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震惊地翻着协议。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对她单方面的规定,没有一条不是霸王条款。
这些无理条款,事无巨细地,把她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甚至连跟他同房的次数,都做了明确规定。
直到翻到最后,才有了对离婚的规定。
她的瞳眸一阵紧缩。
他居然还规定,就算离婚,也要生了宝宝后,才能离婚?
病得不轻!
难怪,那天他对她娘家又是送豪礼,又是吃大餐,原来他早有阴谋。
“战斯寒,你可真是机关算尽,人尽其用……”
一抬眸,苏落错愕地发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
他迫不及待去见他的女神了吧?
苏落恼得收拢五指,把协议揉攥得皱巴成一团。
一直以来,她都不争不抢,一味忍让,把自己搞到处处挨打的境地。
如果他和杜晚晚仍然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她,不再忍他们……
不到迫不得已,苏落也不想走上满腹心机这条路。
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这次,她尝试逃跑。
苏落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直接订了去S市的机票,前往机场。
之前听杜康生说要到S市出差,参加一场临床医学国际交流会。
她一时半会没有地方去,便也想去长长见识,顺便躲开战斯寒那不平等条约。
就在她快要登机之际,几个黑衣保镖穿梭在人群中,向登机口靠近。
苏落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个西装保镖很眼熟。
难道战斯寒这么快就发现她跑路,派人来抓她?
她连忙低下头,躲到一张立在地上的大海报后。
果然,听到几个黑衣保镖戴着无线蓝牙耳机汇报,
“登机口没有发现,少奶奶难道不是这次航班?”
“确认少奶奶订了这次航班的机票,继续搜寻。”
恰在此时,机场发出登机语音播报,提醒乘客登机。
眼看着乘客过安检的队伍越来越短,而保镖们却死死守住安检口。
苏落顿时心里着急。
她如果此刻现身,必定会被抓回去。
可是如果一直躲着,飞机起飞前半小时是会停止办理登机手续的。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也绕到海报后,向她走近,看似赶着上飞机。
男人戴着墨镜,身形跟战斯寒几乎一模一样。
苏落的心房紧缩成一团。
战斯寒亲自来抓她?
他不是找他的心机女神去了吗?
待男人走近后,看清他的长相,苏落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战斯寒。
他脸色黢黑,长着稀稀拉拉的胡茬,脸上还有一道疤痕。
由于他戴着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眼神。
眼看着男人目不斜视地跟她擦肩而过。
苏落灵机一动,喊住他。
“先生,能帮我一个忙吗?你掩护我上飞机,重酬。”
因为男人身材高大,是最适合掩护她的人,同时试探一下他。
“酬金多少?”男人的嗓音十分嘶哑。
她想了想,“五百。”
“一千,现金。”
“成交。”
苏落的疑心彻底打消。
如果是战斯寒,是绝对看不上区区酬金,还讨价还价的。
她挽住他的胳膊,假装身体不适,把脸埋到他的胳膊上。
而男人的高大身材,恰好遮挡住她的娇小身躯,令几个四处张望的保镖没能注意到她。
终于顺利登机,苏落如约支付了男人一千块钱现金。
原本以为跟这个男人不会再有瓜葛,没想到他们的座位相邻。
“真巧,你贵姓?”
苏落感觉巧合得有些过分,她再度狐疑地细细打量男人。
但据她所知,战斯寒那种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太可能会丑化自己,更无法忍受经济舱的狭窄座位。
何况,他要是战斯寒,早就把她逮回去了,怎么可能为了一千块钱帮她?
这样一分析,苏落再度打消怀疑。
“免贵姓詹。”男人也入座。
他太高大,大长腿无处安放。
经济舱的座位不够宽敞,令他怎么坐都十分不舒服。
詹?战?
苏落晃了晃脑袋,自己怎么犯疑心病了?
“我姓苏。”
她系上安全带,闭目养神,就此打住话题。
反正下了飞机,谁也不认识谁。
男人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传来保镖的声音,
“少爷,少奶奶的包包已经被我们调包。”
“嗯。”男人就是战斯寒。
飞机即将起飞,语音播报提示大家把手机设置为飞行状态。
战斯寒也垂眸设置着手机,眼角余光看似漫不经心掠过身旁的苏落。
女人脖子上的五个手指印,红红的,还有些肿。
她的皮肤太白,五指印看起来特别明显,可谓触目惊心。
战斯寒修长的指尖捏了捏眉心,他错怪了她。
他见到杜晚晚后,又收到保镖的调查结果,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女病人”。
那女人经不住一帮人高马壮的保镖恐吓,就招供了,说自己看不过杜晚晚被苏落欺负,就策划了慈善晚会红酒事件。
还把所有的锅都背到自己身上,说杜晚晚毫不知情,还说杜晚晚是为了保护她,才不承认彼此认识。
总之,杜晚晚笼络人心的手段十分成功。
战斯寒这才反思,苏落这次确实被冤枉了。
他这人,自诩公道。
既然做错了事,就勉为其难包容一下女人跑路的壮举,亲自过来陪她离家出走一次。
“苏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战斯寒主动提及苏落的伤情,想听听女人对他的控诉。
他估计女人有一肚子的怨言。
毕竟差点被掐死这种事,放到谁身上,谁都生气。
苏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脸闪过一丝尴尬。
她跑路跑得太着急,忘了拿丝巾遮挡一下。
“不小心碰的。”苏落的神情十分暗淡。
不想回忆那痛苦的情景,更不愿意想起战斯寒那个不讲道理的男人。
可她,却分明满脑子都是他。
他现在正在跟杜晚晚卿卿我我吧?
苏落懊恼地闭了闭眼,再想他,就掐死自己。
战斯寒没想到女人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看来是对他这个陌生人还没有建立信任。
“苏小姐,我看你的伤是被人掐的,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苏落的长睫颤个不停。
差点被掐死,她对战斯寒又恨又怕,但从来没有想过报警。
“掐我的人……”
苏落想换个话题。
不然脑海里就会反复浮现战斯寒那英俊冷锐的脸庞,还有他令人气愤的暴戾。
她的葱白玉指戳了戳自己的脑子,
“掐我的人这里不太好,所以报警也没用。”
战斯寒的眸色猛然一暗。
女人居然骂他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