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甫不愿说出实情,这件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像是在梦中一样。
“琛儿,他再也回不来了……”林若甫幽幽地开口,心中无尽地悲恸。
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击中了林安的心。
她的眼泪瞬间落下来,脚步都有些虚幻,站不稳,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不可能的,父亲,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林安不信,“哥哥回京是为了找安儿的,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父亲母亲,哥哥最疼爱的就是安儿,怎么可能会死掉?”
林若甫缓慢地转身,“什么?你知道琛儿回京?”
林安跪下来,“父亲,是安儿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哥哥也不会私自回京。父亲能不能求求皇上,让他不要惩罚哥哥!”
“你糊涂啊!琛儿已经阵亡,去求皇上也无济于事!这就是他自找的!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在国家有难之际,也断不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逞一时之快!”
林安直接瘫坐在地上,眼神恍惚。哥哥阵亡了,那么容寒呢?
林婵心中大快,看到林安这副伤心的模样,她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妹妹,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大哥为国捐躯,这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林婵说着,就要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林安。
却被她猩红的眼睛被震慑住,刚伸出去的手又缓缓地收回来。
前院沉寂了一会儿,大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像是发了癔症一样。
“我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副将,他是我的儿子,安儿是我的女儿,他都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回来找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错,就是去边境打仗,这才是大错特错!打仗不会死人吗?这是我的孩子,又不是皇上的孩子!”
林若甫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住嘴!若是让旁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我的儿子都战死沙场了,我还管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现在就去边境,看我的琛儿!”
“去什么去!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那我也要去,凭什么你们说死了就是死了,我就要看看我的琛儿!”
大夫人悲伤过度,刚起身,整个人就昏倒在地上。
噩耗在京城中开始传开,大夫匆匆忙忙地进了太师府,林安一直都守在门外,心里一直都在发慌。
林婵也不好离开,面子上的功夫总归还是要做足的。
不过父亲又被叫去了煜王府,这个时候也不敢惊动老太太,门口就两个人守着。
“哎呀,你说哥哥怎么这么惨,让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林婵硬生生地从眼睛里挤出来两滴泪水,装作伤心的模样给林安看。
但是林安根本没有兴趣搭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婵装模作样的姿态,心中早已作呕。
林婵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心中甚是得意,“妹妹,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这哥哥的尸首既然没有找到,那估计还有幸存的可能啊!”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了半张的嘴巴,“这样一说我倒是忘记了,那边境可不少的凶猛野兽,万一被猛兽给吃了,那哥哥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婵自顾自地哭起来,林安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脸色也变得冷峻。
林婵见她这副模样,那惺惺作态也收敛了不少。
“妹妹为何如此看我?”林婵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林安这怒气汹汹的眼神。
“姐姐不必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看你压根就不想大哥活着回来!”
林婵硬着语气,“妹妹,你怎么能这般想我?大哥阵亡,也不是我所料之内啊!再说了,行军作战哪有不伤亡的?你说的好像是我盼着哥哥死一样!”
林安挑了一下眉头,“难道不是吗?我看姐姐倒是很高兴呢!”
“你!”
“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要找回大哥!就算是死了,我也会找到他的尸首!”林安咬牙切齿。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大夫从里面诊断出来。
“大夫人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又受到了惊吓,这才昏过去了。”
“谢谢大夫了!一会儿去陈管家那里要账吧!”
送走了大夫,林安就要进屋去看母亲,林婵也想要进去,被林安牢牢地挡住。
“妹妹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进去探望一下母亲吗?”
林安不屑地撇嘴,“要是按照血缘关系,你没有这个资格!”
话罢,林安侧身进去,直接将林婵关在了门外。
“你,别太过分了!”她在门口大嚷了一声。
大夫人院内的老妈子也都是厉害的角色,这一嗓子,把院内的老人给引出来了。
“二小姐,大夫人还病着,不可叨扰,这点规矩,您总该懂吧?”老妈子虽然是面上客气,但是一个眼神就能秒杀林婵。
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想要敲门,却忽然摸了一下额头,“我知道!”她就带着平儿,一扭一扭地出了大夫人的院子。
煜王府,齐云柯在正厅叫来了许多朝中的大臣,既然皇上有意跟匈奴交好,也总归要派几个使者前去。
礼部的柳尚书,自然是在齐云柯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群人在屋内商讨了许久,才散去。
齐云柯到门口送客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马蹄声,转身一看,就见风尘仆仆的李参将。
他身上的盔甲都破败不堪,像是逃亡过来的,后背还有刀伤。
他见到了齐云柯,直接从马上给摔下来,身子很是虚弱。
“你,你这是怎么了?”
“煜王,你一定要去救我家将军!一定要!”
话还没有说完,李参将直接晕了过去。
齐云柯怒吼,“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抓紧给抬到府上去!”
边境,高利手中的刀还带着血,没有来得及擦拭,走到了齐云景的面前,就单膝跪下。
“怎么样?人呢?”齐云景缓缓开口,像是有些疲惫,手抚摸着额头。
“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利!等到追上了李福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京城外,我与他交手,他中了我一刀,没想到此人如此狡猾,竟然逃脱了!还请殿下责罚!”高利低着头,眼睛更是不敢直视齐云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