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傲—96 伤心的助教
魅藍2022-07-26 09:583,974

世上有一种情况,你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你期待发生的事偏偏不会发生。

  福尔町今晚只剩下血姬和琴。杰姆士也被她打发到了海燕福利院,负责训练和熟悉新的极夜卫队成员。

  安特卫普城梵卓族的珠宝,地产生意被瓜分为三大块。自从拉文霍德•普修斯被奎里斯杀死之后,拉文霍德家族的生意被兰迪凯尔、托厄姆家族蚕食,就连卢兹鲁与西莫都投靠了血姬。机灵聪明的塞尔特看准时机招揽普修斯的族员,为血姬效力。

  两位黑暗天使的愉快夜晚,终究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搅乱。

  电话号码在血姬的记忆中出现过一次。血姬推开琴,接通了电话。“嘿,曼度菈,有什么事吗?”

  “雪姬,是你吗?”曼度菈焦急地说。

  “是我!”公主回复后,对琴小声说,“是托马斯•菲尼教授的助教。”她从鲁汶大学回来后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琴了解。她俩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曼度菈在电话里的语气很沮丧,还在轻轻地啜泣:“我在安特卫普城,我想找你谈谈。”

  血姬意识到曼度菈的情绪不稳定。于是安慰道:“你怎么来安特卫普了?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假如事先联系,我就可以接你了。”

  “我很难过,开着菲尼教授的车。我实在找不到人倾述,就来了安特卫普。”曼度菈无法冷静下来,语速非常快。

  血姬看看琴很无奈地耸耸肩。

  琴跳下床将窗帘拉开,月光从窗外穿过玻璃投射到阁楼,她已经换上了T恤和牛仔热裤,穿着新百伦板鞋躺在贵妃椅上欣赏夜景。血姬向琴做手势,意思是恐怕她得单独去见曼度菈。

  琴伸手比划手握方向盘的姿势,示意可以为她驾车。血姬高兴地点点头。

  “雪姬,如果我今晚不找一个我信任的人说话,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差点在公路上出车祸,我,我……”曼度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想自杀!”

  血姬大吃一惊,就连琴也从贵妃椅站了起来。

  “别做傻事,你在哪儿,我立刻来找你。”血姬语速飞快地接下去,“保持冷静,曼度菈。自杀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我在港口的MAS博物馆附近徘徊。”曼度菈控制不好情绪,又哭泣起来。

  “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来。”

  “好。”

  血姬挂断电话,叹息了一声,焦躁地看着琴说:“我俩开车一起去。你在车上等我。曼度菈的糟糕情绪不能见陌生人。”

  琴也叹息道:“救一个想自杀的女人,得赶快行动。”

  刻不容缓,她俩一身简装跑出爵邸,驾驶一辆三菱吉普车以不招惹警方的最快速度赶往港口。

  港口的那栋地标性红色建筑,MAS博物馆,缩写于“MuseumanndeStroom”,意思是“建在河上的博物馆”。现在已过参观时间,晚上18整就已经闭馆。博物馆附近停泊着几艘白色游船,尤其中间是一艘漂亮的帆船。

  抵达港口后,琴留在吉普车上继续学习德语。血姬向MAS博物馆疾奔,很快就在帆船上看到了一条伫立的身影,夜色中显得非常孤单。托马斯•菲尼教授的年轻助教彷徨无措地看着手机,靠着帆船桅杆,时不时张望四周。

  血姬朝她挥手打招呼:“嘿,曼度菈!”

