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韩如玉看都没看地上的戒指一眼,径直擦过脸色骤变的韩如鸿冲到蜷缩在地上捂着腹部哀嚎的雾君凡身边。
“君,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会掉下床呢?”她惊慌失措地推开餐盘,顾不得一身狼藉将雾君凡翻过来,才发现他腹部的病号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由急得大喊,“哥,叫医生,快叫医生!君的伤口裂开了,赶紧叫医生过来啊!”
韩如鸿缓缓站起身,暗自咬牙,阴冷地盯着韩如玉怀中的男子,那眸光好似一把利刃,恨不得将雾君凡千刀万剐。
终于,还是抵不过韩如玉的请求,绕到床头按下了“呼叫铃”。
手术室的大门重重地开启又关上,韩如玉呆呆地伫立在门口,门上方鲜红色的“手术中”灯牌刺得她目眩。
韩如鸿上前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带她到长椅上坐下,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只是伤口裂开来,重新缝合就可以了。”
韩如玉点点头,没有发现自己全身颤抖得好厉害。
韩如鸿的眼神却有些黯淡,展臂将女子压向自己胸前,手掌摊开,那枚“DAWNTEAR"安静地躺着手心,“玉儿,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韩如玉蹙着眉,目光从戒指转落到韩如鸿脸上,看他神色温润如曦,不由低下头,犹豫地说:“哥……这件事……太过突然,我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你……你可不以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当然可以。”韩如鸿嘴角幻化一抹笑意,倾身吻上韩如玉的脸颊,柔柔地说,“但你也要答应哥,先把戒指收下,无论你最终答不答应与我结婚,它都是属于你的。”说着,不容置疑地执起韩如玉的手,将戒指套入了她的无名指。
韩如玉来不及拒绝,更不知该怎样拒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DAWNTEAR”阔别多年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指尖。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那枚戒指很冷,很凉,就仿佛某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一点点渗入薄薄皮肤下细微的血管,再由血液迅速传递到心口,造成心脏缓慢而压抑地收缩。
————人生如雾,你如梦————
雾君凡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故意从床上翻下来,还用腹部去撞摆在床边的木椅,导致伤口再次裂开。因为他害怕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韩如玉很有可能当场就答应韩如鸿的求婚了。
麻药退却后,撕心裂肺的疼痛毫不留情地侵袭全身感官,他闷哼着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自己又去地狱走了一遭。
耳边传来女子低低的说话声,他无力地扭过头面向窗户,却见韩如玉背对着自己立在一片月色银辉中,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妈咪,抱歉啦,我朋友因我受伤,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留在医院陪他…………呃,是的,就是上次和我们公司签约的轻雾帝国总裁,MrGentle…………嗯嗯!我没事,也没有受伤,你放心…………嗯,那件事……哥已经和我说了…………不是!我当然也喜欢哥!可……可这件事太过突然,我没法立刻给出答复…………妈咪,你别这么说,你们怎么会对不起我?!…………我当然也想……也想和你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只是……”
韩如玉沉默下来,雾君凡听不清楚电话那头的人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但就算白痴也猜得出,那肯定是韩母打来的“劝婚电话”,显然在韩家不只韩如鸿,就连二老也盼望着自己一双儿女能终成连理。
“好吧……”沉吟了一会儿,韩如玉叹出一口悄无声息,“我同意和哥结婚……你们准备婚礼吧……”
韩如玉挂断电话回过身,正好迎上了雾君凡黯然的目光,不觉一震,犹疑地问:“你刚才……都听到了……”
“你真的要嫁给韩如鸿?”雾君凡直视韩如玉的眼睛,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沙哑。
韩如玉点点头,“妈咪说她和爹地都舍不得我,想我一直留在韩家,所以只有嫁给哥,才是最好的……”
“我不管他们怎么想,那你呢?你想不想嫁给韩如鸿?”雾君凡打断韩如玉的话,语气急躁地问。
“我……”韩如玉犹豫,并没有正面回答雾君凡的问题,模棱两可地答道,“嫁给他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你爱他吗?”雾君凡的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住了心脏,胸口隐隐作痛。
韩如玉语塞,难堪地撇过头,“爱……他这么宠我溺我,嫁给他我一定会很幸福的,不是吗?”
