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的天气都是阴晴不定的,外面时不时地会飘起雪花。
“撤回到大本营去,先去跟首领汇报这边的战况,听说,中原有意跟我们合作,这场战争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叫他们都收拾准备好,两日之后就出发。”
李参将在山崖底下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容寒的影子。
现在天气又冷,他本来就没有带了什么干粮,还没有等找到容寒,李参将就先倒下了。
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干裂到起皮。他忽然想起来齐云柯,他和容寒的关系向来不错,或许他可以回京找齐云柯求助。
白雪茫茫,又是下了一整夜的雪。
容寒和林琛两人躲在了山崖下面的一个山洞之中,两人滚落下来的时候,恰好就落在这个凸起来的石头上,往里走走,就是很宽敞了。
林琛后背中了箭伤,昨晚容寒帮他把箭给拔出来了,他现在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处于昏迷的状态。
容寒站在洞口,看了看下面,距离地面最起码也有二三十米远。他又抬头往上面瞧,各处都是凸起的石块,况且他还要带着林琛,这样的高难度,容寒也只有五成的把握,他断然不会轻易冒险的。
眼下,他只有等着林琛清醒了一些,然后再做打算。
他一回头,就听见山洞里发出来了虚弱的声音。林琛醒过来了,气息奄奄地盯着容寒。
“将军,其实你不用管我的。”
“我还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不过我答应了林安,要护你周全的。”
容寒的语气较为平静,这个山洞里好像之前有人住过,靠墙的位置有很多木柴。
他又添了几根木棍,火开始旺起来。
“这山洞里也没有什么吃的,正好外面正在下雪,用这个充饥也是再好不过的了,等到明日天气晴了,我就带你出去。”
这种困境,他们别无他路,只能含着白雪。
杨凯死后,林安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只是林琛走后,每隔五天都会寄回来一封信,可是距离林琛救她回来,已经数十天过去了,可依旧是没有收到林琛的来信,就连边境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这日,林若甫穿好了官服,准备上朝。
林安忽然出现在门外,向他打探林琛的消息。
林若甫今日的表情与往常不大一样,阴沉着一张脸,对林安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你哥哥是去打仗了,怎么有空每天写信!”
听林若甫的语气,林安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侵袭。
在林婵知道林安在父亲那里吃了哑巴亏之后,不由得暗自嘲讽了一番。这个林安总是喜欢多管闲事,最让她厌烦的一点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若是她现在早早地归顺齐云景,也不必这样的大费周折,更是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不过林安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敌人,这是无法回转的事情,那她们就走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朝堂之上,所有的人对此次战争都十分关心,加上现在前线送来了消息,此刻朝堂上的官员都是忧心忡忡的。
林若甫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脸上的愁绪不禁多了几分。
皇上叹了一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前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众爱卿想先听哪一个啊!”
左部侍郎上前走了一步,满是恭维的语气,“自然是好消息了,也为我朝冲冲喜气啊!”
皇上换了一个坐姿,齐云柯笔直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眼眸低垂着。
“前线传来战报,说此次我们大败匈奴!过几日,等到匈奴的纳兰大军撤退,我朝的军队也就凯旋而归了。”皇上说着,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全朝上下官员都异口同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抬了一下手,“朕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容将军和林太师的儿子林琛双双战死沙场!”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样,直接打中了林若甫,他瞪大了眼睛,心如绞痛,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悲伤。
他向来都是喜欢隐瞒自己的情绪,也是让其他官员都捉摸不透林若甫的脾性,面对痛失亲骨肉,林若甫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齐云柯听到这个消息也颇为震惊,明明都已经大败匈奴,他们完全有全胜的把握,容寒不会傻到那种程度,以身犯险。
这个消息一出来,全朝的文武百官都是诧异,下面的议论声也是层出不穷。
这时,齐云柯站出来,“皇上,那军营中还有哪位将军在?”
皇上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都是金龙雕饰,“这封信是越王送来的,现在军中由贺将军发号施令。不过在此之前,容寒和林琛擅离职守,私自回京,林太师,你可知道此事?”
面对皇上的质问,林若甫表现出一副很惶恐的模样,当即就跪下,“这个微臣不知!”
“行军作战岂能是儿戏?这封信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就在容寒和林琛离开的时候,匈奴大举进犯,你让朕如何追悼?”
林若甫自然是不愿意挑战皇上的威严,但是对于这件事,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皇上,犬子做了错事,为国牺牲也是理所应当,臣不敢有一句怨言!还请皇上看在犬子已经战死的份上,不要追加责罚,臣感恩戴德!”林若甫的语气慷慨,满是妥协,他心中也有隐忍。
齐云柯沉默了许久,也跪在了地上,“皇上,此事儿臣知晓!儿臣欺瞒皇上,甘愿受罚。只是容将军和林副将的尸首,还希望能够尽早运回京城,请皇上恩准!”
一时间,朝上的群臣动荡,没有想到容寒会如此这般懈怠军职,而且煜王还知情不报,更让越王一党有机可乘。
“皇上,微臣认为,容将军死不足惜,大战在即,竟然私自回京,这一点就已经触犯了我朝的法律,既然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捐躯,至于什么封官加爵,微臣看实属没有必要!”
齐云柯想要反驳,话在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理亏。
左部侍郎又开始反问林若甫,“林太师,你觉得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