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自己放过压抑
放过整天附身的记忆
往事通缉孤单侵袭
习惯就可以
感情的戏我没演技
赢不了你温柔挑衅
只好丢弃只好不回应
用沉默反击
逃生的路会在哪里
我要自由不要窒息
曾经以为你就是氧气
原来只是闹剧
爱过一场输得彻底……
——《逃生》
人一旦拥有的财富值达到某种境界,说的通俗点就是把钱当卫生纸用都用不完时,就会不约而同兴起一个念头——慈善。
慈善的方式有很多种,例如建立慈善基金、捐款红十字会、救助贫困儿童,或者像Dennis王子和王妃那样,一年365天中有300天驻扎在第三世界,身体力行救助那些饥寒交迫的非洲人民……
然而促使这些人做善事很大的一个原因,其实是为了——赎罪!
是的,赎罪!
毕竟天底下有多少有钱人的财富是清清白白靠正当手段赚来的?所以当金钱积累得越多,相对于身上所背负的罪孽也越深重。
当然,韩如玉也不例外!
只是她的罪,从来只为了一个人而赎!
从旧金山驱车六小时抵达南部山区,沿蜿蜒的山道盘旋而上,会先经过成排的艳紫荆树,这个时节树梢都还是翠绿扶疏的,到了冬末春初时,深深浅浅的洋红与艳紫完全抢去蓝天白云的丰采,间或掺杂着初生的嫩绿,在树下总是隐隐约约会闻到像精灵般飘忽的幽香。
那是若初最喜欢的树,韩如玉记得自己当年去台北出差时只是心血来潮捎了几株幼苗回来,谁知那丫头却一见倾心,两年时间内将这种树发扬得如此兴旺。以至于她现在每次回来,刚驶上山道就会有种被夹道欢迎的感觉。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后,轻便的奥迪Quattro停在了两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而在那铁门之后,则是一座被花园绿树围绕的哥特风味教堂。
韩如玉摘下墨镜,不经意地瞥到一旁的围墙外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不觉蹙起好看的眉头。
自两年前她买下这座天主教堂改建成孤儿院后,这里已经算是她的私人财产,所以很难看到有陌生车辆停泊在外。而此时那辆奢华到掉渣的车是怎么回事?又有人胆敢来她的孤儿院里来领养院童了?
难道如今旧金山还有人不知道,她韩家二小姐开设的孤儿院不欢迎一切领养者么?
真TM不怕死!
“UncelBurnell,好久不见,最近身子还健朗吗?”看到门卫室内的老者,韩如玉旋下车窗,热情地打招呼。
这座教会式孤儿院中共有三名长期工作人员,一个是五十多岁的门卫,Burnell;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园丁兼水电工,Felix;还有一个就是教堂中唯一的老修女——Jin!
除了MrFelix是韩如玉后来聘用的之外,其余两人本就是教堂的工作人员,韩如玉买下教堂后也一并将他俩留了下来。
“好久不见,玉小姐!我身子还硬挺着,只是快入冬了,这风湿的老毛病又犯咯,折腾得我呀~~你呢?最近好吗?工作上还顺利吧!”UncelBurnell乐呵呵地迎出来,这老头其貌不扬,甚至长得可以算是狰狞,所以终生未娶。但其实脾气超好,经常开玩笑说自己就是巴黎圣母院的那个敲钟人,现在退休了,只能跑到这边来当“看门狗”了。
“我还不就是老样子嘛!哈喽,Larry!”韩如玉笑着回应,又对着趴在门卫室门口的那条巨型德国牧羊犬抛了个飞吻,但那只狗狗似乎并不怎么买韩如玉面子,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甩了两下尾巴就当回应了。
韩如玉额前三滴冷汗,“那家伙是不是最近又变懒了?”
“哈哈哈……”Burnell朗声大笑,“玉小姐,你又不是不了解Larry的性格,别看它平时懒洋洋的,一有什么事发生比谁都精明,用你们中国的一句谚语就叫做——好狗不叫,叫狗不咬!”
