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陨落— 108 圣光的救赎
魅藍2022-07-26 10:064,196

暮色在窗外渐渐汇集,而屋内,黑暗早就笼罩了台灯以外的空间。地下室的安静程度,就算掉一根针恐怕也能听见。台灯的弱小光亮除了满足他的阅读欲望,根本无法与全盛的黑暗抗衡。

  前段时候,泰伦斯为了消磨时间,阅读是个好办法。现在,一个酝酿已久的逃跑计划开花结果,果实已经熟透了。

  泰伦斯躺在床上,耳朵捕捉着旁边的,角落的,楼上的一切声音。角落的那只耗子超级讨厌,总是弄出点声音来干扰他聆听楼上的动静。

  有一阵子,他火起来想去杀死耗子。如果没有那副手铐的话。

  在几天时间里,他弄明白了楼上的两个吸血鬼是情侣,他俩一到白昼就休眠,男的会睡在地下室的木箱上边,女的睡在楼上。假如白天他采取行动,反而危险。因为血族会保持极高的警惕对付他,失败率明显大得多。

  一到晚上就不同了,只有女性吸血鬼在看守他,她叫什么来着?韦弗•珍妮,威孚•珍妮,还是薇芙•珍妮,管她的呢。能让他关注她的,是珍妮天使般的笑容,娇小玲珑的身材,她和18岁的人类女孩没什么两样,除了皮肤毫无血色外。

  真可惜,她是个乔凡尼族吸血鬼。他和她无法做朋友。

  吸血鬼能保持不老的容颜,永远年轻,俊俏。她要不是该死的吸血鬼,泰伦斯觉得自己甚至会喜欢上她。反正,呵呵,杰茜卡也不喜欢他。他还不如去喜欢一个吸血鬼姑娘。

  看管他的这几天里,她还算友好,满足了他的几乎所有需求,包括聊天。并且找到大堆笔记本让他写阅读笔记。

  重点在这儿。他能实施逃跑计划来自于珍妮的帮助。那些各种类型的笔记本,其中螺纹铁丝串联的笔记本就是他的目标。他抽出了其中一根铁丝,拉直一端用来将手铐桶开。

  过程格外轻松,他已经尝试过,成功了三次。可是,他还是静静等候,等约克•秋离开后才行动。

  世上本就没万无一失的事情。人们常常百密一疏遗漏某个细节。泰伦斯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演示计划,审视每个步骤,直到他认为接近完美。

  泰伦斯难掩心中的懊恼。杰茜卡是为了她的吸血鬼情人吗?他在马斯河的桥上几乎把可恶的吸血鬼情敌干掉了,差一点而已。这是运气问题,算那个家伙走运!

  他凭空想象着有一天站在杰茜卡面前,她面对自己的尴尬。他要好好讽刺她一下,并将真相告知迦罗德和弗兰科迪安守备官。杰茜卡会怎么解释此事?伙同(他不愿意用更难听的字眼)敌人将战友囚禁了接近两周的时间。敌人正是吸血鬼,圣廷数个世纪来的宿敌。

  杰茜卡背叛他,背弃了“阿喀琉斯之瞳”。她怎么能这样?爱情难道真的可以让人类盲目疯狂到与吸血鬼相爱?

  听说圣廷遮遮掩掩的秘密卷轴中也记载过荒唐的先例。具体内容以及主角是谁?他的级别没可能涉及其中的机密。这件事大致算得上“星辰之傲”的丑闻吧?

  泰伦斯深信自己为“星辰之傲”的荣耀而战。响应圣光的号召,伸张正义,睥睨世间黑暗。

  他的心术变得有点扭曲,脖子在枕头上转动了一下,幻想拧着吸血鬼情敌的头颅,他应该拽着哪儿?耳朵?还是头发?吸血鬼肮脏龌龊的血滴落在地上,然后把头出示给杰茜卡看。那一定相当好玩,太过瘾了。他被仇恨蒙蔽,没有想过这属于一种被爱情抛弃后的变态心理。

  楼上的声音安静下来,约克•秋离开了。男性吸血鬼每晚都会出去一趟,直到拂晓才回来。

  他没能从珍妮口中试探到她的伴侣出去做什么?他认为还不就是出去狩猎?!吸血鬼一到晚上就活跃起来,旺盛的精力和饥渴欲望驱使他们去猎杀。

  人类是他们的食物链,就像养殖场的奶牛,不同的是养殖场是整个地球,全人类。

  吸血鬼和狼人都是人类噩梦。难以想象那部美国影片中的亚伯纳罕•林肯总统也是吸血鬼猎人,也许美国人还隐藏一部分真相,他们甚至把吸血鬼当宠物豢养起来为国家秘密干些脏活。借口堂而皇之——为国家,为正义而战!

