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小柱子!”同样看着大飞脚的小柱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或者是胆怯,十分坦然的回答了一句。看上去身体十分消瘦,但是精神状态却始终保持着活力四射。特别是那双眼睛当中,始终闪烁着两刀桀骜不驯的光芒。
“以后到了三中队最好还是消停点,永远都记着你是来改造,不是来混日子!”大概是想给小柱子来一个下马威,大飞脚的第二句话便带出了明显的威慑意味,而且是那种直截了当的威胁。
“消停不消停不是我说了算,只要能过得去是事没有,要是过不去谁都不好使,大院确实够霸道,但是谁都不敢整死我!”
还没等到地方就开始进行语言威慑,小柱子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说话一点都没客气。都在一个城市生活,小柱子相信还没有谁能要了自己的命。要是逼急了,也有足够的方法和能力去对付任何人。
“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有点恼火的大飞脚当时眼睛便立了起来,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盯住了小柱子的脸。看样子只要稍有不顺心,接下来就可能要采取武力震慑行动。
“谁是什么身份谁的心里都有数,你是里面的制服,我小柱子不过就是个秃子!但是谁想无缘无故的整我一顿,那也得想好了再动手!咱们这个地方不大,转过来转过去肯定有见面的时候!”
第一个照面要是在人家的面前落到下风,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小柱子毫不示弱的抬起头,迎着大飞脚的目光看了上去,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变得愈加的坚定了几分。
“算了张管,小柱子不是不开事的人!你们董中不是还等着找他谈话吗,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去,有事回去再说!”
面前的两个人越闹越僵,李干事赶紧在旁边帮着打圆场。并且有意的把事情往后推诿了一下。看样子实在是不想参与进去。
制服也是人,放在生活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别看到了山上可以对着服刑者随便的吆五喝六,张嘴就骂伸手就打,可是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却仍然逃不脱一个正常的生活,同样要为了生活奔波,同样有害怕的事情。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因为职业的关系,而出现人格分裂的问题,那么制服肯定是最为严重的一群人。对内对外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把人格分裂这样一个概念演绎得淋漓尽致。严重一点的,甚至都会让人感觉难以相信是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大飞脚既然知道小柱子的名号,肯定也算是对于小柱子有所了解。同样很清楚这种人轻易不能去得罪。都在一个城市生活,保不齐将来会整出点其他的节目来。就算是为了家里人,有些时候也得忍一口气。
“东西是不是都收拾完了,要是收拾完了跟我走,董中在办公室等着找你谈话!”虽说并没有继续发脾气往前赶事,但是大飞脚的语气冷冰冰的听起来十分不友好。看来刚才的一场语言交锋,多少还是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
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得越多毛病越多,最好的选择还是装老实。人家都已经不在耍制服的威风,作为一个服刑人员自然也不能在装大。小柱子点点头没说话,抱着行李直接向着办公楼的方向走了过去。大飞脚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
在山上,服刑人员一定要走在制服的前面或者侧面的。尤其是在人数较少的时候,服刑者一定要在前面走,这也是一条出于安全考虑而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
走到三中队的办公室门前,大飞脚并没有直接带着小柱子走进去。而是命令小柱子在外面等一会,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
今天的办公室里面看起来有一点冷清,只有董中一个人端坐在椅子上。从脸上的表情当中可以感觉到,此刻的董中心情并不是很月亮。
“董中,你说这科里的人是不是诚心的跟咱们过不去!现在三中队已经够热闹的,怎么还把这个小柱子给整过来了!看样子以后还得热闹一段时间!好在王连山已经消停了一点,要不然还不得打开了锅!”
忧心忡忡的大飞脚还没等坐下来,就开始发起了牢骚。不过却并没有提及刚才和小柱子口头交锋的情况。
“虱子多了不咬,饥荒多了不愁。都已经凑上了三巨头,不怕再来个四处漏风。不过你刚才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绝对不能让这个小柱子影响到常武的管理。才刚刚看出一点好的苗头,要是让他在搅和进去,闹不好就要前功尽弃!”
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从语言当中可以感受到,董中的内心深处已经对于眼前的情况做了充分的考虑。
“那个小柱子刚才接触来了一下,确实是个刺头,还是那种有点底气的刺头。而且这小子和王连山、吴四都是本地人,闹不好肯定会和王连山、吴四凑到一起,一块去跟常武做对,要是那样,麻烦可就越来越大了!”
对于眼前的情况,大飞脚也有自己的意见。不过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多少有一点事后诸葛亮的意味。除了担心之外,并没有想出具体的措施。
“你说的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必须要尽快解决的问题。要不是为了这个,今天也不会把劳动现场交给老指导员一个人,咱们两个全都回来。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小柱子和王连山他们过于接近,绝对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
整个生产刚刚出现了一个良好的苗头,董中实在是不希望节外生枝。更不希望中队再回到以前那种不稳定的状态当中。这一点从坚定的眼神当中就可以感受到。
“董中,现在小柱子已经到了咱们中队,而且跟王连山他们还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凑到一块!”
眼前的形式可谓是错综复杂,想要阻止一群人走到一起,确实有一定的难度。大飞脚似乎还没能想出一个好主意。只好把问题推给了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