“呵呵,你爱他?”雾君凡苍凉地笑出声,“那我呢?如果我也可以像他那样宠你,溺你,甚至比他做的更好,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韩如玉仰首,像是为了抑制泪水的流出,“没有如果,我已经答应了妈咪!很快韩氏家族就会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明我养女的身份,同时也将公布我和大哥婚礼的消息。君,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楚,但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如果’?许多东西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抱歉,今晚不能留下来陪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迈步朝病房门口走去。
“玉,等一下!”
当经过病床时,雾君凡突然强忍腹部的疼痛,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拽住了韩如玉的手。
“你干什么!快躺回床上去,你腹部的伤口刚刚缝合好,你想让它裂开再缝一次吗?”韩如玉惊怒,却不敢大力挣扎。
“我只问你一句!”掌心搁在了某件硬物上,不期然涌上一阵疼痛,雾君凡却顾不得其他,直勾勾地凝着韩如玉闪烁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问,“从我们相识至今,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心动吗?哪怕千分之一秒也好,你是否想过,我们有可能在一起?”
冷酷的,却像是垂死挣扎,虽然明知等待的结果不一定是救赎,但至少可以让一刀死不了的心再补上一刀,死个彻底绝对,再不留活口!
因为心死了,便不会在疼痛了吧!
韩如玉说不出话,只是泪水永不止息,雪白的贝齿在红唇上刻下印记,他们就这样原地僵持着,她在虐待自己,却看得雾君凡更为不忍。
“罢了!”雾君凡松开手,才发现铬疼自己的原来是那枚泪滴形状的蓝宝石戒指,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戚殇。她已经将戒指戴上了吗?在无名指上,那象征着爱情和婚姻的地方。
原来,这枚戒指和它的主人一样,时时刻刻都在防备自己与韩如玉接近,保护得太过彻底!
“你走吧!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手上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韩如玉觉得好冷,终于连他也松开手了吗?原来自己机关算尽诱他前来,情局过后,尽是这样的收场!
恍恍惚惚地走出病房,离开医院,寒冷的午夜,不期然飘起了细雨,韩如玉却没有感觉,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任冰冷的雨丝将自己的衣衫淋透。
为什么变得如此委曲求全?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霸道地将她夺回?他明知她身在韩家左右为难,为什么就不能强悍地为她做好决定?
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也不过仅此而已……
雨蓦地停下,韩如玉一愣,茫然抬首,惊诧地发现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深蓝色的雨伞。她回过身,看见自己身后站着同样被雨淋得湿透的韩如鸿。
“哥……”只唤了一句,她便捂住嘴再也泣不成声。
“玉儿,原来你在这里,找你好久了,为什么哭?告诉哥什么事教你这么伤心。”韩如鸿轻笑着拨开挡在眼前的湿发,熟悉的话语勾起了韩如玉曾经的回忆,人生匆匆而过近三十年,原来只有这个男子,会在自己淋雨时为她撑伞。
“哥!”破碎的哭声从喉咙口倾斜而出,韩如玉扑进韩如鸿的怀抱,才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全身冰冷瑟瑟发抖。
伞无声落地,韩如鸿拥着怀中哭泣的人儿,压抑着心痛,浅然轻笑:“呵呵,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恍若用水做的似的,有时连哥都搞不懂,这样一个小小的身体里,怎么就可以存的下如此多的眼泪呢?”
韩如玉埋首在韩如鸿的肩窝,泪水熨烫了男人冰冷的肌肤。韩如鸿收拢双臂,将那份刻骨的无助尽数拥入怀中,只盼从今往后两人血脉相融,难解难分!
细雨不停地下,为午夜寂静的街道染上了一层荒凉,韩如鸿靠近女子耳畔,如白瓷般温润的嗓音暖暖地说道:“乖!宝贝不哭了好吗,哥带你回家……”
PS:强烈要求花花,泪又要掉出前十了!!不开心不开心,再米有花花偶要往死里虐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