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雅醒过来之前,余敬轩一直抱着她,腿部供血不足,麻木了。她非常感激,从他的腿上离开坐在旁边,亲密地依偎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儿,一位负责凶杀案的男警官和另一位女下属来找小雅录口供。虽然是一些简单问题,心情烦躁的小雅在敬轩安慰下尽力配合警方,希望提供有利的线索。惊悸未平的清晨,有接近两个小时在警察的问询中度过。警方的询问方向繁多,包括雷菲克•朱丽姿在哪上学,有没有兼职工作,男朋友是谁,她的私生活习惯,有无不良爱好,譬如嗑药、酗酒等等琐事。
问询结束后,他和她坐回公寓前绿化带阶梯上。
他语气温和地开导她:“那些警察问得你不耐烦了是吗?你要知道,前提是他们要去抓住凶手,所以需要你配合。”
她的眉头皱着,痛心地眨眨眼,回头看向海景公寓。那儿的血腥情景仍然过目难忘,像是为了确认一下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这几天,敬轩看到过姑娘们太多的泪水。也见证过太多的悲伤。小雅恨声说:“那个千刀万剐的凶手,希望这些该死的警察,没用的警察快点抓到他,而不是在浪费时间。”
“嘿,女士,你不能那么称呼我们!太没礼貌了。”一个从他们身后路过的警察生气地指责她。
敬轩不好意思地向警察挥手致歉,然后感喟地说:“如果周末的旅行不适合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结束它,改成下一次。”
小雅摇摇头,静静地靠在他胸前说:“不,我更需要去散心。”他诧异地意料到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我和赫利夫吵架了。我正好给他一点时间反省反省。”
“啊?反省?”
赫利夫是苏珊雅同系的男友,来自乌克兰,是个身高一米八一的大帅哥,和小雅很相配。看起来他最好别管闲事。
敬轩马上说:“好吧。我同意让赫利夫好好反省一下。月亮港也不安全,人人自危,或许我们一起结伴远离会好些。”
小雅轻轻叹息,回头看向公寓:“我最好忘记这儿。”她在他身边站了起来,长发飘散在上午的暖阳里,洗发香波的气息让人遗忘血腥的味道。“我有个主意,我想叫室友小米也一起参与我们的旅行可以吗?”她美丽长长的眼睫毛眨动着说。
敬轩有些意外,一愣说:“为什么不可以。那么你赶快去告诉小米,一起行动吧?勇俊刚才给我发短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十点的火车。”
“呀,你怎么不早说?”苏珊雅嘴巴一撇,很不满意地去找小米,她俩需要收拾一些东西。
敬轩回头张望,希望那些忙碌的警察不会难为她。这会儿,丽丽的遗体已经装在尸骨袋里送走,她俩的房间在楼上,不需要经过丽丽的卧室。除非她俩特别那么做。
小雅走开以后,知道真相的他心情沉重,致电跟雪姬说明了海边公寓发生的血案,并且提醒朱丽姿的尸体应该得到处理,尸体身上有明显的吸血鬼咬痕。雪姬犹豫了一会说塞尔特已经赶回来,带来了美国朋友交付的“黑科技”。针对朱丽姿的尸体问题,她补充会安排让人尽快处理。
“黑科技”这个名词很新鲜。他不想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他已经有足够的烦恼。
敬轩要倾尽全力保护素馨和姗雅。事实上长这么大,从来没事让他感到如此困惑。原来在吸血鬼跟前,他的能力弱爆了。
电影里的吸血鬼猎人,在圣光庇护下的圣骑士,驱魔牧师都非常干练强悍,难道仅仅在银幕上才有?他们无所不能的猎杀技能未必都是捏造的吧?一个普通人类该怎么与吸血鬼抗争?而他在国内早年学习的武术竟然一点儿用场都派不上,顶多反应比平常人快几倍而已。
他觉得自己真是废物,塞尔特一定就是这么看待他。
吸血鬼不但拥有强壮体格,难以媲美的速度和力量,更获取了富可敌国的财富研制经过改造的现代化武器装备。他们隐秘的生存空间完美契合人类社会的各阶层,这不是危言耸听!对此,人类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过了一会,姗雅和小米都收拾好行李与他回合。她俩简约出行,只携带一个双肩背囊。小米冷静之后跟他打了招呼,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谁都不可能再单独留在经历血腥凶杀案的海边公寓,小米也不可能。她也需要逃避。
时间很赶,走出情人湾的街道,他们乘坐的士直奔中央火车站。勇俊和素馨将会在站内和他们碰头。雪姬的主意不错,目前离开这座城市出去度过周末,也是远离危险的办法之一,尽管伙伴们的心情不一定适合旅行。
因为他们永远失去了朴荷娜,姗雅的室友朱丽姿也无辜牵连,惨遭厄运。
真不可思议,任何人都会产生联想,为什么变态杀人血案这么巧都发生在他们的朋友圈里?