  繁星点点的夜空,晚风吹拂着尚有余温的地面,热浪腾腾。维系了两天34度的高温天气迅猛地拉开夏天的节奏。

  曼度菈穿着吊带式褶皱暗红缎面连衣裙,腰部有收身效果,衬托出优美身段。她也连忙挥手,跳上岸去迎接血姬。看上去她非常需要有人安慰,脸颊的泪痕还没有被热空气舔干,眼圈红红地,神容憔悴。

  “接到你电话,我即刻就赶来了。”血姬打开话匣子,舒缓曼度菈的情绪。

  公主不指望年轻的助教能很快平静下来,说出真相。夜还很漫长,不急于一时。

  “谢谢。”曼度菈挤出了一点勉强的笑容。

  血姬赞道:“你的连衣裙让你很漂亮。”

  “谢谢。”她又致谢,仿佛忘记了该怎么组织语言。她的眼睛茫然地,毫无聚焦地看着地面,扫向港口的游船,瞥过安特卫普之手造型的街灯。

  “希望安特卫普港口的夜景能让你安静,就是天气开始热了。你喜欢夏天吗?”

  “喜欢。你呢?”

  “我想是因为姑娘们的一致理由吧?因为我们可以穿裙子,穿牛仔热裤露出美腿,穿比基尼让那些臭男人流口水。”

  初始的聊天内容有助于让曼度菈放松,血姬很善解人意。在百年的生命里,她早就知道该如何让人敞开心扉,怎么和各种不同性格的人打交道。包括在伤心时,愤怒时,快乐时。处身置地为他人着想,虽然有些累,但是能交到知心朋友。

  曼度菈的笑容多了一些。血姬很容易让她放松,这是由于血族天生的吸引力。年轻助教不知道这一点。如果知道,也许她应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走。

  “我觉得和你聊天很舒服。所以我想到了你。”

  年轻助教忧悒地说,“我很困惑,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菲尼教授还没有找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授以前很谨慎,从来不在酒后驾驶,他的车又怎么会开进多瑙河?维也纳的老舒特赫尔爵士家族至今也没有得到警方通知,我今天刚从维也纳回来。格莱莉夫人心脏病旧疾复发在医院里,我还得照顾她。夫人全权交给我去处理这件事。可是……可是菲尼教授死了,我知道他死了……沉坠在某处河道的淤泥里……”

  她说了长长的一段话,终于忍不住情绪的激动,泪珠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

  “嘿,想哭就哭出来,也许好受一点。”血姬拍拍她的手臂,不忍心地说。

  受到启发,曼度菈果然抱住血姬大哭。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每一滴泪都积压着悲伤与痛苦。

  血姬坦然接受她的拥抱,轻轻地抚摸她的肩膀和后脑勺,在脑海里尝试搜索某种能让人类情绪平静的魔法。可是,曼度菈的哭泣悲恸万分,伤心欲绝让人心烦意乱。

  公主无法找到有效的咒语。但是,意识到一件事。年轻助教对失踪的菲尼教授,不仅仅是同事的普通感情。他俩之间或许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情愫。

  血姬恍然大悟。而且从曼度菈的身体解读到了新的信息。心跳。在曼度菈的身体内部,有另一种浅浅地心跳,它和曼度菈的心跳在此起彼伏的呼应。

  血姬终于明白真相。

  “菲尼教授的事,我很难过。但是你为什么有轻生的想法?相信我,自杀绝对解决不了问题。”公主开始耐心地疏导。

  年轻的助教有了身孕,真相还是需要曼度菈亲自述说更好。

  曼度菈抹去眼泪,离开梵卓族公主的肩膀,情绪趋向平稳。“雪姬,我刚刚认识你才几天。只见过一次面,可是我觉得和你就像认识了许久一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答应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吗?”

  曼度菈平静地说,语气中还有些犹豫不决。“你能保密吗?”

  血姬仰望星穹,举起手来,舒展手掌缩起拇指立誓。“首先,感谢你信任我。我对满天星辰和奥林匹斯山众神发誓,曼度菈女士即将告诉我的秘密,我一定守口如瓶,否则必遭天谴。”

  曼度菈看到了血姬眼眸中的坦诚。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拥抱了血姬。然后,缓缓道出实情……

  *******

  几年前,伊丽丝•曼度菈升学入鲁汶大学的生物医药学系,托马斯•菲尼是她的导师。由于同是生活在鲁汶小城的当地人,他对她的求学生涯无微不至地照顾。菲尼教授的太太格莱莉夫人在婚后没多久遭遇子宫癌的厄运,切除了子宫没有生育能力。

