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犬对着曼度菈发疯地咆哮,它想钻进铁栅栏里撕碎猎物。当它的头靠近时,铁栅栏上的一层镀银就毁伤了鼻子,痛得它哀号着夹着尾巴缩回去。
它躲在了迪秋瑟尔思的双腿间继续向曼度菈吼叫。
如果没有那一道屏障,它会活生生地吃了曼度菈。也许这对菲尼教授是一道最简单地考验。
不过游戏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阿萨迈族泰坦喜欢更深层次的游戏,过程复杂一点,戏剧一点会精彩得多。他试图看好戏,一对情侣自相残杀。
曼度菈吓坏了,害怕地尖叫着:“天哪,它是什么鬼东西?”
“瘟疫”嘴角露出狞笑,尖牙林立。他一拳打在铁皮屋上的活动扳手上,内嵌镣铐松开,曼度菈从墙壁上跌落下来,摔得七荤八素,向菲尼教授爬过去。
菲尼发出厉吼:“滚,滚开,别过来……别……”最后的嗓音是凄惨的哀求,“别过来……我会杀了你……”
迪秋瑟尔思从腰部拔下一把带皮鞘的银合金短剑扔进囚笼里,冷笑道:“菲尼,假如你还不肯开口,好戏就会上演了。你很饿吧?你情人的血会很解渴。”
曼度菈不明白吸血鬼将一把武器扔进来的意思,不敢去碰它。
迪秋瑟尔思阴险地盯着她:“你会需要武器!”
终于,助教姑娘有一点懂了。她恐惧地,凄切地喊道:“不,不……你是个疯子……”她捂脸哭起来,站在中间彷徨无助。她回过头看向菲尼,试图靠近他。
菲尼一味地用头抵着墙壁,拳头捏紧在砸墙,他快失控了。“滚开,别靠近我……离我远一点。”他发出悲哀的呻吟,那么地痛苦。“别过来……”
“菲尼,最后一次警告。你的时间不多了。”迪秋瑟尔思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有很多计划来让菲尼开口说出真相,折磨别人是他乐于享受的节目。那头仿佛诞生于地狱的狼犬(或者称为吸血鬼犬,丧尸犬)跟随在他脚后边,委屈地呜咽一声回头看看牢笼里的猎物,走了。
门重重地关闭,一道小窗在门框上打开,这次门口站了一位希太族守卫。也许是为了随时监控铁笼里的游戏进展,必要的时候中断。
迪秋瑟尔思并不希望曼度菈真的杀死菲尼,他要的结果是菲尼亲自咬断曼度菈的脖子,畅饮鲜血。杀死最亲密的人会相当痛苦。“瘟疫”非常喜欢这种戏剧性的结局。
阿萨迈族泰坦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他带着丧尸犬回到Ⅶ区中心地带。那六个椭圆体,顶端是圆锥形的密封玻璃器具周围,科研人员正在忙碌中,老舒特赫尔爵士像是个老谋深算的首脑,正在指挥傀儡们将培育成熟的“加仑吸血鬼”巨蚊装入容器。
行动提前,特雷斯坦亲王早就秘密离开,菲尼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老舒特赫尔将菲尼的打算告密后,生化危机就被迫进入快车道。
“看起来,你已经很好地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不像那个不识抬举的菲尼。”迪秋瑟尔思迈着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脚步走过去说。
昆虫学家在嚷嚷着:“动作快一点。这是最后一批容器。”他回过头看向阿萨迈族泰坦,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他开口了吗?”
“目前还没有。”迪秋瑟尔思点点头,“我看快了!”
突然一声嘶吼传来,阿萨迈族刺客在示警,有人闯入试验区。“瘟疫”凶狠地目光扫进黄雾中,“你查出来没有?这黄色的雾气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老舒特赫尔摇着头,“有不速之客闯进来了。我们有麻烦了。你不去看看吗?”