韩如玉会意,勾起唇角,从车内拿出一个包裹递给Burnell,悄悄说,“闻名世界的金酒,雾都国王,上次我从一个晚宴上偷偷拿回来的,可别让金修女知道呀!”
“呵呵,多谢多谢!每次都劳烦玉小姐惦记着我,实在不好意思!”
“哪的话,应该的嘛!”韩如玉指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口气郁郁地说,“又有人来领养院童了吗?开这么好的车,看样子也知是大户人家吧!”
Burnell自然知道自己这位BOSS大人最讨厌有人来领养院童,一有孩子被领走就像是割她一块肉似的,不禁笑道:“玉小姐,其实有人来领养院童不是什么坏事,你不用这么反感,再说人家开孤儿院不就是为了给那些孩子找一个温暖的家吗?”
韩如玉冷哼一声,“我不觉得我这边有什么不温暖的呀,万一那些领养家庭照顾不好孩子们怎么办?东西方文化本来就有差异,万一孩子们到了陌生的家庭被外国小孩欺负了怎么办?”
“玉小姐,你呀!”Burnell无奈地笑笑,“别瞎担心了,那辆车并不是来收养院童的,而是属于新来的‘神职教员’!”
所谓“神职教员”,指的是拥有传教士证书,专门为孤儿院的孩子们义务上课和传教的神职工作人员。多数为兼职,平时各有各的工作、家庭、子女,只在休息日或一周特定的时间来到孤儿院。
“孤儿院什么时候又换新的教员了?”韩如玉困惑地问。
“你忘了?几个月前上一任教员不是因为搬迁离职了吗?所以教会总部上月又安排了一名新的过来。
韩如玉微微吃惊,“看来这个新来的教员还挺有钱的呀,肯定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头吧,他叫什么名字,改天去认识一下。”
“老头?”Burnell一愣,似乎没明白韩如玉是怎么从一辆车的好坏,就得出车主年龄大小的,犹疑地说,“呃……叫Land,其实……也不算很老吧……”
“噢啦!噢啦!”韩如玉挥挥手,事实上对这个新来的有钱教员并不是那么感兴趣,随口敷衍道,“MrLand对吧,知道了啦!UncelBurnell,我先进去了。Haveaniceday~”
“Youtoo!”Burnell开启铁门,看着韩如玉的跑车飞快地驶进孤儿院,淡笑着摇头,“这位大小姐的个性呀,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韩如玉将车停好,拎着行李袋和笔记本跨出跑车,高筒皮靴在深灰色的大理石台阶上踩出清脆的“踢踏”声,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教堂的门,厚重的大门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已经生锈,门枢转动时不可避免发出沉闷的声响。
外面艳阳高照,里面却显得有些阴森冷寂。从门口一眼望去,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点着白色的蜡烛,阳光透过屋顶边缘的彩绘玻璃,单薄而迷离地飘浮在礼堂上空,整个礼堂气氛庄严萧肃得仿佛一场无声的弥撒。
而在教堂最前方的神台前跪着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
你一定无法想象这样一副场景,一名身着中国农村布袄、雪白的发丝向后绾成发髻的老妪身处欧式风味浓重的教堂中,正手捧圣经默诵着约翰福音会是多么奇异的一副景象!
记得当初第一次将老妪接到这个教堂,为她讲述了外国的宗教后,老妪解下腕上的佛珠,淡淡地叹息:“我过去这么多年天天诚心念佛,希望菩萨保佑那孩子在外头平安,却没想到他到底还是走了。是我的心不够诚,还是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太多,菩萨根本听不见我的祈求?罢了!既然他保不了我儿,从今往后,我今后便求外国的神试试看吧……”
韩如玉悄悄坐到了第一排的长椅上,不忍心打搅老妪的祷告。
老妪念完一段福音,将圣经放回到神台上,随后语气波澜不惊地说:“丫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