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帮你?”听了林安的话,碧水大致猜到了林安的来意。
林安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计划尽数告知碧水:“我要你将林婵买凶杀妹,如今被齐云景压着跪在蓉儿灵柩前守灵的消息散播在朝廷各大官员的后院中,让林婵从此被贵圈摒弃。”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次日,朝廷官员的家中都流传着林婵买凶杀害林蓉儿后还给林蓉儿守灵的八卦。
林蓉儿就算是被相府收养,但到底是没有入林家族谱,便不算是林家人,严格说起来林蓉儿也只是一平民。
皇子侧妃给一介草民守灵,而且还是被齐云景押过去的。这个消息传到各大命妇和千金小姐耳中,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对林婵弃如敝履,无人再敢结交。
齐云景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直接开到相府质问林安为何不守信用。
对着齐云景那怒极了的面孔,林安轻啜了一口大红袍,才毫不在乎道:“三皇子殿下,请问臣女去告御状了吗?请问皇上知道此事了吗?请问皇上怪罪你了吗?”
林安一连三个问直接将齐云景问蒙了。
他仔细想想,前几日林安只是答应了他不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确实没承诺过不让林婵身败名裂。
忽然,齐云景反应过来,他又被林安摆了一道。
“你……好一口伶牙俐齿,但愿你不要犯到本殿头上。”齐云景暗恨,在心里狠狠记了林安一笔。
他今日本着来问罪林安,讨一个不守信用的说法,可来了才知道等待他的是林安的狡诈和厚脸皮。
如此他还能怎么办?
除了放狠话试图找回些许面子别无他法。
偏生,林安根本就不吃齐云景这一套,反而带着些许嘲弄:“不用殿下特地提醒,臣女面对殿下自然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哼。”齐云景说不过林安,在这里左右不过是继续受屈。
见灵堂里林婵依旧跪着,似乎没有受到虐待,齐云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以为齐云景的出现是为了自己的林婵迟迟等不到齐云景来带她回三皇子府,回过神来探究时才发现齐云景早已经离去。
刚刚升起的希望再一次破灭,林婵竟感受到了一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受。
而齐云景来过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一晃眼,一连几日过去了,今日是林婵为林蓉儿守灵的第六日,也是林蓉儿的头七。
今日过后,林婵便可以离开相府,林蓉儿也即将下葬。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之时,一阵清风吹过,云层掩住月亮,夜似乎在月亮消失的瞬间黑了几分。
灵堂之外,两名婢女的低声讨论隐约传来。
“桃花,你知道吗,我还未到相府做工时总听我祖母说人死后第七日便是这个人的头七。地府阎王特地准许死人头七这一日灵魂回归,若是自然死亡,人的灵魂便会回来探亲,断了在阳间的念想。若是被人所害,那灵魂便会在头七这日化身恶鬼回来复仇。”
其中一名婢女说完,另一名名叫桃花的婢女便吓得搓了搓胳膊:“春花,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么恐怖?”
“当然是真的,我小时候隔壁邻居家办丧事还曾见过灵台上的贡品变黑的,那可不就是灵魂回门来吃掉的?”春花十分肯定。
听春花说得有板有眼,桃花有些害怕了:“好了,你别说了,我害怕,你不觉得似乎有些冷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我忘了今日是蓉儿小姐的头七,她死得多那般凄惨,肯定……不说了,我们快走。”春花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桃花小跑着离开了。
而白绫漂浮晃动的灵堂内,林婵将桃花和春花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本来没有什么太大感觉的感觉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敏感起来。
忽然,火光映照下,林婵似乎感觉到灵堂侧面的窗户附近有影子闪过。
可当她定睛一看,仔细探究之时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林婵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紧张而出现了幻觉之时,一道似有若无的哭泣声蔓延入林婵的耳朵内。
“呜呜呜……呜呜呜……”伴随着灵堂外的风声,和树叶被风吹动,撞击在一起的哗啦啦声,显得格外恐怖。
“谁?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为了宽慰自己心里的恐惧,林婵更倾向于是有人在恶搞。
只是,当她出声之时,那道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便消失不见了。
声音没了,林婵以为是幻觉才准备重新跪好,可转眼见此时灵堂内没人,便起了偷懒的心思,不跪反坐在垫子上。
然,不等林婵松一口气,那呜呜的哭声再次传来。
*还有可能是幻觉,但第二次,便不可能再是幻觉,而是真的出现了这种声音。
联想到方才桃花和春花的对话,林婵突然觉得脊背发寒,一个无理的念头入洪水猛兽一般抵挡不住,爬上脑海。
该不会是林蓉儿化为恶鬼回来找她报仇了吧?!
几乎是想法一出,林婵就被吓了一大跳。
偏偏这个时候那呜呜的哭声变了,变得凄厉可怖起来:“我的头呢?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出现在林婵的背后。
林婵僵硬着脖子,不敢回头。
灵堂只点了两盏蜡烛,并不算亮堂,映照着飞舞的白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森得可怕。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重重地垂落在林婵的肩头,林婵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捂脸狂叫:“啊……有鬼啊,来人呐。林蓉儿,不是我杀的你,别找我,别找我……”
林婵吼叫间流出一摊恶臭,而后两眼一翻便昏死过去了。
背后一身白衣的林安见到林婵就这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忍不住伸腿踢了踢。
见地上一摊污秽,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虽然嫌弃,林安苍白的面容上还是透出了些许欣慰:“蓉儿,你可以安心走了。”
今日的教训足以刺激林婵一段时日,待到林婵恢复正常了也无需担心。
来日方长嘛。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