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姬打了个手势,卢西法和琴控制住霍特夫继续追问,而她果断地走到一旁用手机WhatsApp连线与杰茜卡沟通,简单地交流了森林步道中发生的事。
杰茜卡显得很懊恼,询问是否要赶过来。血姬让哨兵支持组不必会合,继续监测斯塔勒豪宅。事态已经发生急剧变化,看来他们还是要入侵斯塔勒豪宅去抓住那个和魔鬼交易的混蛋。
血姬收好手机,走回来盯着霍特夫疾言厉色地说:“假如你在说谎。我会亲手撕碎了你。”
霍特夫弯腰试图查看伤口状况,很担心流血的状况是否减轻。他流露痛苦地表情:“我没说谎,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我需要得到有效的医治手段,我感觉血流失得太快了。”
卢西法咧嘴露出獠牙,嘲笑着说:“伙计,我没有割断你的动脉。我吓唬你的。”
“豪宅里有多少守卫?”血姬咄咄逼人地问,“我需要准确数字。”
霍特夫半信半疑地盯着狼人,回答道:“现在还剩十二名,分成两班轮换守卫。”
“你所说的‘组织’是什么?”
“对于‘组织’我一无所知。我只是被训练成武装人员,我的任务是作为替身保护斯塔勒先生。恐怕只有斯塔勒先生能回答你们的话,他是‘组织’高层。我甚至不知道‘组织’的名称,有多少人,创建于何时?包括‘组织’结构由什么社会阶层组成,是某种情报机关还是军事人员。我发誓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组织’封锁信息,对于核心机密守口如瓶。我只知道与‘组织’为敌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可怕,神秘,狰狞的本体与吸血鬼不遑多让。”
听着他的话,血姬一边尝试运用心灵魔法探索他的内心,一边察言观色,没发现他有说谎的迹象。霍特夫谈论“组织”时的表情除了敬畏,就是深层次地恐惧。
血姬深思着另一个问题——她需要重新度量纳尔比思•斯塔勒。因为这个人并不是表象所显示的那样简单。按照以往的评估,他在特雷斯坦亲王的交易中只是资金链,作为一种附庸提供资源。现在考量下来,他其实是同谋者,有举足轻重的身份。他幕后代表的神秘力量与死侍帝国势均力敌,也许还是盟友。至于他们之间的盟约是否牢靠稳固,这就不好说了。
这位诺尔维根林业集团大亨心里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要想得到答案,只有等逮住斯塔勒才知道。
她在脑海里星飞电闪般回顾了一遍伐木场发生的事情,瞟了一眼旁边的琴和卢西法,他俩的神情淡定从容。她怕他俩掉以轻心,失败往往建立在轻敌和高估自己的错误之上。虽然他俩见识够多了,毫不畏惧。可是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有多可怕?包括她自己都一无所知。
血姬终止交谈,沉默地在步道来回走动。几分钟后,她停下脚步在WhatsApp连线中警告杰茜卡要小心,因为有未知势力也在外围监控斯塔勒豪宅。她走过去将两名保镖的运动衣服脱下来,然后换上其中一套。琴默契地配合,马上也换上了运动衣。
卢西法用预备的绳索绑缚住保镖,一手提一个走进森林,丢在一棵大树下。过了一会儿,他从森林中走回步道和她俩会合。
霍特夫在前边走,血姬吩咐卢西法同行,琴只能随机应变潜进去支援。血姬在身后告诫霍特夫想逃走的话就会被灭口。保加利亚人显得挺老实,动作缓慢地往前走动。狼人的解释并没让他放心,总疑心动脉被割断了再持续流血。
靠近森林边缘与斯塔勒豪宅的交界,血姬推了霍特夫一把说:“跑起来。”
霍特夫乖乖地开始跑动,卢西法绕过他向豪宅的大门跑去,相信在另一头监视的杰茜卡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卢西法在前,霍特夫居中,血姬在身后相隔五码。不远的地方,琴在森林的阴影中向豪宅靠近。
“继续跑,不要停。我要是发现你向守卫示警,我只花半秒钟就扭断你颈骨。你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血姬用最小的声音将话准确地传达到霍特夫的耳边。她的恫吓令霍特夫不敢耍诈。在生死之间徘徊,他没第三条路可选。难道赤手空拳对付速度和力量都占绝对优势的吸血鬼和狼人?想都别想。他只是个普通人类,哪怕经过地狱式的高强度军事训练,也只是个人类而已。
