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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模拟刑侦“袁先生，根据办案规定，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不管你是不是真凶，都要跟我回去配合调查。”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等调查清楚你和案件无关，会立即释放。”
手铐上的白光刺的晃眼，袁野心里一阵抵触。
有温姝和钟泽二人在场，蓄意给他身上泼脏水，纵使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不管袁野是否愿意，大胡子抓住他手臂，就要依法 办事。
“不能带走他！”
这时，一道冷厉的声音，毫无征兆的落下，划破周遭宁静。
一个穿着制服，背着登山包，齐肩短发的女孩，带着阵阵悠然入鼻的香气，站在了袁野身旁。
“是你？”
仅仅几天，懵懂的小女孩摇身一变，光芒四射的气质中，带着几分探险家的勇敢无畏，和警员的正义凛然。
“嘘！”
悄悄冲袁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皱了皱鼻子，楚默默声音极小，“恩公哥哥，看我的。”
一扭头，她娇怒的看向大胡子：“哼，出来办案不带我，怎么给人家做师父的？”
把楚默默拽到一边，大胡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楚，这是案发现场，不是在做刑侦模拟，你是带病实习的警员，按规定可以不出警，怎么自己跑来了。”
“放心吧师父，我的病情控制住了，不然我爷爷和我姐，也不会安心放我出来工作。”
“六年刑侦专业，二十年兴趣，看过大小上千起案件，师父，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拍着胸脯，楚默默信誓旦旦。
不论大胡子如何支开她，她都坚定的要留下。
“好，我现场给你上一课。”
“口说无凭，办案讲究证据，小楚，你可有证据证明嫌疑人无罪？”
“我没有。”
楚默默理直气壮。
“那还不闪开！”
拦着去往警车的路，楚默默闯入现场，拖延了办案进程。
自从带了这个好学，又不服管教的实习生，大胡子一个头两个大，他的电话快被打爆，她就像十万个为什么，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探讨不玩的剧情，他躲都躲不开。
“我没有证据，但我会推理。”
“这荒山野岭，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在我们来之前，嫌疑人和死者单独在一起，嫌疑人是个年轻人，死者是个病态中年人，嫌疑人要是起了杀念，杀人方法能找出几十种。”
“为什么偏偏选择，最引人瞩目的一种？”
“按照蓄意杀人的逻辑，根本不成立，按照即兴杀人逻辑推算，也很牵强，嫌疑人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杀了人，不该是逃跑吗？为什么还要留在此地，等着别人来怀疑？”
“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嘶……鬼丫头，干嘛！”
大胡子点了点头，想夸赞又怕徒弟太骄傲，迟迟等不到回应，楚默默跑过去拔了他两根胡子，将他唤醒。
翻阅了案件记录，楚默默用余光瞥见，温姝和钟泽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好像她的到来，碍了他们什么事。
这就有意思了。
指向他们，楚默默言辞激烈：“那两个人说的话，可以当做参考，但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为案件定性，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你们可以让袁先生配合调查，随时传唤，却不能把他铐起来带走。”
“已经死了一个，难道还要因为舆论，再冤死一个？”
袁野悲恸的神色，以及现场的惨烈，让楚默默一个看过无数血腥场面的专业人员，都于心不忍。
姐姐能护着恩公哥哥，她也能。
一番伶牙俐齿的合理分析，又拿出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气场，大胡子也无言以对了。
袁野感激的看向楚默默，ktv里那个呆滞凄楚的小女孩，原来还有飒爽英姿的另一面。
他们姐妹两个，都是会七十二变的魔女。
大胡子神色冷峻，白手套点在收集的毛发等物证上，眼神里透露出多年刑侦工作积累下的睿智。
“那这些呢？你怎么解释？”
“给我一点时间。”
带着一丝期待，大胡子盯着楚默默走开，实战考验后，他才会知道徒弟的能力够不够在实习档案上打高分。
同是实习生的女警员，看大胡子偏爱楚默默，为她一番话停止案件进展，脸都绿了。
“发疯了休学一年，一回来就拿到奖学金，在学校就走后门，来到警署又和我们抢风头，和她分到一组真倒霉。”
“枪打出头鸟，她总站出来质疑师父，让他下不来台，这次她要查不明白，看她怎么收场。”
“最好是被师父遣送回去，让她毕不了业。”
“呵呵，我们心思太歹毒了吧，快看，她跑向后院去了。”
“后院！”
脑海中回忆起彭惠利临死前说的话。
后院，枯井，父母藏着的东西……
彭伯撑着口气交代了这件事，才缓缓闭上眼睛，可见这件事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他不能被拷走。
他得留下来，掀开那口枯井看看。
正在思索，听到一阵喧闹，楚默默回来了，推搡着偷偷离开的温姝和钟泽，还有几个打扮朴素的乡里人。
正是袁野刚刚跪下忏悔的三人，孤儿院厨娘阿莲，保安文昌，和教工吴小丽。
“你们……”
多年未见，正想和阿莲他们打招呼。
袁野猛然看到温姝和钟泽头发散乱，浑身尘土，神色无比惊慌，像刚做过贼似的，温姝挎包拉链都没拉上，隐约露出证书一角，是一个“土”字。
凝眉仔细一看，袁野大脑停滞。
那是……
突然想起来，孤儿院附近栽起的占地牌子，再回忆温姝用彭伯的命威胁过他，以及温姝和钟泽二人的口供。
袁野有一个大胆的怀疑！
温姝是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她从来看不上穷乡僻壤的云溪山，能屈尊来一趟，肯定别有用心。
她和钟泽来此地，就是为了孤儿院这块地皮。
彭伯不肯交出来，他们就联合起来，杀了彭伯？
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颚线落在紧握成拳的手背上，袁野指节泛白的几乎要刺破皮肤。
眼底跳动的恨意，彷佛要将周遭空气灼烧殆尽：“温姝，你包里藏的什么？快拿出来！”
“是不是你为了拿到土地证，杀了彭伯？”
大胡子队长和两名女警员同时一愣，眼睛落在温姝和钟泽身上，无比错愕的盯着他们。
土地证？
难道是贼喊捉贼？
现场形势不利于他们，温姝慌忙护着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土地证是彭伯给孩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袁野要扑上去夺走土地证，被警员拦下。
钟泽吓的心惊胆战：“警员先生，这家伙就是个强盗，抢货车撞死人，抢逝者留给孩子的东西。”
“货车是抢的？刚才为什么不说。”
大胡子疑中生智，货车原主人不是袁野，那为什么独独找到了袁野的指纹，这也太奇怪了。
只有一种可能。
原主人的指纹，被擦掉了。
这样一来，更证实了案件不是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大胡子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细思极恐。
“我我我，我没说啊。”
“这也敢乱讲，我严重怀疑，刚才你们的口供，是你们大脑自动生成的谎言。”
“不，不是这样的。”
钟泽警惕的瞥向四周，心脏剧烈跳动，生怕再暴露什么。
将钟泽拽到一边，温姝用笑掩盖一切：“警员先生，他根本没提货车的事，是您年纪大了，耳聋听错了。”
“你们！”
大胡子被绕进去。
“安静！”
站在阿莲三人前面，楚默默唇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刺破迷雾的笃定，似乎要将罪恶钉死在真相的十字架上。
“整件事我都调查清楚了，下面由我来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