在列车上,吴勇俊首先就质疑他。故意岔开了女孩们,他俩来到车厢连接处,观看外边飞驰而过的风景,好久都没有说话。港仔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敬轩,在等待他开口。
港仔终于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敬轩望着港仔充满怀疑的眼睛,语气消沉地说:“发生在荷娜和丽丽身上的事情都是吸血鬼袭击。我不想再隐瞒你。但是,不要让女孩们知道。这会让她们陷入恐慌,于事无补。”
勇俊的脸色灰蒙蒙地有点不好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这些令人发指的血案肯定是吸血鬼干的。朴荷娜,朱丽姿都是死于怪物之手。”
敬轩干脆一语道破:“吸血鬼凶手是要伤害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杀死你们来报复我,达到伤害我的目的。死亡威胁也包括你。”
“你为什么会惹上麻烦?”勇俊听得战战兢兢,心里凉了。
敬轩长长地叹一口气,摇摇头:“你不明白,太复杂了。我不是不想告诉你,真相远比你能想像的要恐怖一百倍。”
港仔的思路转移得很快,陡然被激怒,伸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失控地说:“我不管,你不能让素馨也置于危险境地,我不想她有事。都是你的错,你惹来了吸血鬼!我们只是被你连累,一次次的遭遇都与吸血鬼有关。”
敬轩甩开港仔的手,一掣腕,反扳到身后:“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素馨有事,我也关心她。我比你更早认识她,她是我的妹妹,姗雅,荷娜,素馨,我都关心,包括你。”他恼怒地松开了手。
吴勇俊揉着手,生气地指着他:“如果素馨有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言尽于此,狠狠地瞪了敬轩一眼走回车厢。
敬轩抱着肩膀,默默地看着车厢外,根特之行希望是一次安全的旅行。艾莉丝不会知道他和朋友们已经离开。最糟糕的是,艾莉丝曾经有段时间融入F5朋友圈,她和荷娜、姗雅,素馨都相互认识,甚至知道女孩们住在哪里。这是危险的源头。
他曾试图平息艾莉丝的怨怒和误解,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很多短讯,可是没有一条得到回应。
塞尔特说艾莉丝怕手机受到卫星监控,肯定在不停地更换新手机号码。狡猾聪明的艾莉丝不会忘记梵卓族有强大的“十字军”监控系统,以及“懈寄生”。
敬轩镇定自若地走回车厢和朋友们相聚,港仔和他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心知肚明。一路上,他俩都没有过多交流。
高速列车将会带他们去另一座城市根特度过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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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伙伴们在根特游览,散心的时候。黑暗世界的善恶之战像是发酵的酒酝酿着变化。
两樁入室变态凶杀案已震惊了安特卫普城,人类世界正变得恐慌。这是紧急情况。每耽误一天,艾莉丝和弗雷姆都可能大量繁衍后裔,在安特卫普城到处屠杀人类,扩大她的族群。掌控安特卫普城的梵卓族本来实力强大,但是考虑到初生吸血鬼的无畏力量和繁衍速度,时间显得很紧迫。
雪姬已和梵卓族的贵族取得联系,三大家族的成员加入了全城的搜索、勘察。
经过她的晓以利害和反复劝说,长老会才勉强授权她借用外族力量。狼族小分队在萨满奈法尔带领下,从天罚之路再次进入城市,使雪姬有了一只额外的备用力量。
艾莉丝和弗雷姆在寻找敬轩的同时,雪姬和塞尔特,奈法尔,梵卓族三大家族也在找他们。
一场吸血鬼之间的战争早就爆发。风暴之盾的士高舞厅位于新城区和旧城区交界一所废弃的生物制剂药物公司的生产区。环境污染致使生产区早就关闭,成了一个街头混混,毒贩,找刺激的叛逆年轻人,以及应召女郎,黑帮分子龙蛇混杂的地方。
这里充斥着性工作者,吸粉、同性恋、是犯罪滋生的温床。很少有正经的人来风暴的士高跳舞,玩乐,喝酒。
几天前,的士高舞厅就被告知由于安全因素装修整改,要找乐子的人不得不离开这儿。
下午16点左右,一个穿着暴露,着皮质夹克,豹纹胸围,紧身皮短裙,豹纹吊带丝袜,脚蹬及膝长靴的红发妖冶女人缓缓走进W区,绕了个弯来到风暴之盾的士高门前。锈蚀的铁门张贴着巨大的海报,紧闭着,像是从来都没打算开启。
她使劲敲了几下铁门,焦急地看着墙上花哨的涂鸦,到处都是风暴之盾的图案。
她叫索菲,是个应召女郎,来此的目的是因为两个姐妹在风暴的士高找事做,也许是跳舞,喝酒,但是她俩几天都没有回家。索菲担心的倒不是她们和什么有钱的公子哥混迹在豪宅里寻欢作乐,流连忘返,她是要找她俩拿钱,该交房租了。
啰嗦的珞茵太太催了她三天,再不交房租,她们将到大街上去找那些性感暴露的私密衣物,吊带袜,这将非常难堪。满大街不怀好意的人都会发出嘲笑,讥讽,索菲可不想被全世界知道自己是妓女。
她停止了徒劳的敲门,反正没有任何回应。她将耳朵贴着铁门听了一阵,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在一个背阳面找到个窗户。
索菲用手指敲了敲玻璃,试了试坚硬度转身去找石头,准备要砸开玻璃窗。她拾起块坚石,厌恶地捂住了鼻子,乱石堆和杂草中有些血红的像是死耗子,流浪猫狗的尸体,肉块,好像是被变态地剥过皮,非常残忍,恶臭熏天。
她憋住呼吸走快几步离开,玻璃的粉碎声传来,她爬进了风暴之盾的士高所在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