豪宅占地面积庞大,延伸建筑紧挨森林边缘,16英尺高的冬青树篱与铁丝网作为分界线。通过充分伪装和部署之后,弄出两支不同夜跑路线的队伍来扰乱视听,并不难。从霍特夫的话里能猜测出这归功于斯塔勒有一位心机狡猾的助手阿尔默。
卢西法跑到了豪宅大门跟前,垂下头躲在阴影里。他的身材与伏尔差不多,可是一露脸就会暴露身份。
霍特夫到摄像头跟前晃了晃手,门禁向右侧滑行,轨道中发出滋溜的声音,豪宅正面展现在卢西法和血姬跟前。她俩套着运动卫衣的帽子,低头跟在霍特夫身后走进豪宅。
围墙附近有守卫在巡逻,离他们较远。庆幸的是豪宅里没有饲养狼犬,不然一定会向血姬狂吠。
豪宅里有配备武器的十二名守卫,根据霍特夫的说法有六名正在工作,还有六名在休息。血姬手指间萦绕着魔法能量,随时准备攻击,她观察到四周的冬青树篱上方有监控摄像头在转动,嘴里默念咒语释放血族魅惑,加强扩散速度和范围。她要确保守卫不会生疑向他们靠近。
卢西法回头警惕地观望冬青树篱,想知道琴进来了没有。
血姬抬头向右侧用眼神示意,卢西法才发现豪宅的墙面有一条流动的黑影像是一条鱼滑上了屋脊。琴的行动速度比狼人预想得更快,已经顺利进入豪宅。
血姬细致地询问了一句:“室内有没有监控?”
霍特夫愣了愣,马上回答:“只有室外有监控。”
“监控室设置在哪里?”
“一层的右手边。”
“怎么证明你没撒谎?”
“斯塔勒先生需要保留隐私权,不想室内活动的私人空间被监控拍下来。因为现在网络安全不可靠,我说的是实话。”
“进入房子里面,然后指出你老板卧室的准确位置。”血姬伸出手指戳了戳霍特夫的后背,压低嗓音说,“我不想杀你也不想伤害那些保安人员,所以你别逼我。”
霍特夫神情非常紧张:“他应该还在室内健身房锻炼,在一层的左边。”
“另外六名守卫在什么位置?”
“一层右边的客房。其中有一间作为监控室,有人24小时在监控屏前值班。”
他们已经靠近联排建筑物约15码,血姬停止了追问,催促霍特夫闭嘴走向豪宅。有一名守卫在门前走廊的灯下玩手机,瞟了他们一眼后继续低头关注手机屏幕。
血姬和卢西法走一条直线让霍特夫遮挡守卫的视线,靠近10码,8码,5码……血姬飞快地贴近掐着守卫的脖子拧起来,逼他惊恐的眼睛直视自己,魅惑效果立刻令他神情呆滞,恢复了平静,像是个大脑受损的植物人。
血姬将守卫扔到一边,盯着门上的电子密码按键和智能刷卡区,判断后边应该连接有警报器,稍有不慎就会触发。她冷静地说:“别紧张,打开门。”
霍特夫还是很慌张,手颤抖着从运动装口袋里拿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按动518716六个键位。门的指示灯是红色,显示密码门没有打开。
“别耍花样?”血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霍特夫神色失常地看向瘫倒一旁的守卫:“忘,忘记……布鲁恩……身上有另一张卡。门,门上有两个识别区。”
卢西法于是弯腰搜索守卫的衣兜,拿出了另一张卡给他。
霍特夫接过卡贴近密码门,发出了顺溜的解码声,再次按动518716六位数,防盗门“啪”一声开启。
血姬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守卫。卢西法很有默契地将守卫扶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摆出一副打盹儿的样子。
他们进入了斯塔勒的豪宅,卢西法走在最后负责关门。血姬的视线越过天花板,走了几步向头顶的二层观望,琴露出脑袋正在东张西望,向下边挥手。
血姬扫视一遍豪宅的正厅,门的左右放着两盆火红灿烂的热带花卉。迎面吹拂着中央空调的冷气,墙面有些描述花卉和森林的抽象派油画,装修豪华,光洁的大理石地板纹路是几何图案,延伸到会客区后转变为昂贵的红栎木地板。高品质环形的绛红真皮沙发围着会客区,中间的缺口对着楼梯。
霍特夫有点迟疑地地往左右探查:“正厅的会客区有比尔斯在守卫。可是他不在这儿。”血姬朝楼上指了指,推着霍特夫上楼。他禁不住质疑:“你不是要找斯塔勒先生吗,应该去健身房才对呀?”
