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行动之前,兰蒂查看腕表的时间刚过2:00。她靠在沙发旁边休息了一会儿,静静地思考。
按照血姬和塞尔特的判断,小舒特赫尔毕竟是国会议员,还即将竞选维也纳市的副市长,私生活混乱和婚姻变故都会成为媒体津津乐道的消息,一旦负面新闻被政敌利用,他就该和政治生涯说再见了!所以议员先生寻欢作乐之后一定会回家,他要小心地维系婚姻和家庭。
她走向窗户,从窗帘缝隙看见对面楼房的烟囱下方,垂头丧气的塞尔特在玩手机,精瘦的身体像是一根额外的避雷针。哈,这个比喻真滑稽,我一定要告诉他。于是,她到盥洗室的玻璃前打量了一下自己,满意地流露一个甜美的笑容,接着回到窗前拉开一部分窗帘,确保塞尔特能看见她在做什么。
兰蒂瞅了他一眼,害羞地拧起裙子,展露出腿的健美曲线,摆动腰肢做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向他勾了勾手指。
塞尔特眼睛都瞪大了,下一秒,他飞跃夜空已经站在了窗台上边。兰蒂开窗让他跳进来,又拉上窗帘。
塞尔特嬉皮笑脸地说:“有什么吩咐,我心爱的姑娘。”
“的确有……”她噼里啪啦地指示了一大段话,说完咬着唇角做出性感的姿势说,“如果还有,我想到了再补充。”
塞尔特瞠目结舌听完,干脆地说:“没问题,你先给我进盥洗室。我来做后边的事情。”
“为什么?”兰蒂皱起眉头,诧异地问。
“难道让你看议员脱得像光猪的样子吗?”塞尔特懊恼地一把将她推进盥洗室,关上了门。
兰蒂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你真可爱。”她又打开门出来,小鸟依人地抱着他,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他把她赶了回去,搓了搓手开始工作,扶起沉浸在魅惑中的小舒特赫尔推倒在床上,随后解开领带,脱掉他的衬衫,西裤,最后脱光塞进了被子里。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来到盥洗室磨砂玻璃门前,手指扣了两下门。“亲爱的,可以出来了。”
兰蒂大摇大摆地出来瞟了一眼床上的议员,语气肯定,傲慢得仿佛是个公爵夫人:“嗯,干得不错。”
塞尔特楞了一下,马上机灵地说:“是的,尊贵的夫人。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嗯,”兰蒂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暂时没有了。你可以告退了!”
“啊……”塞尔特脸上有个尴尬的问号。
兰蒂故意学着他的语气:“啊……你说我要不要也脱光了裹在被子里,然后再解除议员先生的魅惑,这样才像真的亲热过一样。”
塞尔特的表情懵懵得让兰蒂想到了澳洲树熊。他立刻摆出一副臭脸:“妈的,你信不信我把你脱光了?”
“不信……”兰蒂很高兴毒舌专家上当了。这就是她叫他过来帮忙的目的,免得他坐在烟囱底下做“怨妇”。
塞尔特用力地抱住兰蒂,亲吻了几下之后将心爱姑娘抱起来,扔在沙发上。
兰蒂的身体在沙发上弹起来,来不及反抗就发现塞尔特又抱住了她说:“兰蒂,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喜滋滋地回答。
塞尔特的手摩挲着她漂亮的绯红渐变色裙子,它像是史前蝶衣,又像是天使的羽翼。
兰蒂阻止了他的手。“塞尔特,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然向我求婚了,但是你还没确认在哪一天娶我?”
“想过了啊,地点我都和公主殿下确定好了。”
“噢,我错怪你了,爱你……”兰蒂惊喜得几乎要尖叫起来,“亲爱的,我俩在哪儿举行婚礼?”
