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特杀了守卫的同时间,黑暗大厅中,古利特已经出现在贵族族长兰迪凯尔和托厄姆,长老奎里斯跟前。另外,周围还有一些身份特殊的贵族成员。
托厄姆震悚地说:“大长老——”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像是喉咙被瓶塞给卡住了。
古利特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转移视线盯着奎里斯:“还算回来的及时吧?奎里斯,我刚收到消息,我的座驾在高速公路上被毁,我如果乘坐轿车,现在已经见撒旦了。”
兰迪凯尔讶然说:“那真是太糟糕了?是狼人干的吗?”
“你总算回来了,”奎里斯一副终于解脱的样子,“正好安特卫普的烂摊子,我收拾不了。两大族长和我觉得要找你好好商讨个方案,确保梵卓族对这座城市的统治权。”
古利特仍然神情冷漠,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慢悠悠地观察四周的贵族,他们有珠宝鉴定专家,有银行家,有传媒幕后大亨,更多是从事钻石贸易的商业精英。
他讥诮地说,“让我猜猜,是血姬死了的消息让大家很困惑,很彷徨,觉得需要重新选定领袖吧?”
黑暗大厅有那么几秒钟沉寂,没有任何吸血鬼接话,他们都在察言观色,揣摩大长老的语气,解读心思,也在等下一个冒失鬼出现。他们都知道触怒魔法守护者古利特的下场。事实上,除了长老会的奎里斯,几乎没人敢于直接批评,或者反对古利特了。
谁知道,古利特阴冷的声音说:“刚巧,我也觉得是该重新选一选……”
他的话最后几个字故意拖得很长,很慢,但是接下去,谁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黑暗大厅里陡然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来。古利特的话被打断,看向拿出电话的那个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手机持有者托厄姆吸引。托厄姆很尴尬地挂断电话说:“抱歉,大长老。”
古利特调侃道:“你干嘛不接一下电话?”
话音刚落,托厄姆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难堪地拿出手机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托厄姆对喜怒无常的大长老当然畏惧,仍在揣测古利特的意思,琢磨该不该接电话,尤其是大长老脸上的一丝诡笑,那似乎是要说坏消息的前奏。
一条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进黑暗大厅。
塞尔特出现得像是一头迅猛龙扑倒托厄姆,拽着他的脖子撞翻几个吸血鬼议员,力量巨大到撞击石壁发出宏地一声。
托厄姆的支持者站起来想要分开塞尔特。
塞尔特怒吼道:“托厄姆,你是个叛徒。”
古利特紧盯着奎里斯,其他贵族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多数都冷眼旁观。五名全副武装的陌生吸血鬼侍卫冲进来围住了托厄姆的幕僚。“放开我。塞尔特你疯了。”托厄姆高声辩解:“我不是叛徒,你胡说。放开我,”
“我没疯,是你疯了。”塞尔特对着托厄姆咆哮,“总是有你族内输送的银月队员在时,我和古利特都发生意外,行踪暴露。这绝对不是巧合。”
奎里斯也死盯着古利特说:“塞尔特,你先放开他,拿出托厄姆是内奸的证据。”
塞尔特手一挥,“血誓”队员看押住托厄姆。塞尔特将打死的电梯侍卫的手机拿到古利特跟前,再次拨通号码。
托厄姆跌落在地上的手机震动再次响起,旁观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古利特看到手机号码的提示是托厄姆的号码,像是头老狐狸眯起了眼睛。
奎里斯却理智地说:“单凭电话号码,就判断托厄姆是内奸?这也太离谱了吧?”