  泰伦斯从迦罗德副守备官的讲述中听到不少匪夷所思的机密。其中的某些可能导致杀身之祸。

  时机在耐心等待中到来,他从枕头芯子里抽出铁丝,捅进不锈钢手铐的钥匙眼里。从一数到六,“啪嗒”一声手铐弹开,声音美妙。

  他敏捷地跳下床,白天睡了一整天都是为了储存体力逃跑。他将床下的10升装矿泉水的盖子拧开,把水都倒在地上,然后用力扯断了台灯的电线,将它扔进床底。地面或高或低,水很快会引导电线。

  做完之后,他躺下来盖上毛毯蜷曲着,伪装好手铐依旧挂在手腕,深呼吸几次,直到心跳平复才开始大叫。

  *******

  珍妮正用笔记本电脑观看DVD。电影是《吸血莱恩》,反映二战时期活跃在德国占领区的女吸血鬼,她为盟军作战。

  剧情很吸引珍妮,她的脑子里天马行空,幻想自己是女主角。事实上,她也曾经杀死过侵犯无辜平民的纳粹党卫军头目,只不过她没有将它当成一件正事来做。那是狩猎节目而已。

  盟军可从未来找过她,倒是听说希姆莱的超自然研究科学所某位博士或指挥官想接触吸血鬼。

  她用鼠标点击了暂停键。楼下地下室正传来泰伦斯的大叫,就好像是他碰到了火灾要被活活烧死一样激动。真是扫兴!她撇了撇嘴表现出不耐烦。自从上次与他讨论——吸血鬼和人类一样可以用善恶来区别的话题搞砸后,她对他就没什么好感了。

  她不想和他多说话,甜品先生像偏执狂,根本不是个好玩的人。她甚至怀疑他不会快乐,由于他总是自寻烦恼,还钻牛角尖。

  她耐着性子走进地下室的楼梯,下面漆黑一片,不影响吸血鬼视力。她还是拍开了楼道的灯,安心一点。

  “你叫什么?”她用自己的声音压制他的大喊大叫。“假设你一个人在漆黑森林里,大叫大闹会引来大型肉食动物把你当点心风卷残云地吃掉,你知道吗?”

  “台灯为什么灭了。我需要灯光阅读。麻烦你来看看,我够不着,除非你打算帮我解开手铐。”泰伦斯故意用斯歇底里地态度发泄不满。他责问的语气让珍妮所剩无几的好感转瞬没了。他的情绪化太真实,珍妮没发觉这是圈套。

  她气呼呼地走到泰伦斯的床前,一阵急促强大的电流立刻通过她整个身体,幽蓝的电弧火花上串下跳,像不甘心地小精灵在跳舞。

  珍妮翻翻眼珠骂了一声,倒在地上的瞬间对着泰伦斯念了个巫术。她躺倒在地上,电线另一端冒出火花,烟雾。电流持续在她身上流动,闪烁着电弧,像是一条条蛇。

  泰伦斯气急败坏地叫起来:“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鬼?”地面奇迹般疯狂生长出来的墨绿色藤蔓密密麻麻地缠住了他身躯,他被困在床上,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干得漂亮,珍妮被电殛击晕前还做出了一项反击。

  甜品先生算来算去,真叫百密一疏。泰伦斯用上浑身的劲想挣脱藤蔓,徒劳地只让它们松散了一些。他未料到珍妮是位难缠的吸血鬼女巫,就连阿萨迈族和希太族都很想抓住她,毁灭她。

  沿着墙壁的电线引发祸患,火苗窜了起来,木质的储藏箱被点燃,火势蔓延迅速。不出一刻,地下室将化为火海。

  泰伦斯咬牙切齿,骂不绝口。难道自己要陪着吸血鬼被活活烧死?他发了疯地挣扎,生存欲望激发了蛮力,他的一只脚从藤蔓里抽离出来。他用力地将毛毯踹下去引来了火苗。毛毯烧起来,藤蔓一接触到火像是有生命似的竟然缩回了地面。