“别废话。”血姬冷漠地回复他。
他们迅速离开正厅,这个过程没有碰到任何人,来到二层与琴会合,霍特夫穿过走廊,在尽头一扇门前停下脚步。“这间是斯塔勒先生的主卧室。”
琴跟在后边轻轻地说:“是我干的,已经把那个守卫解决了。”血姬回头诧异地盯着琴。
琴即刻改口:“不,我没杀人,只是打晕了他关在衣物间。”血姬这才松了口气。琴继续说:“二层有五个房间,其中三个是卧室。一个共用卫生间加洗浴室,另有个额外衣帽间。”
血姬笑了笑:“我有个好主意。”
霍特夫正感到奇怪,忽地脑后遭到重击,眼球翻白晕了过去。卢西法拖行他的身体,遵从琴的指引也关进了衣物间。
等他俩干完这件事,血姬拽开斯塔勒主卧室的门溜了进去,琴跟在后边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跳上卧床舒服地躺下,然后给出评价:“嗯,床还不错。”
卢西法和血姬目光交流,做出无奈的表情。
“我们在房间里等他回来?”琴嘟起嘴说,“这主意不错,别一副搞怪的表情了。我们闯进别人家里,难道不是为了找乐子吗?”
卢西法竟然赞同地拍了拍手揶揄:“没错,你像是要当斯塔勒先生的新欢,在床上侍寝。”
“滚!”琴懊恼地脱下自己的鞋子向狼人砸过去。
血姬手速如电,一把抓住琴的鞋子走回来给她穿上,忍笑着说:“你给我安静一点,等斯塔勒回来。随便就脱下鞋子乱扔,难道是淑女该做的事吗?”
“当然不是,”琴搂住血姬的脖子,亲昵地吻了一下:“谢谢,亲爱的。”
卢西法怕看到她俩继续亲热,回避地走到玻璃窗前将落地帘统统拉上,接着躲到门后边靠墙玩手机,准备等斯塔勒上楼后逮住他。
血姬在手机连线中告诉杰茜卡情况,然后拉出床头柜抽屉,翻查斯塔勒的私人物品。当查看最下边的抽屉时,她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起来。一枚穿着链条的银币放置在正中央的黑色灯芯绒布上,图案中央是一座埃及金字塔,塔顶有一个放射千百道光芒的眼睛。
那当然不是“上帝之眼”,因为人的主神不会显示邪恶。金字塔底部是一群长着翅膀的天使,痛苦地扛着金字塔,像是受罚的奴隶一样。
这枚银币上塑造的图案对于神灵完全是亵渎。
她拿起银币放进口袋中,脑海里闪现与这个银币图案关联的大量信息,她敏捷地跳下床,动作有点反常。
琴奇怪地看着她询问:“怎么啦?”
“我去斯塔勒的豪宅里侦查一下,你和卢西法呆在这儿,哪儿都不允许去。”说完,血姬拉开门蹑手蹑脚走出去,留下错愕的卢西法和不满的琴在房间里。
血姬掩上门,心里多了一个和漫威人物相同的组织称谓。它的名字叫做“光照会”。只从字面来认知,像是某种正派,正能量的宗教组织,不过现实世界里它恰恰相反。
“光照会”代表的是“彼世界”另一种势力。
——最纯粹的黑暗!
她要去独自去查证一下,因为琴和卢西法并不知道那个银币代表着什么阵营,以及它蕴藏的危险。她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