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你的要求很合理,我可以做到。”
战斯寒觉得苏落说的这些算什么条款,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他本来就从来没有打算跟任何女人有瞹昧。
战斯寒当即就给律师打电话修改协议。
见战斯寒答应得痛快,还效率极高地为她修改协议,苏落既欣喜又感动。
这说明他下定决心,要跟她培养真感情。
她应该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她也渴望跟他相亲相爱过一生。
“战斯寒,那我们以后都不吵架了,如果意见有分歧,我会跟你多沟通。”
苏落开心无比地扑到男人的怀里,小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里,深深吸着他阳刚清冽的气息。
突然被苏落抱住,战斯寒微微一怔。
她不带刺的时候,小鸟依人,乖巧得像小猫。
他感觉,还挺享受。
既然一枚戒指就能拔掉她身上的刺,那以后就多送她几枚戒指。
他正总结对待苏落的经验,只听到她又说,
“战斯寒,你现在就跟她提分手,好不好?
这种事,不能拖泥带水的,快到斩乱麻,对你们双方都好。”
苏落到现在都还以为,战斯寒和杜晚晚已经有肌肤之亲。
那一晚,她和杜晚晚同时在慈善晚宴上喝了有问题的红酒。
而战斯寒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她而去,选择了杜晚晚。
杜晚晚那天在生理上,同样非常需要他,他既然去了,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在苏落的认知里,一直误以为战斯寒和杜晚晚,那晚发生了关系。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战斯寒那晚只是窝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并没有跟杜晚晚发生任何事。
苏落知道,让两个相爱的分开,十分残忍。
但战斯寒既然下定决心选择她,还应她的要求修改了协议,信誓旦旦答应忠于婚姻,他就不该再脚踏两只船。
战斯寒和杜晚晚的分手,迫在眉睫,她一刻都不想等了。
“谁?”
鼻尖传来女人特有的淡淡馨香,战斯寒心不在焉,“跟谁分手?”
他发现女人的话,自己居然一个字没听懂。
战斯寒无意间侧眸,陡然发现杜晚晚正在大马路对面。
杜晚晚坐在轮椅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战斯寒和苏落旁若无人地相拥在灿烂阳光下。
“斯寒哥哥,你真的变心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是一个残废?”
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下来。
不少路人纷纷回头看她,甚至有人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杜晚晚绝望摇头。
谁也帮不了她。
这一刻,她好想冲出马路,被车撞死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才能换回他的一次心痛?
战斯寒发现杜晚晚似乎在哭泣,连忙推开苏落,准备穿过马路去看看杜晚晚。
苏落没有发现杜晚晚,仍然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
“战斯寒,我说的当然是杜晚晚,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马上跟她分手,好不……”好?
话没说完,她被战斯寒推开。
战斯寒心系杜晚晚,没听到苏落说什么。
“等一下,我去看看。”他快步向马路对面走去。
苏落诧异男人怎么走得这么急?
她顺着战斯寒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杜晚晚原来就在马路对面。
没想到他的效率这么高,说分手,就立即走过去跟杜晚晚提分手?
苏落视线紧锁着战斯寒的冷峻身影,既欣喜又紧张。
杜晚晚应该不会轻易同意分手,她会对战斯寒死缠烂打吗?
如果她哭哭啼啼,怎么都不愿意分手怎么办?
战斯寒会不会心软?
只见战斯寒迈着大长腿,快步来到杜晚晚的身旁。
他俯下高大的身躯,似乎在跟杜晚晚说点什么。
苏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分手顺利。
没一会儿,战斯寒直立起身躯,推着杜晚晚的轮椅向宏伟大酒店的方向走去。
“这么快谈好了?他们这是,分手成功了?”
苏落有点沉不住气,她太着急想知道他们的谈判结果。
没能忍住,苏落给战斯寒打电话询问情况,
“战斯寒,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晚晚有点着凉,我先送她回酒店。”
“……”苏落无语。
原来,他并没有提分手。
“战斯寒,你既然答应我了,就要跟杜晚晚保持距离啊,你们一起回酒店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战斯寒的眸色暗了暗。
他和苏落关于协议达成一致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要越界,管起他来了?
