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们感情快速升温，我带她去了‘老家’。
火车上，她说我们像是要私奔。
我中邪似的，突然就迷失在她渴望的眼睛里。
我吻她。
即便她满身淤泥，灵魂也肮脏，我还是想吻她。
无关情欲。
就是在那一刻，害怕留下遗憾。
演员都是局里安排的，有些漏洞是我故意调整。
如果她质疑，如果她问我……
我想我们会再次重新调整方案。
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屋顶，她靠在我肩上的那一刻，我很确定，她是明白的。
她说：“不做走不了啊……”
晚上，趁她睡着，我翻查了她的包。
我将她背着我吃的几样药拍给同事。
很快得到回复。
查到林小婉的就诊记录，胰腺癌，晚期。
我胸腔内一阵剧痛。
分不清是心脏，还是胃，痛得无以复加。
就像我也得了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
而林小婉，睡得格外香甜。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啊！
现在，林小婉死了。
就死在我怀里。
因为她的死，我们有了调查的突破口。
其实，直到现在，我自己也说不清，林小婉到底明白了多少。
我与她之间，就像一场博弈。
我们清楚对方每一招的目的，也能猜到下一招是什么。
比如我告诉她，楼下开了家西餐厅，情侣可打折。
那时，我们的调查还是没有进展。
我们锁定的目标玫姐太谨慎，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在她的关系网排查中，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林小婉回我：“优惠到什么时候？”
我说应该不会太久。
她道：“如果只是到月底的话，我可能赶不回去了。所以，你能去帮我看丞丞吗？”
那时我就知道，她没有时间耗了。
我去找的梁成杰，告诉他林小婉有问题，然后和他一起设下最后的局。
我知道林小婉一定有办法引出些什么来。
我甚至猜到她要出什么招了，但我无法阻止。
是博弈，就得有胜负。
她不愿意认输，我只能奉陪。
我想，我们一定是这世上最默契的对手。
林丞住的那家疗养院，在林小婉死的当天，突然失火。
幸亏我们早安排了人，阻止了火势蔓延，还抓住了纵火的凶手。
只是林丞死活都不愿意离开那里。
他固执地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池塘，一动不动。
第三天，我抽空去接他。
他认真看了我很久，指着池塘说：“花开了。”
是呀，荷花开了。
下一秒，我心脏猛地一跳：“你会说话？”
“姐姐说，荷花开了就可以。”
林丞吐字不是很清楚，手指着其中一朵花：“最漂亮的那朵，带走它……”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火速跳进池塘。
腿脚陷在淤泥里，寸步难行。
我在那朵最惹人注目的红粉相间的荷花根部，掏出一个密封的袋子。
里面，是林小婉的供罪书。
详细记录了她这些年所接触过的目标，所使用的手段，以及所有可能的猜想。
最后，她说：“阿良，世人都夸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可我觉得，它并不想要这千年的赞誉，它那么努力，只是想有个人能带它离开。”
“可是，没有人会愿意为它身陷泥沼……它只能一点点烂在淤泥里。”
“有些人呀，注定了一生都要在泥沼里挣扎……对不起呀，阿良。”
“请你愿赌服输。”
霎时，我泪流满面。
在我与林小婉的博弈中，谁先令对方动心，谁胜半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溃不成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