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抿嘴一笑,很是友好,“你朋友的伤势挺严重的,而且一直发高烧,在隔壁的*,我阿爹会一点医术,所以你就放下吧!”
她与中原的女子不一样,说话直率,也与林安不一样,少了一些风韵。
见容寒要起来,姑娘又开口,“我阿爹说了,你是中原人,匈奴人和中原刚打完仗,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容寒也就乖乖地坐好,将那一碗羊奶喝掉。
“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梭哈,你呢?”
“在下容寒。”
梭哈对容寒的印象还是蛮好的,而且她对中原颇感兴趣,时不时地会问容寒一些奇怪的问题。
繁华的京城,市井街道,各类消息云集。
碧水出门买胭脂的功夫,就听到了好多个大败匈奴的版本。
她路过一个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讲着容寒的生平,她这才知晓,容寒身死沙场。
她倒是来了兴趣,坐在了茶馆的最里面,不为人察觉。
碧水喝着茶,听着书,眼睛却瞥向一旁几个说闲话的人。
“你们说,这个容将军是真的死了吗?就连太师的儿子也死了,想想这匈奴有多可怕!要是开通了互市,谁能知道他们能不能改掉这种恶习!”一个男子侃侃而谈,像是喝多酒一样。
另一个男子接话,嘴巴里嚼着花生米,“死不死的倒是不好说!没听说嘛,两人尸首都没有找到!没有尸体,就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死了!也没有人亲眼看见他们被杀死了,谁又能猜的准?”
碧水倒是觉得很有趣,嘴角微微地扬起。
婉儿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转身就不见碧水的人影。
她寻来好久,才找到茶馆的。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过来听听闲话,这还真是有意思!”
碧水唇角微微上扬,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婉儿也随同坐下来,听了好大一会儿书,然后就回了雀仙居。
她一回去,老鸨就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碧水这才瞧见,原来是有贵客。
齐云柯一袭白衣,翩翩公子的模样,现在天气转寒,他在外面套了一件有暖绒的外套,看上去的确温婉如玉。
“不知道齐公子过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帮你赎身。”
碧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继而幽幽地开口,“帮我赎身?齐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雀仙居的头牌,你觉得妈妈会将我的卖身契给你吗?”
齐云柯并不为之所动,“我可是五皇子,有的是钱!”
“万一她要的就是你的老底呢?”
外面的风凉飕飕的,京城的天,阴晴不定,说不定再过两天,北方的雪就会来临。
林安的屋子里点了暖炉,却还是会感觉到手脚冰冷,听使劲地往暖炉那边凑了凑,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门口。
陈管家安排的那几个人还没有走,像是要住在这里一样,已经快一天了,林安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就算是在院子里走走,也都是有他们时刻盯着。
林安再次把房门打开,他们都受到了惊吓一样,深怕林安跑掉。
“你们这么害怕做什么?我是不会走的!”
林安站在门口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瞧见了喜桃,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出去。
“喜桃,蓉儿呢?怎么一大早没有看到她?”
“回小姐,蓉儿小姐去了老太太那里,正在教她习字,您心情不好,所以昨晚就住在老夫人那里了。”
林安抿紧了嘴唇点头,让喜桃到房间里来。
“喜桃,你现在必须要帮我办件事!去雀仙居,帮我带句话给碧水姐姐!”
隔壁的院子,林婵坐等着看好戏。
她现在没有了容寒的庇护,等着景哥哥回来了,她再也不用看林安的脸色。
雀仙居,老鸨的耳朵紧贴着门缝,就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婉儿看到了,低声咳嗽了两下,老鸨颇为尴尬,脸色不悦地瞥了婉儿一眼。
“齐公子就这么有把握吗?觉得妈妈听一定会松口?”碧水玩弄着茶杯,说实话,她还不太想从这里出去。
习惯了烟花柳巷,再去到一个陌生安静的地方,她会更加的厌倦。
“有的时候,钱不能办到的时候,权利也会事半功倍啊!”
碧水转念一想,也是,他可是堂堂五皇子,京城中谁敢不给他面子?妈妈又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角儿,若是齐云柯真的给她施加压力,碧水的卖身契值再多的钱也无用。
“我只是想知道,齐公子为何着急帮我赎身啊?”
“陪我起办一件事,北上。”
碧水挑了挑眉毛,“这笔生意可真是不划算,雀仙居有吃有喝有住,我为何要陪你去边境受苦?若是我不答应,妈妈也不会将卖身契给你的。”
齐云柯早就料到她会这般辩解,“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外面那个会不会同意啊!”
他看向房门,外面,老鸨还是死性不改,就贴着门偷听。
就在她偷听的时候,气晕了一下子把门打开,老鸨差一点就趴在地上。
“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呢?”
老鸨尴尬一笑,“我,我就是过来瞧瞧,想问问你们缺点什么,让下人们给你送来。”
齐云柯优雅而又不失礼貌地笑道:“东西就不必送了,不过,我想要碧水姑娘的卖身契,不知道妈妈愿不愿意啊?”
老鸨一脸诧异,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呆滞在原地好几秒,“公子,您这不是说笑了吗?碧水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这个…”老鸨的手指动了两下,“自然是不能少的。”
齐云柯从衣袖里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银票,加起来总共是一千两,老鸨眼睛里虽然是放光,但是对这个金额还是不满意,有些不舍地重新塞回到齐云柯的手中。
“公子,我们雀仙居可都是靠着碧水给撑起来的,她若是走了,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这个实在是……”
齐云柯挑眉,“妈妈这是嫌给少了?”
“那倒不是。”老鸨知道齐云柯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招惹的。
“那好,不如明日就带着你这一大家子的人搬出这里,雀仙居的店面也不要开了。”
齐云柯讪笑着,这话也不是吓唬老鸨的,他在京城中的地位,只要动一动手指头,什么事情办不到?
老鸨吓得脸色都变了,“别呀,齐公子,我们有话好好说!”她身边围了众多的姑娘,“您要是把这个店给封了,您让我们这些姑娘去哪里呀!岂不是自寻死路了?”
“是啊,是啊!”其他人异口同声。
齐云景将银票塞进她手中,“这就是我的价格,妈妈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老鸨也不好反驳,只能忍痛割爱。
临走的时候,老鸨是非常不情愿地给了齐云柯卖身契。
“放心吧,办完事之后,若是碧水想回到你雀仙居,我自然不会阻拦。”
婉儿在楼上给碧水收拾行李,“阁主,您为何要答应他?”
“你觉得我们有回转的余地吗?齐云柯好歹也是皇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京城便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处。我们玲珑阁向来都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这一次正好可以还清了。”
两人下楼,正准备跟着齐云柯离开,就见喜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拽住了碧水的手,“姑娘,我家小姐让我来找您帮忙!”
到了晚上,蓉儿这才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她的自闭症也好了很多,慢慢地开始跟别人说话,见到生人也不是抵触的心理。
她看见林安眼圈红红的,蓉儿也能听到一些风声。
“姐姐,你别太伤心了,大哥哥那么疼爱你,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见你哭了!”
林安暖心一笑,眼中含着泪光。
“我的蓉儿好乖啊!只是姐姐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可能不会在府上。”
“那姐姐要去哪里?不带着蓉儿一起吗?”林蓉儿歪着脑袋追问,模样甚是可爱。一次的丢弃,已经给她心理造成了阴影。
“姐姐要去找哥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姐姐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