  泰伦斯使劲跳下了床,远离触电陷阱,不顾一切地跑上楼梯,看起来这房子将要付之一炬。

  他推开门犹如无头苍蝇冲到了楼上,时间紧迫,脑海里闪回他同珍妮的聊天,重获自由的喜悦很癫狂。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电脑和杂志一股脑儿拂开,洒落一地,视线落在放置小型冰箱的三层抽屉柜。他胡乱地将抽屉都拉出来,终于在最后一层找到钟爱的武器,哗啦啦地全倾倒在桌上。“宝贝们,想死我了。他高兴地清点着,包括:六翼天使刃,一根皮带,银合金小战斧,护手刺,一排七芒星镖。

  泰伦斯惊喜地发掘意外收获。里面还混杂着一把瓦尔特P99手枪,一支富余弹夹。

  他环顾四周,剧烈地咳嗽起来,地下室的浓烟正蜂涌而至。他看到门上有个野战双肩背包,就把武器一股脑儿塞进去,马上冲出了门。

  泰伦斯刚跑了几步,突然停下了。仿佛他的脑海里正展开恶魔和天使的圣战。他眼前闪过吸血鬼女孩的脸,以及她和他的聊天话题。她为他做了一切,包括上当配合他的逃跑计划。他懊恼地跺了跺脚,爆了句粗口,冲回屋子里。

  过了小会儿,泰伦斯又跑上楼,气喘吁吁地抱着珍妮返回房子外面。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地面上,侧头看看那屋子正被烈火和浓烟吞噬,喃喃自语地离开了现场。他为什么要救她——或许圣光才知道!

  在夜幕掩护中往漆黑不见五指的森林中逃亡,主意还不错。泰伦斯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开始后悔。

  泰伦斯迷失方向,大约走了几个小时,天空被阴霾遮掩,他无法以星穹来探明方向,而闷热潮湿的温度预示着天气要转变。又过了好久,徒步逃亡累得实在不行,他的双腿直哆嗦,仿佛不再是他的腿,感觉离卢塞恩湖正越来越远,在森林里迷路真糟糕。

  最终,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努力爬上一棵山毛榉,在确认安全后,刚闭上眼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

  威廉的冲动代价给大家带来毁灭性惩罚。

  突如其来的爆炸气浪和震荡波将血姬的小队成员统统掀翻,更可怕的是埋藏在地板下的C4炸药还巧妙装置了银合金材质的钉子。这是弗南孔蒂的“礼物”。

  威廉离触发点最近,他首当其冲遭受致命的爆炸力,血姬和琴,卢西法和普鲁斯都在其次。她们都各有重伤。倘若不是血姬在危殆关头用了道守护魔法来缓冲伤害,只怕猎魔小队就要折损队员。

  “大家都还活着么?”血姬喊了一声,急冲冲地爬起来不顾自身的伤创从破碎的家具,燃烧的沙发空隙中救出琴。

  琴满脸都是血,还有划伤,擦伤,不过检查后看起来没那么糟,还活着。卢西法和普鲁斯都分别应声,从废墟中挣扎着起来,伤势都很惨,但至少表明没死。幸运地是她们都没有被银钉击中要害。

  血姬发觉少了一个,她大叫:“威廉……”

  严重扭曲变形的不锈钢书桌后边,传来威廉薄弱的苦笑声音:“公主,殿下……请……过来……”

  血姬瞪大了眼睛,站起来一脚将庞大的书桌踹到一边,威廉在角落里,捂着胸口惨笑着看她。他胸口血肉模糊,凹陷下去一片,惨白的肋骨破出皮肤,身体到处扎着银钉,伤创被腐蚀,有一根银钉准确地插入心脏造成致命伤。

  “威廉,你能挺住吗?威廉……”看到他的伤势,血姬急切地问,心里焦急的是另一件事。

  威廉显然很清楚她的心悸,他从裤兜里费力地拿出一样东西塞在血姬手里,呛咳出一口乌黑的血,艰难地吐字:“你,你……要我查的机密……在里边……”

  血姬难过地看着手心里的黑色物体,用手指抚摸着冰冷粘着血污的钥匙:“威廉,谢谢,谢谢你。”

  这位濒临毁灭的诺菲勒族落魄领袖脸色更难看,手抽搐着握紧了血姬的手臂,“杀……杀斯坦丁……为我……和费丽琪……”他最后说出来的是恋人的名字,皮肤刹那间一层层剥落,身体焦化枯萎成了黑色。

  她们的行动步骤已暴露。斯坦丁的武装侍卫会加强保护。现在,以她们的薄弱力量要杀他更难。

  血姬坚毅地表明了决心:“威廉,我保证你的遗愿会完成。”她仔细斟酌手中的钥匙,贴着的胶布上写着一排字符,是瑞士银行的某个保险箱号码。

继续阅读:天使陨落—109 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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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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