古利特是在等站出来为托厄姆辩护的人,奎里斯肯定是其中一个。他早猜到了。“你说得没错,先把托厄姆扣押。”古利特用阴险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看着奎里斯,“公平起见,我们一起审讯托厄姆。你也可以不参加。”他明显站在塞尔特那一头,而奎里斯袒护贵族族长托厄姆。
古利特的座驾和护卫队在高速公路被狙击,而他事先中途换乘了高速列车躲过一劫。
这是塞尔特嗅到危险的临时部署,因为他回安特卫普城接应余敬轩,在校园旁边的克罗姆钟表业大楼也遭到伏击。从那时起,他封锁一切消息,五名银月队员甚至不知道血姬还活着,每一个都成为怀疑对象。由于妥芮朵族女魔头艾莉丝引发的叛乱导致银月卫队重建。三大贵族举荐了不少族员加入“银月”。可是,除了“信仰”分队,塞尔特并不信任新队员。
塞尔特与古利特在参与欧洲血族会议后返回安特卫普的时间,路线,他故意泄露给银月队员知道。
他想查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行踪会被狼人掌握。为了找出隐藏在身边的“毒瘤”,他事先做了周密安排,先用欧洲血族议会的“血誓”卫队替代对大长老古利特的保护,并将五名银月分成A队和B队走不同的高速公路路线,那两组成员并不知道塞尔特亲自带着C队护送古利特。
A队果然和古利特的老款黑色宾利被大量狼人伏击,而B队另外两名幸存者理所当然成为了怀疑目标。
这两名吸血鬼战士分别是兰迪凯尔家族的查克罗,托厄姆家族的伊费。如果没猜错,他俩其中一个已经死在同伴枪口下。
古利特没有在高速公路被歼灭,突然返回霍普金钻石贸易大厦的巢穴。电梯里的轮值守卫是托厄姆家族的图斯穆,看到古利特和塞尔特出现,图斯穆打算第一时间通报托厄姆。
塞尔特的判断精准,看到他和大长老同时出现,梵卓族的内奸一定最紧张,主谋肯定想马上知道重要讯息。为此,图斯穆轻易暴露了自己。
从这一点,塞尔特更加肯定托厄姆家族的伊费是内奸,所有托厄姆家族成员都有反叛倾向,主使者就是族长托厄姆。
塞尔特冷酷地说:“我很想知道,拉文霍德家族的族长普休斯是不是你害死的?”
“我奉劝你最好在场审问。”古利特看着奎里斯说:“我的卫队里有个托厄姆家族的伊费,他泄露了我和塞尔特的行踪。我的宾利车队遭到袭击。”
“不。”托厄姆发出绝望的尖嘶:“我是被冤枉的。”
古利特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看向奎里斯,用一种乞求的眼神。不过奎里斯显得态度漠然,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意。
“我对审讯本身兴趣不大,不过对一些中世纪的酷刑非常感兴趣。”奎里斯梳理了一下银灰色的头发,欣赏着手指甲,慢吞吞地对古利特说:“尤其是对付吸血鬼。”
古利特冷笑,咧开嘴角的尖牙:“把托厄姆带下去关押。”
兰迪凯尔压低嗓音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托厄姆,竟然背叛我们,活该有今天。”
“放开我,”托厄姆抗辩着,“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塞尔特看着“血誓”成员将托厄姆押送着离开黑暗大厅。他讥讽地说:“今晚开始,这儿的贵族成员,族长,包括奎里斯长老,都不允许离开霍普金钻石贸易中心。”
奎里斯一拍石桌,怒不可遏:“放肆,你敢对长老发号施令?”
“不,是我下令。”古利特绕过石桌,看了看垂放在奎里斯凳子下的布鲁赫族古剑,“你也不能例外。现在血姬死了,我就是梵卓族最高指挥官。”
奎里斯的咽喉深处在呜咽,像是一头困兽。
塞尔特得到古利特的支持,语气斩钉截铁:“另外,霍普金钻石贸易大厦的守卫将不再由银月卫队负责,欧洲血族议会的武装‘血誓’将会守卫巢穴。”
奎里斯的眼瞳里有些令人生畏的杀机,脸肌抽搐着说:“古利特,你是要把我和兰迪凯尔族长,高阶贵族都软禁在这儿咯?”
