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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 牛马训练场到了海棠传媒楼下，袁野又收到一封邮件，通知他去市场营销部。
他一阵纳闷，他的特长都和文艺有关，怎么偏偏安排他去挑战最不擅长的营销？
郁闷之下，他给田浩发了一条信息。
田浩很快回复：“阿野，你站在小巷口推销菜挺有一套，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加油！拿出大战恶霸的气场来！”
“嗯。”
有了田浩的鼓励，他瞬间挺直脊梁，脚下生风。
踏进市场营销部，他被安排坐下，旁边还有四五个先到的青年，也和他一样，是来面试的。
他们脸上洋溢着青春朝气，与沉静内敛的袁野，形成鲜明对比。
面试官双肘搭在桌面，清了清嗓子：“现在，由我来宣布面试规则，秉承公平公正原则，海棠传媒采用竞聘上岗模式，竞聘过程可从学历，工作经验，获奖经历等方面去阐述。”
“谁先来？”
“我我我……”
一个短发女孩站了起来，她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通，过程中不断藐视其他人，恨不得给自己镀上一层金。
紧接着，一个寸头男孩气场强大的起身，将提前做好的ppt呈现在大屏幕上，又是一阵口若悬河的自我夸耀。
轮到袁野时，他冷静低调，如实阐述了过往经历，不带一丝夸张与包装。
听完后，面试官笑着鼓掌：“恭喜你们，通过了形象气质，和语言表达能力的考核。”
“接下来，请大家看看薪资待遇。”
一张员工守则表，和薪资待遇表，发放到每个人手中。
很快的，面试室炸开了锅。
薪资待遇表拍在面试官面前，寸头男孩很不满：“有没有搞错？本公子才华盖世，不给我一个总经理的位置也就算了，一个月只发这么点钱？还不够我一顿饭钱，告辞！”
“宿舍是八人间，没有自带卫生间，工服宽大丑，还要让姑奶奶我自愿加班，唉，社会太残酷了，我要回家啃老。”
短发女孩也拎起包，洋洋洒洒的走了。
“我总算是知道了，海棠不是一家公司，是牛马训练场！”
“我是吓大的嘛，家族逼我在这样的地方来历练，不来就把我赶出家门，哼，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继续去包场打游戏，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面试室内，只剩下袁野一人。
袁野后知后觉，来的面试者都是关系户。
“我同意这个薪资待遇。”
和其他面试者不同，他这个关系户，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们继续进行下一项考核。”
看了看袁野的简历表，面试官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以及更加苛刻的审视。
“我在你的简历表中，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的工作经历仅限于大学期间的实习，大学毕业到现在，有三年空窗期。”
“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
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楚。
就在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想尽快逃离这个话题时，一旁整理资料的助手，在面试官耳边说了些什么。
面试官站起来，神色严肃：“袁先生，您的隐忍力和耐力不错，原来是因为！大学毕业后没有去工作，选择入赘的缘故？”
“我有工作，我的工作是……”
袁野想说直播，又一想直播间刚被封，喉咙卡主。
脸上肌肉扯出一抹若有似无得笑，面试官的轻蔑快要溢出：“呵呵，我的助理做了一些调研，我们都知道了，你毕业后三年的工作，是当家庭煮夫。”
高大俊逸的身影，印在面试室的地板上，面试官一踩而过。
“袁先生，我们公司需要优秀的营销人员，不需要厨房打杂，您没有相关经验，不适合我们公司。”
眼睛都没抬，把袁野简历丢向一边，面试官送客的架势。
“没有经验，我可以学。”
面试官的宣告如重锤落下，不想让希望落空，袁野闭眼深呼吸，“我会好好干，请给我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前尘往事多说无益。
他只想表露心声，获得面试官的动容。
却不想话音刚落，面试官和助理对视一眼，神色满是审视和不屑，嫌弃的犹如在看一只苍蝇。
“你当初也算是高材生，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去做了赘婿，为什么会走这条路，为感情？为钱？为跨阶层？”
“你这种行为，等同于在红灯区卖肉的鸡，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种吃软饭的男人，我们公司也不需要好吃懒做，把尊严不当回事的员工。”
这些羞辱的话，如一把冰冷的大手，无情的撕开他的旧伤。
面试官却不以为然，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旁若无人的和助理在窃窃私语。
时而看向袁野，时而因偷笑，把椅子压的咯吱响。
“请……”
“不好意思，你来错地方了，你也看到了，那些公子姑奶奶都瞧不上，海棠这个刚成立的小公司，我们就更不能满足你想傍富婆的大胃口了。”
“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去会所碰碰运气。”
刺耳的哄笑声，将袁野淹没。
双手下意识握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力量，稳住即将崩塌的自己。
嘭！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低v束身裙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气场强大，带着横扫一切的端肃之气。
“你谁啊！”
“放肆！”
助理刚喊了一声，面试官脸色一变，吓的推了她一把，肃然起敬的迎了上去：“恭，恭迎楚经理。”
闻声，助理大吃一惊，也弯下腰，如临大敌。
“楚，楚经理。”
脚步声齐刷刷靠近，营销部其他员工也陆续站在了门口。
高跟鞋叩击地面，楚澜依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下巴微微上扬，行动间不怒自威。
有小道消息称，楚澜依是主动申请，要来扶持海棠传媒快速走上正轨，申请书被大总裁驳回两次，最后一次才勉强同意。
大总裁连续找了两个接任者，都不合心意。
最后和她商议了一个中和的办法，让她同时兼顾总公司和分公司两边的事物。
海棠传媒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吸引楚澜依这尊大佛空降于此？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指尖轻点桌面，楚澜依恩威并重：“最后一项考核，我来问，给你三分钟时间，说出你想说的话。”
“说什么。”
“都可以。”
楚澜依语气平淡，视线没有丝毫保留。
彷佛和袁野遇见的两次，已经从记忆中抹去。
袁野僵在原地，从失落到疑惑，再到燃起希望，他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
“好，我说……那段失败的婚姻已成过去，请贵公司不要因为这段婚姻，为我贴上任何标签，那是一种主观偏见，对我很不公平。”
“嗯，还有呢？”
楚澜依眉眼带着冷峻，众人皆自觉屏息。
袁野看不明白。
这个楚澜依，个性到底是冷傲，还是温和，立场到底是对手，还是盟友？
无论如何，他都坚定了某种信念。
他不会为了迎合他人而伪装，更不会戴面具。
目光扫过面试官，他压下最后一丝不安，畅所欲言：“通过我的观察，贵公司存在以上欺下，专权，不公正……等此类问题。”
“不除掉某些老鼠屎，贵公司迟早倒闭。”
“你说谁呢？”
谄媚的笑容消失，面试官眼中闪着凶光。
助理猛一跺脚，指着袁野，发泄着无名邪火：“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王组指指点点？”
嘭！
玉掌拍向桌面，文件被震的四散而飞。
“好一个不打自招，袁先生从头到尾并没有指名道姓，是你们自己心虚作怪，我宣布！你们两个被开除了，袁野通过考核，被正式录用。”
“职位——市场营销部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