“瘟疫”瞟了他一眼:“你是在指挥我吗?”昆虫学家耸耸肩,激怒阿萨迈族泰坦半点好处都没有。
迪秋瑟尔思抓起胸前悬挂的一只口哨吹了一声。尖利的哨声穿透氤氲的黄雾,低沉地野兽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道黑影从暗处聚集在一起,八头丧尸犬,像猛鬼出笼般扑出了试验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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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菲尼教授和曼度菈的铁皮屋里边传来惨叫,还有女人的哭喊声,悲不能抑的哀求声。
小窗口中出现希太族死侍的脸,血色眼瞳朝里张望。
“快来人呀,救救他!”曼度菈双手紧握铁栅栏拼命地拉扯,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铁栅栏上涂着的银粉对她毫无伤害,只有吸血鬼不能碰。她泣不成声,焦躁地叫着,“救救他……”
守卫打开门闪进来,低头看到了菲尼手里握着那把银色短剑,侧身背对着蜷缩成一团,已经一动不动。
“该死!”守卫马上按动墙上的扳手,门打开了。他跨进去蹲身检查菲尼。阿萨迈族泰坦吩咐他要紧盯着,必要时候要控制局面。“瘟疫”还没玩够游戏,丧尸犬饥肠辘辘还要进去吓唬曼度菈,逼迫菲尼教授开口。
刹那间,菲尼陡地伸手拔出银剑插进了希太族死侍的脖子里,守卫双手紧抓银剑,指间发出烧焦的烟雾。
菲尼用力一拽,血溅射了他一身一脸,守卫惨叫着扑倒在地,手指被削断。短促的惨叫过后,菲尼反手一剑切断守卫的头,一脚踹到了角落。“别看我!”菲尼嘶吼着扑上去俯倒在守卫身上,发出咕噜咕噜地声音。
曼度菈侧过脸,捂上眼睛。
她明白一件事,菲尼如果再不进食就控制不住饥渴感,下一个受害者可能是她。尽管她无所谓心爱的男人把她变成吸血鬼,可是肚子里还有酝酿的小生命呢。
孩子是她和他爱情的结晶,女儿是无辜的。她心里悲哀地叫了一声:雪姬,你在哪儿?
菲尼满足地从希太族死侍的尸体上爬起来,守卫已经变成枯尸。血族在饥饿感的促使下,杀死同类饮血也成为了生存必要。他背对着曼度菈,用袖子抹去血液。味道真恶心,带着腐肉味道,还有臭味。
“菲尼,你还好吗?”曼度菈还是不敢太靠近。
“我好一点了。抱歉,亲爱的。我刚才的态度一直不好。”他转过身来,嘴角还有惊悚地血痕。“我害怕伤到你。”
“我懂,不用花心思解释。”她站在原地不动:“下面怎么办?去找雪姬吗?她应该也来了这里,我俩约好会面的。”
菲尼掩着门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缩回头来,情急之下语速加快:“我想我俩应该立刻逃走。假如迪秋瑟尔思回来,他会杀了我。就算我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放过我俩。因为,我已经按你那位盟友说的那么做了。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
“你做了手脚?”曼度菈大吃一惊,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菲尼拽起她的手打开了门冲了出去,“老舒特赫尔告诉过我一条后路,那时候我俩还是一条船上的。假如迪秋瑟尔思回来,我俩就走不掉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曼度菈不满地甩开他的手。
菲尼脾气有点急躁:“我根本来不及,今天下午说好和你的盟友见面的。”他抓起她的手,这次牢牢抓紧不松手。
黄色的雾气诡异,惨淡地弥漫在试验区。血族的视野具有穿透力,只是稍微有点影响。