塞尔特饶有兴趣地转过头看向奎里斯,像是在看小丑。“你说呢?长老?谁都不能例外。”
“别紧张,我也将陪着你寸步不离。”古利特安慰奎里斯一句。
黑暗大厅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深褐色战斗服的队员占领了走廊,替换了银月卫队,而另一批暗蓝色战斗服的队员则将那些银月队员全都扣押起来,看样子他们也难逃被关禁闭的厄运。
在当前难辨银月卫队忠奸的情况下,解除武装是塞尔特迫不得已的办法。他只能相信“血誓”,以及硕果仅存的“信仰”分队。
谁都没有料到古利特和塞尔特从布鲁塞尔回来,会是如此雷厉风行,就连奎里斯都成为软禁的对象,托厄姆还暴露了内奸的嫌疑。尽管证据还不是很确凿。做这些步骤是为了更好地实施下一步战略计划。血姬和古利特管那个计划叫:“灭绝”。
“灭绝”行动将由“银月”首领塞尔特和“血誓”的指挥官霍格尔共同指挥。
计划将会分为三部分实施,第一部分尽量解救战狼部族的妇女,第二部分全力歼灭邪恶图腾部族的军事力量,第三部分生擒或击毙督军雷塔克。战狼氏族将给予一部分武力支持。届时,200名血族联盟军队,将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全球死亡速递。
军队部署的袭击时间,集结地点,只有塞尔特和霍格尔知晓。血姬将不会亲自参与,她授权塞尔特代表梵卓族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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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的夜正好是周末,皎洁的月色令布鲁塞尔又沉浸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中。这是年轻人疯狂追求快乐的夜晚。
敬轩向导师范比德教授请假的时候,范教授有点生气。他指责敬轩最近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神志失常。他倒是很关心地询问中国人是否在生活和感情上出了一些事情。毕竟,黛安妮转校了,会不会是因为和敬轩在爱情上出了些纠葛。敬轩对教授的好感陡增,耐心地向他解释,消除他的疑虑。
敬轩也只好归结于外公逝世,黛安妮转校多少令自己有些心情不好,无法专注于学习,所以和监护人全家去布鲁塞尔散心。不然,他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
范比德教授对此谅解,善意地提醒他,过去的事随风而去,不要为此影响学业。
白天的时候,直到下午雪姬才伴随他去布鲁塞尔的某些景点观览,散步,饕餮美食吃不停。不过只有他在吃,有点没劲。幸好雪姬能喝啤酒,还能少量地陪吃一些冰淇淋。
昨晚,他和她在欧盟总部的钢化玻璃墙顶部坐着吹风,那感觉真不错。
像爱情电影里浪漫的情节,在大厦顶部,他和她看着夜空,默读星图,寻找狮子座和射手座。敬轩是射手座,而雪姬是狮子座。难怪她还将森林别墅也命名为狮子座。
晚餐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度过二人世界,雪姬明确地婉拒了敬轩要在亚里斯多德酒店温习功课,自修课程的打算。她美目顾盼,眼眸柔情,搭手在他肩膀轻轻地叫:“欧巴,我和你第一次来布鲁塞尔旅行,你就不愿意陪我吗?”
好,一声“欧巴”,敬轩立刻举手投降。雪姬喜滋滋地刮他的鼻子,用流利的中文说:“看你,就那么受不了女孩发嗲,只要亲昵的撒娇,你就节操丢一地。”
对于她的评价,敬轩懊恼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雪姬凑近大眼睛,眨了一下,神神秘秘地说:“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不用谢我!”
敬轩被她挑逗起浓厚兴趣。他和她乘坐一部Taxi来到了布鲁塞尔的金融中心附近,霓虹灯闪烁,满街都是流连忘返的游客。正好是周末,那些摩天大楼后边的一排街道,全是各国风情的酒吧和红灯区。
敬轩刚下车后就傻了眼。雪姬在后边像只小狐狸吃吃地笑,满是捉弄他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