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旁边池塘里的水还是绿的,冷风吹过,此刻的凉亭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
“别以为朕真的好糊弄,别想像朝中那些大臣一样!”他也还是精明的,最起码孰是孰非都看得清清楚楚,“说吧!煜王殿下去了哪里?”
容寒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放在头顶,“回禀皇上,这个微臣真的不知!只是对一件事有所隐瞒,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了一眼容寒,“讲!”
“昨日微臣的确是收到了殿下的消息,让臣前去接应,可是没想到等臣到的时候,回京所有的士兵都被杀害,剩下殿下身旁的岑副将奄奄一息,从他的口中微臣得知,殿下已经逃走了,可是微臣尽力去查,都没有找到殿下的踪迹。”容寒说话铿锵有力,“都是微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一口一个责罚,皇上自然是不耐心。容寒也知道,皇上对齐云柯宠爱有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突然说齐云柯失踪,皇上勃然大怒,他也逃脱不掉。
容寒静等着皇上发落,可是皇上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脸上更多的是风平浪静。
“为什么现在才来通报?是不是朕不让你进宫,你就不会说?”
“皇上,煜王殿下失踪并非小事,微臣也想等找到煜王殿下再来请罪的。这件事若是让朝中其他人得知,非同小可啊!那些本就图谋不轨的人定会暗中谋划,对我朝大大的不利!”容寒说出自己的难处,始终不敢抬头看皇上。
皇上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眼睛始终盯着远处,“你可调查清楚了来人?”
“应该是出自玲珑阁的手笔,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煜王殿下的人头!”
话及此,皇上使劲第拍了一下桌子,容寒和高公公吓得都趴下了身子。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公开与皇室作对!”
容寒抿紧了嘴唇,“煜王殿下平日待人近亲,此事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接下来,皇上都没有说话,容寒抬头,皇上早就自顾自地走远,容寒心中也有了答案。
出了宫门,悬着的心才算是最终落下。
等到容寒回到了将军府,齐云柯随同他的副将早就离开了,李参将前来说事。
“煜王殿下临走之前同属下说,他不会让将军为难太久的,等到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他自然就会回来。”
齐云柯走了倒是一身轻松,容寒还要帮他料理后事。
他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明日庆功宴不能如期举行,肯定会遭人猜忌,这个时候倒不如将齐云柯失踪的消息散播出去,或许还能放长线钓大鱼,可是齐云柯便有性命之忧。
朝中能与煜王殿下抗衡的唯有越王,此番前去北征,也是因为越王办事不利,多次驱赶匈奴未遂,皇上只能派煜王出战。
思前想后,容寒缓缓开口,“李参将,明日你去请来朝中一些大臣来将军府议事。”
“是!”李参将有些不解,容寒向来不喜欢宴请宾客的,今天忽然要请那些文臣来做客,岂不是要麻烦死?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京城边上,一个破旧的城隍庙,男子的脸色还是有些惨白,连同他的手下也是一样,面容憔悴。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两人穿着素净的白衣,就站在城隍庙门口,看着不远处几个行色匆匆跑来的乞丐,见到这两个人,他们都绕道而行,也不多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去,躺在那一草堆里,开始舒舒服服地睡觉。
他们有些尴尬地相视一眼,抿紧了嘴唇走进去,看见一个比较年长的乞丐,衣服倒还是干净些,眼神和其他的乞丐不同,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男子走到乞丐的面前,缓缓地蹲下身,那乞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蛮横无理地说道:“怎么,看什么看?”说完,又抱着胳膊扭到另一边。
“不得无礼!”
“没事!”
那乞丐悠悠地开口,“唉,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想不开,竟然跟我们同住一间破庙,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说着,引得其他乞丐都哄堂大笑,岑副将想要上前去教训,齐云柯给拦下了。
“抱歉,我们不是有意打扰,只是有件事想过来打听一下。”
乞丐转动了一下眼珠,看着面前两人的穿着打扮,想必是很有钱的。他吸了一下鼻子,双手揣进袖口里,“什么事?”
“我们想找人办事,不知道去何处寻?”
齐云柯看着那乞丐的手指头动了动,岑副将也看到了,从内侧兜里掏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了乞丐的手里。
他用牙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之后,乐呵呵地爸那锭银子藏在了自以为隐秘地方。
“说吧!”岑副将有些不耐烦。
“你们是诚心找人来办事的,我也不用隐瞒,只是想问一下,那人可是朝廷官员?”乞丐变得一本正经,齐云柯也早就猜到了这个乞丐跟其他人不同,一看就是刻意伪装的。
齐云柯轻轻一笑,“并非。”
“京城中有家雀仙居,你去了便能找到。”说完,乞丐翘着二郎腿,安逸地躺在草垛上,开始哼着小曲。
岑副将看不过去了,揪着他的衣领,“无名无姓,去哪里找?说清楚!”
“有缘就会找到!你家主子都不着急,你那么急干什么!”
齐云柯示意了一下岑副将,他这才松手。
两人站起身后,乞丐冷哼了一下,便沉沉地睡过去。
“公子,要不要我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一番,我就不信他不说!”岑副将心中怒气未平。
他伤口还未好,刚刚大幅度的动作,让他有些头晕,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齐云柯瞥了这人一眼,“不用,看来有必要走一趟雀仙居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