“我也爱你,可我暂时不告诉你,保密。”
“好吧……”她甜蜜地笑了。
爱情让这一对情投意合的伴侣拥抱在一起,唯有爱让人情怀不老,唯有爱让血族永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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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特离开卡尔顿歌剧酒店房间后,兰蒂开始下一轮角色扮演。过程平淡无奇,解除魅惑后的议员什么都不记得。
时候到了,苏醒的小舒特赫尔发现旁边的姑娘还在沉睡,他坐在床沿看了看手机屏幕的时间,立刻跳下床,慌忙地穿上衣裤准备离开。他不能没给妻子打招呼就整宿不归,作为上流社会的精英份子,又是一名从政议员,他的放纵必须有节制,做任何事要有头有尾,顾全周到。一分钟后,他穿戴整齐,然后从西裤的口袋里拿出钱夹,掏出800欧元放在床头柜上。
兰蒂的裸背对着他,薄被子紧紧裹着身体,很清醒也很警惕地聆听着声音。假使他有所异动想要碰她,她会立刻用血族的魅惑让他失败。
幸好小舒特赫尔并没有那么做,犹豫了一下,又从钱夹掏出200欧元叠加在床头柜。也许他想过了,800欧元太少。这位可爱的卡洛琳姑娘并不是街头或者酒吧的应召女郎。她只是刚和男友分手,想要买醉。他从她身上找到了初恋的激情,像是一段青春岁月的回顾。他特别钟爱金色长发女郎。他的妻子海德薇•茱莉,初恋情人加塞珥•派莉,女秘书蒂薇尔,现在床上的卡洛琳小姐都是金色长发。
他完全记不起来和卡洛琳亲热过几次,可能自己也喝醉了。他嗅了嗅衬衫,很满意没有留下女人的香水味。
打开门走的时候,他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注视床上的卡洛琳,这个姑娘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青春感觉,她很有吸引力。因此他暂停脚步,从钱夹里找到名片,破例地抽出一张首席助理萨金特的名片放在了1000欧元下边。
假如卡洛琳还想见我,跟我约会的话,也许我该给她一个机会。一夜情的确干脆,可据我所知,很多政客都有1个甚至几个小情人。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情人不试图破坏家庭,婚姻,情人就有存在的价值和席位。
门的电子锁短促地响了几声,议员的脚步声远去。
兰蒂翻身坐了起来,速度惊人,令人联想到停尸间的惊魂尸变。她刚才将被子裹得紧紧地,血族的力量确保三个小舒特赫尔都休想拉开被子。
游戏结束了。兰蒂跳下床,胡乱套上酒店睡衣躲避在窗口朝对面观察,结果发现塞尔特并不在。
该死的家伙去了哪儿,还说等我一起回去。她给他的手机发送了一条讯息,然后耐心地在窗前等待着,直到楼下出现了小舒特赫尔和竞选小组成员的身影,看到他们离开卡尔顿歌剧酒店,她才随即离去。
凌晨四点整,兰蒂走出酒店,衣兜里揣着议员留下的1000欧元。她轻蔑地嘲笑,议员八成把我当高级应召女郎了。不过,议员留下的名片能派用场,证明他还想看到她。
兰蒂得意地自言自语:“瞧瞧,塞尔特,你该感谢我给你找了个情敌。”
她能想象到他的古怪反应,开心地笑起来,并且由衷地喜欢上扮演“卡洛琳小姐”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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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勒豪宅行动失败后,美色诱惑计划再度落空,猎魔小队没有掌握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希太族特雷斯坦亲王和阿萨迈族泰坦迪秋瑟尔思的恐怖势力仍然下落不明。血姬不知道敌人将在什么日期与时间发动针对疯人院的袭击。尽管她事先已针对部署,可是并不放心。
弗兰科迪安守备官和塞伦的那一组成员在疯人院的潜伏,没有截获信息。疯人院里平静如常,“海盗船长”弗兰科迪安埋怨说做护工的日常生活无聊透顶。
人类最后的守望者——“星辰之傲”的恶魔猎手沉沦在疯人院里做护工,这真是一件荒唐的事。
为方便弗兰科迪安的小组隐藏,塞尔特提供了欧美情报组织的尖端黑科技。行动小组上次到维密店铺遣送塞伦,途中行为不轨的男护士萨比克、莱纳被他们扣留,塞尔特请专家制作了他俩的3D打印精致面具。
塞尔特还主导了审问过程,可是两名男护工始终回答不出疯人院有什么奇怪事件。
塞尔特离开卡尔顿歌剧酒店后就单独行动。他做事有自己的专业方式和个性,精明强干,足智多谋,不然也不会被血姬培养为“信仰”卫队的队长。他认定只要对形势有利,避免误判以及耽搁时间,他不需要什么行动都事先告知公主。本来他的任务是和普鲁斯搭档监控舒特赫尔庄园,因为兰蒂要充当诱饵勾引议员,他才调离出来保护兰蒂。刚好,杰茜卡乘机申请与普鲁斯作伴,反正她就想和恋人黏在一起,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狂。
时间是黎明前两小时,维也纳市政厅。
市政厅大门前,亮如白昼的灯光驱散了一大片黑暗。二十三阶石梯下方是宽阔的广场,一盏盏街灯孤立如守夜人。
一名穿着卫衣,放低帽子的年轻人坐在灯光触及不到的石柱阴影里焦急地等待,不时看看手机又看看天色。陌生人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假如再过五分钟联系人不出现,他就会离开。
这时,一条黑影像是快镜头地闪现街头,标枪一样钉在他的跟前。“你来晚了。”陌生人说。
刚赶到的人走进光线中,是塞尔特那张冷酷英俊的脸,流露着诡异地笑容:“你完事了吗?”
