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侍君轻咳一声,一个眼神飘过去,那眼熟的宫人立即磕头。
“奴才朝阳殿关雪拜见皇夫,拜见太女殿下!”
原来是朝阳殿的人,难怪有几分眼熟。
关山错愕的看向关雪,怒不可遏道:“吃里扒外的小人,你来干什么?”
“这还用说,自然是背主求荣呗!”
冷不丁的一声嗓音响起,叶侍君歪着脖子,一脸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沈玥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既然是朝阳殿的宫人,想必平时对司引侧君的生活起居十分了解!如今你人在这里,那么在朝阳殿内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没有?”
沈玥的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孤且问问你,司引侧君卧室那一樽白底青釉瓷瓶,里面供养的桃花,你今日可更换过新的没有?”
关雪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回禀殿下,奴才早晨过来之前,已经将司引侧君卧室的桃花更换成了更新鲜的!”
此言一出,朝阳殿的人面色便有几分诡异。
“放肆!”
沈玥冷斥出声。
“殿下?”
关雪一愣,不解的抬头。
这,他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怎么太女殿下反而怒不可遏的样子?
“侧君卧室中,那一樽那一樽白底青釉瓷瓶供养的,一直都是红色的寒梅!”
关山冷笑道。
“可是,最近两个月,又更换成了柳枝!你倒是好好说说,你究竟是在哪个宫里面,帮助哪个宫的贵人更换的桃花?”
关雪的谎言被拆穿,又看到沈玥一脸阴鸷的表情,内心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连忙跪地磕头,口中求饶:“殿,殿下,奴才……奴才进入朝阳殿时间不久,对司引侧君卧室的摆件有所不熟悉,所以一时错看了,有所疏漏也是难免的!”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
然而沈玥已经不想再跟他继续废话,直接喊道:“来人啊!”
立即有乾圣殿的宫人上前,恭敬立在两旁:“殿下!”
沈玥看了关雪一眼,宛如看到了死人一般,面无波澜地说道:“拉出去,仗打三十!”
“什么?”
关雪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事情的真相还未探查出,竟然就要先打人证?
此事实在是骇人听闻,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沈玥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周侍君都看呆了!
苏逸尘挣扎道。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便先仗打人证,实在有损殿下的名声!”
“闭嘴!不要以为你做的事孤不知道!”
苏逸尘的账,她待会儿再算!
沈玥警告性的看向苏逸尘。
苏逸尘做贼心虚,又加上实在惧怕沈玥的威严,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皇夫握住沈玥的手一紧,眉头微皱,担忧地说道:“玥儿,如此行事,实在不妥!”
沈玥慢慢地抽出手,飘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眼神不冷不热,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你慢慢领会!
皇夫一顿,果然陷入了沉思!
沈玥不满的斥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拉下去!”
下方的两位宫人连忙架起关雪往外拖去。
关雪全身被钳制住,后知后觉他大惊失色。
“殿下饶命,太女殿下饶命啊!”
直到关雪被的声音逐渐远去,沈玥看向下方剩余的三位人证。
三人跪在周侍君身后,君玉旁边,面面相觑!
沈玥冷声问道,“你们呢?”
三人中暗自低头对视。
其中一人率先抬头,声音颤抖道:“回殿下,奴才亲眼所言,司引侧君与君玉神医两人在假山后面,双手交握......”
“无中生有!”
沈玥一拍桌案、不耐烦地打断,“继续拉出去,仗打三十!”
说着,沈玥丢去一个神秘莫测眼神给一旁欲言又止的皇夫。
皇夫:“.......”
他心里苦,他说不出。
皇夫头疼,一度陷入纠结。
如果不说话,皇贵君那边的人肯定又会嘲笑他。
如此一来,他堂堂大夏皇夫君仪天下,权利与地位定然会受到质疑!
如果站出来说话,那沈玥可能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而且,以沈玥的脾性,定然会因此而疏离了他!
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啊!
