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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要跟你一起死昨天晚上还在自家阳台上黯然伤神的林忆薇,今晚已经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翘着腿、配着水果悠哉地赏月了。
一边的小马扎上,坐着一样心情美好的虞娆。
“我就说盛徽聿喜欢你。”虞娆叉起一块水果送入口中,“他多大咖啊,会缺你那句‘没关系’和我这烂摊子?说到底,还得是因为余情未了。”
林忆薇像是哆嗦一般地狠狠摇头。
“绝对不是。”
四年前盛徽聿就不爱她,怎么杳无音讯地分开几年,盛徽聿就爱上她了?
“我觉得是因为家教。”
“家教?”
林忆薇很认真地点头:“对。都说豪门重视对孩子的教养,那盛徽聿肯定从小就接受了‘勇于担责、知错就改’的教育——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来弥补了。”
虞娆不屑地哼了一声。
“四季豆——油盐不进。活该你单身。”
盘中最后一块果切被林忆薇吞下,她起身走进屋内,一头栽进柔软的大床。
“单身就单身吧。”林忆薇心情相当好,直接在床上表演蛙泳,“现在公关、案子都有人给咱们解决了。虞娆,收拾收拾,咱准备升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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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林忆薇已经在盛徽聿办公室聊了一下午关于未来“升咖”的事情了。
“大公司就是厉害,这才一个晚上就把舆论控制住了。”林忆薇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心里美滋滋,“而且主动地给虞娆拍了个纪录片,等官司结束了立刻发,到时候又能吸粉。”
所谓的纪录片其实就是无病呻吟,记录一下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虞娆是如何“自洽”的。
盛徽聿虽然不说话,但嘴角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林忆薇走到他身边,也低头一同看他手上的材料——过两天他们和庄辰就该对簿公堂了。
可惜那怂货现在躲在国外,不能立刻收到制裁。
“放心,不会影响虞娆接下来的工作。”盛徽聿似乎看出了林忆薇心中的担忧,“判决一出,我会立刻让庄辰回来坐牢。七年之内,他出不来。”
林忆薇点点头:“我信你。”
这句话说完之后,一时间二人都并未再说话。空气安静下来,但并不尴尬或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昨夜那个莫名又热烈的拥抱后,二人之间的氛围似乎都有点微妙的变化了。
想到这里,林忆薇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烧。
盛徽聿似乎也在这种过于燥热的氛围里如坐针毡。他看了看腕表:“快下班了,一起去吃顿便餐?
落地窗外是霓虹的夜景,室内流转着悠扬的提琴声。
林忆薇和盛徽聿面对面坐着,餐桌中间跃动的烛火映在彼此的脸上,让双方都像是披上薄纱似的有些朦胧。
几口红酒下肚,林忆薇有些微醺,话也变多了,主动拉着盛徽聿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
盛徽聿偶尔点头或附和,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做倾听者。
林忆薇讲得正起劲,服务生却突然拿着一小束玫瑰走过来:
“您好,餐厅最近在做活动,情侣就餐入座,赠送玫瑰花一束。”
盛徽聿手还没伸出来接过花束,林忆薇没心没肺的话却抢先一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服务员尴尬地道歉后离开。
林忆薇没看见盛徽聿刚才临时终止的动作,她把头转回来,刚想继续话题,却猛地对上盛徽聿灼灼的目光。
他的眉眼本就深邃,此刻一言不发,又收敛起了刚才仅有的那抹淡笑。
又恢复了盛律师特有的疏离和淡漠。
林忆薇的话忽然被都在喉咙里说不出: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你怎么了?”
盛徽聿不答反问:“你不记得这家餐厅了?”
林忆薇听完,目光环顾周围一圈,思考一番还是摇摇头:“不记得。”
“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就是在这里。”盛徽聿漆黑的眸子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忆薇,将她流转的眸光尽收眼底,“坐的是旁边那张桌子。”
林忆薇不禁转头看了一眼:
那张桌子上坐着人——一对须发花白的夫妻。丈夫安静地倾听着对面手舞足蹈的妻子滔滔不绝,爱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
“真没想到几年后我们又坐在这家餐厅共进晚餐了。”林忆薇缓缓笑着,垂下头看着盘中的食物,“可是位置不一样了,大家现在的心境也不一样了。”
不管林忆薇有没有猜对盛徽聿到底想表达什么,她这番话都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四年前盛徽聿的做法,对林忆薇来说和背叛抛弃别无两样,在她情窦懵懂时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痕。
如今伤口不痛了,烙在心底的疤痕也不会消失,是他们间不能逾越的沟壑。
“但是……”
林忆薇突兀地起身打断了盛徽聿,自己却面不改色:“我去一趟洗手间。”
林忆薇没化妆,此刻胡乱地用手腕上的发圈捆起头发后,便双手捧起一摊水扑在脸上。
冰凉的流动水洗去了她的几分微醺。
林忆薇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无声地张开嘴:
不要回头,不要在同一个坎上摔倒两次。
镜中忽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露出一片衣角。
林忆薇受惊,身子微微一颤,然后惊恐地回头——
一双死鱼眼也同样正愤慨地盯着林忆薇,是个穿着保洁的服装混进女厕所的男人,正是上次在地下车库袭击了她和虞娆的私生饭。
林忆薇心中暗骂:靠,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又见面了,林忆薇。”私生饭吃了那么久的国家饭,竟然比进去之前更加面目狰狞,眼神也比之前更狠厉。
高档餐厅的洗手间,没有一件多余的可以让林忆薇防身的东西,于是此刻,她只能靠着洗手池被动地和私生饭谈判: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
“我没打算活——我要跟你一起死。”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得不到虞娆的私生饭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偏执,压根不打算活。
来报复林忆薇,只是想有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