我抓回去。”
“谁敢!”晏清磨了磨牙,“泱泱大国竟对女子如此苛刻,凭什么女子出门必须要蒙面?凭什么女子只能蜗居后宅?我杨晏清就是不带面纱,我看今日谁敢抓我?”
一番凌厉的话竟说得许多人怔住了,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带着面纱的。女子体弱,担不得养家糊口的重任,渐渐地,便有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丈夫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才是女子该做的事。
千古传承下来,并没有人觉得不妥。如今晏清胆敢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喊出来,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晏清胆大包天,痴心妄想。
四周传来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那穿官服的领头男子面色更加阴沉,“看来你并未有丝毫悔改之心。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去衙门挨板子吧。来人,带走!”
眼见四周官兵逐渐围上来,在晏清身后瑟瑟发抖了半天的小青终于回过了神来,鼓足勇气,挡在了晏清的身前:“你们,不要伤害我家夫人!你们,你们大胆,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逐渐围上来的官兵中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紧接着,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管你是谁,你就是皇后娘娘,我们今个儿也要把你抓进衙门,好好教你做人。”
晏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若是她一个人,她抬脚就能逃出包围圈,以她的轻功这些这些酒囊饭袋一定追不上她。
只是如今还带着小青,她一走,小青岂不是要受她牵连,被他们抓走还不知要遭受什么屈辱。
小青和她不一样,小青谨礼守法,尽管她多次劝她同她一样出门不要带那累赘,小青还是坚定地每次出门都要紧紧地戴着,瞧她那样儿,恨不得多带两个。
她要是被她牵连抓到衙门,还不得要委屈死?
但是让她束手就擒被这帮孙子抓去衙门,她的心里万般抗拒,毕竟她不要面子的吗?
官兵们见她一动不动,皆在心里不屑这个只会大放厥词的姑娘。
看到人快抓到手,他们心里得意,有的人甚至还想今日干完这活就可不用再出门,晌午去要吃什么饭好呢?
殊不知晏清此刻正在心里衡量当街把这堆人打倒,再拉着小青逃跑的后果,和束手就擒被他们抓到衙门各种刑具伺候的后果。
正当双方即将动起手来时,那一直站着未动的领头发话了:“住手。”
他在官场浮沉多年,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多少是有些本事的,即便没有些本事,几分眼力还是要有的。
他刚才乍一听到小青的喊叫,还没当回事,毕竟这皇城,一个砖头压砸下去,也能砸到一大半的贵族,大京有钱的人多了,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喊几声:“大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只是刚才多人逼近,情况危急时,他看见了晏清的神色,越看越心惊。
明明是个女子,面对比她高许多,比她壮许多的衙门捕快,眼里没有一丝恐惧,相反,她的眼中是不屑,是轻蔑,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把这些身材魁伟的壮汉扫倒在地。
紧急关头,他叫停了,他要问清楚那姑娘的身份,当心惹到他们不能惹的,给他们自己找麻烦。
几步走到晏清身前,那领头男子拱手,声音带了几分恭敬:“不知姑娘,家住何处?令尊贵姓?”
晏清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那领头男子是何意思,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下,对不住了爹爹,借您名头一用。
晏清头颅一扬,语气骄傲:“我爹爹,就是先皇亲封的护国大将军,杨府杨将军。我是杨府唯一的小姐,我说不带面纱就不戴面纱,你能奈我何?”
那领头男子一怔,迅速赔着笑道:“姑娘说得是,下官只是怕姑娘盛世美颜被那群低贱的白丁看去,平白污了姑娘名声。”
护国大将军?不就是那个以侍卫之身救了当今皇上的杨将军吗?比得过城西那个一刀一剑,在生死中一点一点拼出功名的杨将军吗?
他虽然打心眼里看不起杨天龙,但将军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包括眼前杨将军唯一的千金,因此他只得赔着笑不断道歉,当着无事发生一般放人离去。
看着那两人趾高气扬的背影,他直叹时运不济,原想接到举报这回能挣个私房钱,谁知差点把前途赔进去。
他身后是一脸迷茫的手下官兵,不能理解头儿为什么把到手的鸭子给放走了。
于是一群人看着那两个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唉……
晏清倒是没想到他爹的名头居然这么好使,早知道多以前就拿出来用用了,省得吃了这么多的亏。
“夫人,夫人,”小青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问:“那以后我们的福贵客栈也能借着将军的名头吗?将军罩着的饭店绝对不会有人胆敢来捣乱。”
晏清挠了挠头,“再说吧。”这个她倒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