他可以配合她这个妻子的合理要求,但不等于他愿意被她管束。
连老爷子都管不到他,何况区区一个小女人?
而且杜晚晚都哭成泪人了,他肯定得照顾她。
“以后别说这种话,晚晚是我要照顾一辈子的人。”
战斯寒的话,霸道得不容辩驳,电话也挂得干脆利落。
“他要照顾杜晚晚一辈子?”苏落犹如晴天霹雳。
她愣愣地凝望着男人推着轮椅的身影。
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所以,所谓的协议,对他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张?
什么新增条款,就算加上一百条,也约束不了他,对不对?
他刚才对我的承诺,又是在戏弄我?”
苏落使劲攥着手机,指甲阵阵发白。
她纤薄的身影,久久伫立在风中。
身心,凌乱。
原本开心得飘到云端的心,此刻,犹如坠入千年寒潭,寒彻心扉。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刚才,战斯寒给她画的饼有多大,她现在受的伤就有多深。
苏落感到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大傻子!她怎么就轻易信了他,还开心地飘飘然?
一辆限量版跑车停到她的身旁。
秦颐真下车,“苏医生,可否赏脸,一起吃饭?”
看清苏落眼底的水光,他怔了怔,“谁惹苏医生生气了?”
苏落神情恍惚地摘下戒指,
“男人送戒指,都这么随便的吗?”
“你戴上人家送的戒指,也都这么随便的吗?”
秦颐真没想到,苏落都戴上戒指了,还是无名指。
让他不恼火,做不到!
苏落的唇畔浮现一抹自嘲。
是,怪她太随便。
一定是暗恋得太苦,战斯寒随便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开心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秦颐真年轻气盛,见苏落眼角的泪珠逐渐凝重,又心疼又生气,
“苏医生,我以为你清醒自律善良,你怎么能为一个无谓的男人哭?你跟我说,是哪个没长眼的混蛋惹你伤心?我去让他把眼睛给抠了。”
苏落一个激灵,脑子清醒过来。
天,她在干什么?
对一个陌生人,提什么戒指?
她连忙把戒指放到包包里,“抱歉,让秦少总见笑了,我没事。秦少总找我还有事?”
“我找你一起吃个便饭。”
正说着,秦颐真接到电话,
“到孤儿院做公益为公司的大保健项目提升形象?
可以,你去策划,要注意做好现场氛围的布置,准备充足的物质,再让我们的几名医技人员过去为那些孩子做免费体检。”
一听要为孤儿院做公益,苏落的眼里闪过一抹光华。
她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也想为孤儿院尽一点绵薄之力。
等秦颐真挂了电话,她问道,
“是哪家孤儿院?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一起参加公益活动吗?”
“求之不得。”秦颐真欣然答应。
他欣慰苏落还是他心目中的女神,除了为男人掉眼泪这点让他不满,其他一点都没变。
“是京都西郊的孤儿院,我们边吃边谈。”
秦颐真绅士地打开车门,将苏落迎上车子。
苏落一听正是她当初待过的孤儿院,更加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孤儿院做点什么,便上了秦颐真的副驾座。
但战斯寒那句“照顾杜晚晚一辈子”的话,深深抓挠着她的心。
没一会儿,车子发出系安全带的提示音。
可苏落却神情恍惚得,完全没有听到。
她秀眉紧蹙地望着车外,眼神失落又呆滞,忧郁写满身心。
“苏医生,请系好安全带。”
秦颐真提醒了苏落几声,见她仍然没有反应,便倾身而来,准备亲自为她系上安全带。
苏落陡然发现陌生的气息喷洒而来,她心头一惊。
这才发现这个小男生距离自己有点近。
“抱歉,我自己来系,我刚才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她正想系安全带,倏地,手腕一紧。
一只熟悉的大手掌,伸入车内,大力攥住她的纤细手腕。
他长指上的戒指,在日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刺痛她的心。
是战斯寒?
苏落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开,抬起小脸勇敢迎向伫立在车外的男人。
战斯寒的唇畔勾起一抹冷讽,嗓音低沉而又饱含危险,
“苏医生,这就是你所谓的诚信?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