比起名声,明显女儿更为重要。
而且,如果沈玥因此而疏离了他这个皇父,只怕他的死对头皇贵君就要笑翻天了。
不行!
他什么都能忍,但唯独忍受不了皇贵君那个贱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皇夫把心一横,眼睛一闭。
决定保持沉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反正今天就是来看自己生病的女儿的,其他事情与他无关。
沈玥见皇夫没有反应,微微点了点头。
沈玥推测,也许竟然这件事情,应当与皇夫无关。
而幕后之人,沈玥不用看,用脚趾也能想到。
必定是几次三番对她谋划的皇君贵,而且还是女帝亲自授意下的皇君贵。
很好!很好!
女帝以为自己是万人之上的女帝,便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了吗?
可惜,没有沈玥,就没有能对抗天启与北燕的火药炮。
女帝一边有求于自己,一边竟敢对司引下手;
哼!
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是吗?
沈玥森冷的目光再次看向剩余的两个人证。
两人哆哆嗦嗦半响,一人被推出来。
“回,回殿,殿下,奴,奴才......”
他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
沈玥更加不耐烦道,“拖出去,杖责四十!”
“啊!”那人面色更加苍白。
凭什么前面两人都只打三十,轮到他就是四十?
“殿下饶命啊,周侍君救命啊!”
苏逸尘站在一旁,看的面上忽白忽紫!
端看太女殿下今日的雷厉风行的做派,今日之后,他恐怕就要去协理东宫的权力了。
不!
不止如此。
太女殿下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了他。
苏逸尘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单手支撑着额头,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
沈玥挥挥手,立即有人将晕死的苏逸尘拉了下去。
“你呢?”
沈玥再次看向周侍君身边,唯一还保持面色从容的宫人。
那宫人目光不惧的看向沈玥。
“回殿下,奴才名叫三喜,三年前进入东宫,一直待在后厨,尽心尽力侍奉东宫各位主子的饮食。”
三喜介绍完自己,徐徐道来。
“半个月前,朝阳殿曾深夜传唤过奴才奉上醒酒汤。奴才从小生活在乡村,跟随赤脚大夫当过两年学徒,因此也略通医术。于是在君玉神医配给司引侧君的汤药中,偶然发现有迷情的药材。而当晚,君玉神医就被留在朝阳殿整夜,不曾离开!”
琼华殿内一片到抽气的声音。
司引长睫下的眼神抬起。
皇夫都忍不住睁开了眼。
若是此等罪名证实,只怕司引今日在沈玥的力保下就算不死,他日也会被整个大夏的人唾沫星子淹死!
“扑通!”
关山吓得面色惨白,“殿下明察,我家侧君绝对没有!”
君玉立即磕头道。
“殿下,草民遵循殿下的命令,一直在朝阳殿侍奉司引侧君汤药,从未有过配过乱情迷药,还请殿下明察!”
“很好!”
沈玥目光逼近三喜,“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
原来,她的东宫,在三年前就被埋下了一颗种子。
平时隐藏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今日却了拉下司引下水,终于冒出了头!
若非沈玥对司引了解之深,爱之切。
只怕凭借今日这般精心设计、百无遗漏的人证与物证,就要将司引的罪名坐实了!
司引今日,只怕也难逃一死。
三喜坦然道:“奴才亲眼所言,无需他人指使。奴才所作所为,只求一个是非分明,无愧于心!”
“是非分明,无愧于心?”
掷地有声,言之凿凿!
三喜果然不负所望,言语中不卑不亢,一派气势十足。
端看他如今这气派,完全不输于东宫这些娇怯怯的男侍们。
若是不动司引以前,端看他今日这般气派,沈玥姑且还可以饶他一命!
可惜,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受人胁迫,身不由己。
沈玥今日,断然不可能留他性命!
他存在一日,司引便备受威胁一日。
留着他,始终后患无穷!
“呵呵!真是不错!”
沈玥难得的赞赏两句,语气突然变冷。
“来人啊,拉下去,即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