没有守卫,更远的地方传来哀号,嘶吼,打斗声。似乎希太族死侍和阿萨迈族刺客都被吸引到了试验区外。菲尼拽着曼度菈加快脚步向前行进,凭借记忆要赶去秘密出口。
特雷斯坦亲王当然预留了特殊出口,本来只有迪秋瑟尔思和老舒特赫尔爵士知道。以防万一,昆虫学家告诉了菲尼。
他俩毕竟是老朋友。而菲尼有当前的困局,都是老舒特赫尔一手造成,老爵士需要菲尼教授做助手。他制造了虚假的葬礼骗取菲尼信任来到了维也纳,然后是阿萨迈族泰坦派人将交通工具刹车装置破坏,轿车翻入多瑙河里。再后来,吸血鬼带回了菲尼,特雷斯坦亲王“初拥”了送上门的食物。
老爵士很惭愧把菲尼拖下水,破坏老朋友的生活,因此才将秘密偷偷泄露。
现在,既然他俩已经扯破脸皮。菲尼也不想再去救老舒特赫尔爵士,一切听天由命。他只顾得上带走曼度菈。
黄色雾气是他搞的鬼。他往通风管道里扔了一些化学合成物影响吸血鬼的视线,因为他准备和血姬见面后就带曼度菈逃走。再不逃走,等特雷斯坦亲王和迪秋瑟尔思、老舒特赫尔发现他在生物培育器里注入了致命的杀虫剂,让试验成果泡汤后,一切就晚了。
他垂头看看腕表,定时装置在下午16点将注入致命的杀虫剂。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突然,曼度菈尖叫一声,指着前方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菲尼抬头看向黄色雾气中,一头硕壮高大的动物从里边走出来,锋利的爪子刮得底下的铁丝网唰唰直响。见鬼,迪秋瑟尔思留下了那头丧尸犬守着唯一通过的道路。
狡猾的泰坦设置了一道障碍。
菲尼咬牙切齿地将曼度菈推到身后,伸展胳膊保护她。丧尸犬龇牙咧嘴,嘴里发出动物的低吼,愤怒地吠了一声。
“嘿,乖狗狗。”他朝前走了几步,蹲下来试图引诱它。
可惜,丧尸犬的主人是阿萨迈族“瘟疫”。他的行为在丧尸犬眼里无疑是滑稽的挑衅。它被激怒了,疯狂地吼叫起来。菲尼怕它引来更可怕的敌人,就算不是迪秋瑟尔思,任何守卫他都打不过。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个普通吸血鬼。
曼度菈为他打气:“亲爱的,干掉它。”
话音刚落,丧尸犬猛地冲了上来,一跃而起扑倒菲尼。
菲尼手脚并用阻挡它的血盆大口,口涎从鲨齿般的牙齿滴在他脸上。丧尸犬力量巨大,拼命地撕咬企图从他脸上咬下一块肉。它的咬合力惊人,还没被吸血鬼病毒感染之前,属于凶猛犬类。
阿萨迈族和希太族将猛犬感染驯养成作恶的爪牙,已经是中东皇室古老的传统。
他和丧尸犬纠缠在一起,滚了好几圈。丧尸犬的利爪将他的脸颊和颈部划开了狰狞的伤口,他只能尽力不让牙齿咬到脖子。
“快,曼度菈,用剑刺它。”菲尼的双腿用尽全力夹住丧尸犬的身躯,在铁丝网表面滚动中时而在上边,时而在下边,“快,时间不多了。”
他担忧的是丧尸犬引来其他吸血鬼,尤其是迪秋瑟尔思。他努力地翻过身将丧尸犬的头颅抬高,吼道:“就是现在……”
曼度菈鼓起勇气走过来,颤抖着举着银剑靠近。菲尼气急败坏地叫道:“别磨蹭,我快控制不住它了。”
年轻助教一个箭步,使劲将银剑刺进了丧尸犬的嘴里,深深地插到了咽喉,噗嗤一声穿透颅骨,露了一截剑尖出来。丧尸犬呜咽着,哀鸣着,在疯狂地挣扎,菲尼不敢轻易松手,保持全部的力气控制着它,直到它的躯体完全瘫软下来。
菲尼如释重负地松开手,丧尸犬滚落到一旁。他翻身爬起来,走过去将丧尸犬嘴里的银剑拔出来,它的尸体正在干枯,萎缩。
他安慰道:“嘿,你成功了!”
曼度菈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银剑,紧紧地握在手里,眼泪夺眶而出。菲尼给了她慰藉的胸膛,拥抱着她说:“别怕,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