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弈安排夜袭剑寒山庄的计划落了空,这让众人都非常意外,其中最感到意外的,其实是柴晴。
在知府府内,柴晴见到原本埋伏好的官军全部撤回,心中很是疑惑,她想弄个究竟,于是在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北弈范定屏的房间找他。
北弈范定屏见到是柴晴到来,先是躬身施礼,然后说道:“柴郡主来找微臣,所为何事?”
柴晴说道:“范国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前去剑寒山庄,为何扑空呢?”
北弈范定屏瞅着柴晴,半晌不语,但是眼神之中,似乎包含着很多内容,那都是不可言表的内容。
柴晴看到这个眼神,连忙问道:“你瞅着我干什么,你干嘛用这个眼神瞅着我呢?”
北弈范定屏说道:“柴郡主,今日没有旁人,咱们就直说吧,皇上既然派我做钦差,来到西北平定反叛之事,为何还要派你前来,是不是不信任微臣?”
柴晴见北弈范定屏话语之中,很是气恼之意,于是说道:“皇上如此安排,自有圣断,你又何必多想。”
北弈范定屏说道:“我虽是江湖中人,却是一心想要为朝廷出力,可是朝廷却并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这样既用之且防之,着实令人心中不爽。”
柴晴说道:“范国师,你这话说得真是令我听不明白了,你们江湖中人是不是稍微有一点不顺心的事就要发泄出来?”
北弈范定屏见柴郡主有点动怒,连忙说道:“微臣不敢。”
柴晴说道:“你也知道,这天下原本是幻周的天下,是我们柴氏一门的天下,可是现如今却幻周变幻宋,赵氏一门做了皇帝,而我们柴氏一门却要俯首称臣,这种委屈谁能承受的了,如果要是按照你所说,只是觉得君臣猜忌,那我们柴氏所遭遇的事情,是不是都要自杀才能了结心中之苦?”
北弈范定屏听了这话,不禁动容,说道:“微臣——”
柴晴说道:“微臣?我看你是重臣还差不多,皇上对你很是重视,你可知道有多少学子穷经皓首,十年寒窗,也考取不了一个功名,可是你寸功为立,就被封为国师,这等优待又有几人能享?”
北弈范定屏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柴晴说道:“我们柴氏一门,乃是皇家贵胄,现如今却要和你们一样在皇上面前称作微臣,这等委屈才是锥心之痛,想当初,赵匡胤率领大军,攻入开封,进入宫城,逼着我父皇退位,原本赵匡胤要杀了我们柴氏一门,可是在当今皇上护佑之下,柴氏一门幸免遇难,当今皇上继位以来,还加封柴氏为王,我也成了郡主,算是一种补偿,可这种补偿在柴氏一门看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北弈范定屏说道:“郡主,微臣猜忌皇上,心中狭隘了。”
柴晴叹息一声,说道:“我们都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就好了,此次我来到西北,其实还有一件事。”
北弈范定屏说道:“柴郡主还有何事?”
柴晴说道:“当年我父皇生怕幻宋大军进入皇宫会大开杀戒,所以将膝下子女都委托乳母抱出宫去,可是我们的乳母都跑到宫门外时,已经见到幻宋大军攻进城来,这些乳母生怕怀抱皇室宗亲之后,会召来祸祟,于是纷纷将柴氏膝下子女,交给幻宋大军将领,可是其中还有我的妹妹,她的乳母当时却没有投降,而是怀抱妹妹逃出了开封城,我后来听人说着乳母是西北长安人士,也许就是抱着妹妹回到家乡避难也说不定,所以此次来到长安,一方面是与你一起平定反叛之事,还有一事,就是为了寻找丢失多年的妹妹。”
北弈范定屏说道:“这么说来,郡主的妹妹现在也应该是长大成人了,不知道可有什么信物作为凭证,否则大千世界,我们去何处寻找?”
柴晴想了想,说道:“信物倒是没有,不过我妹妹的脖颈之后,倒是有一个朱砂痣,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证实的了。”
北弈范定屏说道:“若是此事平定之后,咱们开始悬赏找寻,一定会有线索找到小郡主的。”
“但愿如此。”柴晴说道:“说起来,你们此次为何会扑空呢?”
北弈范定屏说道:“启禀郡主,我们此次扑空,都是因为咱们这里面出了奸细。”
“奸细?”柴晴说道:“这话是从何说起?”
北弈范定屏说道:“郡主,我们当晚潜入剑寒山庄之时,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走进中堂,全都是血水,想必是他们逃离之时,杀了所有府中下人,我猜想屠龙手高原和独眼鬼丐吴子清也一定是死在其中,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是有人事先告诉他们这两人是咱们内应,他们才会下此毒手。”
柴晴听了这话,顿时一惊,说道:“可咱们当中会是谁通风报信呢?”
北弈范定屏说道:“柴君主,我想了大半夜,想来想去,觉得刘知府很是可疑。”
柴晴说道:“你是说刘知府是奸细?”
北弈范定屏说道:“柴郡主,你好好想想,当时出了屠龙手高原和独眼鬼丐吴子清之外,就只有咱们这几个人在,你、我、西隐郑齐光、玉箫上仙和莫惜芳,再就是刘知府,西隐郑齐光虽然曾经被魏王利用,可是经过上次一劫,不会再做出反叛朝廷之事,况且他的徒弟现在也是生死未卜,只能是和咱们一条心,断然不会通风报信,而玉箫上仙和莫惜芳都是景女侠的仙界之友,也不会是奸细,剩下的就只有郡主你和刘大人了,可是柴郡主乃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做出反叛之事,所以这奸细只能是刘知府。”
柴晴点了点头,说道:“说起来,你们前去埋伏之后,我曾经去找过刘知府商议要事,可是刘知府一脸惊慌,坐卧不宁,好像生怕担心什么事情一样,这么想来,你的推断应该没错。”
北弈范定屏说道:“可这一切都只是推断,都还没有证据,所以我和西隐郑齐光、玉箫上仙还有莫惜芳约好,想要去雪岭探求墓葬之地,但是我们却不能把这个真实想法告诉刘大人,免得他再次通风报信,所以只能推脱是回去京城,以此来让他们放松警惕。”
柴晴说道:“你是让我跟你们一起演一出戏。”
北弈范定屏说道:“柴郡主冰雪聪明,一定能够体会微臣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