陌生人拽下兜帽,露出苍白的脸龇了龇嘴角尖牙,然后晃动手里一个黑色匣子。
塞尔特收敛笑容,冷冷地说:“我要确认你是否做好了这件事?”
“放心吧,你要的东西都在硬盘里。我全部转进去了。而且议员在办公室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每天产生的数据信息都会转到另外一个虚拟服务器上的硬盘。你能看到所有新邮件。不过,我肯定他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例如私生活方面,他没有怪癖爱好。”
“好,我会给你转账。”
“还是那个账号。”
“你会收到的。”
塞尔特转身飞奔,赶在黎明前归队。陌生吸血鬼放下兜帽,也化为黑点消失在反方向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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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度菈的家里,塞尔特盘腿坐在茶几前,移动硬盘接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不知疲倦地查看内容。
细心的梵卓族公主已经为哨兵们预定街对面的“金色蜗牛”家庭式公寓酒店。她花了大笔欧元租下一层楼面所有房间提供给大家休息。只有血姬与琴,兰蒂和塞尔特,卢西法居住在曼度菈家。普鲁斯当然乐意在酒店里陪伴杰茜卡,他俩像是新婚后度蜜月的小夫妻,走到哪儿都带着甜蜜、温馨给大家。
卢西法做了些早点,盘子里盛装着鸡蛋,牛奶,切片三明治敲开曼度菈的卧室门。她无精打采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餐盘回到卧室就再也不出来。助教姑娘沉浸在悲伤中不肯出门,什么事都做不了。餐饮由杰茜卡统一安排外卖送上来。早餐通常是卢西法在照顾曼度菈,反正他自己也要吃。
卢西法去斯塔勒豪宅行动受的伤经过医疗处理,由于没有吸血鬼的超强自愈能力,狼人的伤口要一周才能完全恢复。
卢西法端着餐盘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琢磨塞尔特在干什么,嘴里故意发出声音,也不管塞尔特搭不搭理。
塞尔特嫌弃地回头瞅了一眼狼人的餐盘:“你能不能让你的食物离我远一点。还有,你吃东西能不能别发出声音?”
“别那么刻薄。你只是嫉妒我有美食吃!”卢西法早就习惯了和塞尔特抬杠。那是一种乐趣无穷的事。他还装腔作势闻了一下金黄色的煎鸡蛋,感叹道,“嗯,真香啊!”
“我需要安静地查询线索,别来烦我。”
“好,我吃完就去补觉,谁愿意烦你,才怪!”
“那就谢谢你到一边去,好吗?”
卢西法无趣地回到了餐桌,翻看今早从门缝下送进来的报刊,刚看了几秒钟就爆粗口骂道:“妈的,狗杂碎,一帮禽兽。”狼人生气地扔掉了餐具,由于太用力,一根餐叉竟然插进了地板中。
这下轮到塞尔特奇怪了。他盖住笔记本电脑,站起来惊讶地问:“怎么啦?”
“你自己看,这简直是天大恶行!”
卢西法环抱着胳膊,愤怒到火冒三丈的样子,撞开塞尔特的身体开门走到了阳台上。狼人显然需要冷静一下,舒缓坏消息带来的恶劣情绪。
塞尔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战友发脾气了。他能理解狼族的暴烈脾气,有时候他自己的脾气也不好,经常和卢西法抬杠,挖苦,说话尖酸刻薄,不然他们也不会给他取个绰号叫“毒舌先生”。
至于狼人为什么发脾气,答案就在报纸上,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