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我这个人活到现在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博两枪。玩这种事情只要看准了机会就不能再犹豫。不管多大注,就给他一炮砸下去。输就输赢就赢干脆让他听天由命。输了大不了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一旦赢了那好日子可就开始了!”
表面上听起来,这些话绝对是在闲聊天,可是其中的含义却是十分的明确。严浩用这样的语言,表达了一个十分清晰的信号,确定要参与这一次的行动。
“你一说这话,我这心里就觉是一翻腾。那些年我可是输了点好钱,要不然也不会干这个。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得玩命的整一下,管他输赢,最少闹个心里痛快!”
交谈进行到这个程度,两个人之间算是彻底的达成了统一意见。只等着寻找机会来一次生死之赌。对于这样的情况,王胖子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要说推牌九这玩意,压哪个门那绝对是有一定的说道。下注之前必须要看好点子。发现哪个门有口,只有看准了才能下家伙!”
虽然王胖子指了一下外面铁门的方向,可是严浩仍然没有能够完全的搞清楚,王胖子所说的那个点,具体在哪个方位。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想要具体的确认一下。
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一旦失手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说的严重点,这就是一场赌博,至少对于王胖子和严浩来说,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赌博。
“要下注就得选大门子,人家不都说头把不吃天吗,要想下狠注,最好是头一把给他下到天门上!越大的门下注越把握,不信有机会你好好的瞅瞅,你看看是不是大门最把握!”
采用这种方式把信息传达给合作者,这可能是人类语言的一个巅峰之作。就算是坐在旁边的人,听到王胖子的话,也无法从中听出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可是两个聊天的人,却通过这样的交谈,把双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都说得非常清楚。甚至连具体行动的方向,都了解的清楚明白。
第一步先解决了和严浩的沟通问题,接下来就是和张泽如何沟通的问题。年幼的张泽肯定没有严浩这样的理解能力和沟通水准,想要把话说清楚,还真需要下一番功夫。
想做这样一件冒险的事情,当然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这样至少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分散管理者们的注意力,使其顾此失彼。借助于这样的方式,可以大幅度提高成功的几率。
晚上休息的时候,王胖子和张泽之间还隔着一个败家的曲新。这个东西绝对是那种穷人的祸害,流氓里的牲口。
一旦消息传到这个家伙的耳朵里,结局必定是外面的管理者们马上就会知道,然后整个计划全都随之泡汤。几个参与者还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究竟该怎么去说,王胖子一时间有点为难起来。想了想干脆决定今天晚上熬个夜,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情况说清楚。
现在的号子里边晚上都有人值班,基本上都是里面的人轮流值班这种概念。这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事故的发生。可是如果要是一个值班的人和另外一个人悄悄的聊天,除非有人没睡着,否则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为了这一次的行动能够成功,王胖子也真的是豁出去了。临睡觉之前看着张泽故意的使了一个眼色。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窗户。
虽说没有能够完全领会王胖子的意图,但张泽还是隐约的意识到了,可能是和两个人以前说过的那件事情有关。
每当想到要在里面待上十几二十年,张泽就会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十几二十年的时光,等同于把最美好的年华全都扔在了里面。
最开始之所以会选择张泽作为危险合伙人,王胖子就是因为听到了张泽所说的一番话。张泽曾经几次公开的表示,如果能够在外面潇洒的活上十年,就算是死了都不会后悔。
基于这样的原因,王胖子才把这样的计划透露给张泽。试探张泽是否有同样的意思。没想到张泽的回应相当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把情况传达给张泽。躺在王福和曲新的中间,王胖子一直都在强迫着自己不要睡着。并且一直在观察着身边的两个人。
那个年代号里面没有钟表,唯一可以知道时间的方式就是午夜十分,两名临时工看守换班。这就说明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
眼看着冯岩和李和完成了交接班,王胖子干脆爬起来,以实在睡不着了为理由,向冯岩要了一根烟,独自站在门边开始吸了起来。
听着脚步声感觉到冯岩已经走远,王胖子悄悄的走过去,把还在睡梦中的张泽叫了起来。假意的向着张泽晃了晃手里的烟。
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和王胖子还有一个约定,张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披上衣服下地,先接过王胖子手里的烟吸了一口。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便桶的附近,假意的打开便桶盖开始撒尿。却忘记了应该向周围观察一下。
“张泽,以后再出去好好的看看后边的大门,等我和严浩的信号明白吗!”王胖子把声音压到最低,以最快的速度把信息传达给了张泽。
“我明白王哥!”张则同样用很低的声音答应了一句,无意间一扭头,正好看见马全半闭着眼睛,正在向这个方向张望。
看到张泽一愣,王胖子赶紧顺着张泽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发现了没有睡着的马全。心里面当时就是咯噔一下,忍不住暗暗的叫苦。
不过很快又稳定了下来,相信这样的一个山炮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绝对不敢坏自己的事。于是赶紧向张泽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张泽赶紧回去休息。这件事情自己来处理。
把剩下的烟头扔进便桶里,张泽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铺上,麻利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中,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