  菲尼教授对曼度菈像看待成女儿一样,在她考研成功后悉心安排,并向校方极力推荐。曼度菈成为他的助教留在了鲁汶大学。

  这种父女之间的感情本来情有可原。可惜曼度菈年轻漂亮,又沉迷于菲尼教授的渊博学问,折服在他优雅地学者气质和温厚的成熟男人魅力下。

  她成功地逾越了界限,在某次校园组织的返校舞会后,在教授的Z实验室挑逗父亲一样的导师。

  教授在酒精的催生下失去理智,助教在酒精的助攻后成为宝贝。他和她突破了界限。酒醒之后,曼度菈直截了当地倾述了对教授的爱意。那是超越父爱的感情。曼度菈自幼丧父缺乏父爱,菲尼教授正好填补了她生命中的遗憾。

  菲尼教授为人师表,做出这样道德沦丧的事情,也是内疚自责,一度想要离开曼度菈。

  偏偏在这关头上,曼度菈直接摊牌,说出了一件有喜有忧的事情——她怀孕了。

  菲尼教授又惊又喜。一方面有了骨肉延续血脉,一方面又担忧地下情的曝光。他的妻子格莱莉夫人会放过他俩吗?校方会允许这样的师生偷情,荒唐的不伦爱情出现在鲁汶大学吗?何况这是一所数百年来作风严谨,教学保守的天主教大学。

  他俩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份爱情,想方设法隐瞒真相,等待小生命的诞生。

  菲尼教授已经在维也纳的市区秘密购入一间公寓,将要为曼度菈生育孩子做准备。而且菲尼教授还策划曼度菈在鲁汶大学的离职,因为和学术界的生物学家、昆虫学家老舒特赫尔爵士交好,特别为她介绍了维也纳大学医学院系的助教。一切看来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谁知道,老舒特赫尔忽然去世。悲痛的菲尼得知消息后赶去维也纳参加葬礼,返途中却坠车遇难,打捞起来的轿车中没有他的尸体。

  *******

  真相果然是血姬预料那样,年轻助教不但为情人的遇难而伤心,还为身孕而担忧。试想,一名年轻姑娘,突然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体型走样很快就会暴露身孕。她的男朋友是谁?孩子的父亲是谁?

  事态会变得难以控制。虽然如今婚前怀孕和性生活并非是什么不被社会接受的奇葩事件。

  但是没有经验的曼度菈还是迷惘不安,她不知道没有父亲的宝宝和自己该如何在别人的白眼下生活。她该向谁乞怜?曼度菈的妈妈会抬不起头做人。

  她更别想再出现在鲁汶大学,甚至出现在鲁汶的街上,那些指指戳戳闲言碎语的旁观者会让她无地自容。

  曼度菈悲哀地又掉下了泪水:“我该怎么办啊?”

  血姬和曼度菈坐在港口堤岸上,双腿悬在外边。公主警惕着助教姑娘的情绪,真怕曼度菈想不开而跳海。

  “孩子多可怜,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我该怎么办啊?”曼度菈重复着自己的话,难过地靠在血姬的肩膀,大声痛哭。“我和菲尼都为宝宝想好……想好了名字……”

  血姬轻抚曼度菈的胳膊,用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来疏导情绪。同时,年轻助教的身孕激发了公主内心深处的忧郁。

  琴在转变为血族之前就有了乐乐,而她却没有孩子。血姬多想为心爱男孩怀上一个小生命,继承他的血脉。血族男性能和人类女性生儿育女,而血族女性与人类男性的结合,却掩盖着神秘面纱,悬而未决的血源密码埋藏在某个角落中等待发掘。

  说实话,公主也没辙了。为了阻止曼度菈再出现轻生念头,必须多花时间陪伴助教姑娘。

  她俩聊到了深夜2点,血姬带着曼度菈来到附近停车场找到琴。有了陌生朋友,曼度菈才逐渐控制情绪。血姬将助教姑娘带回了福尔町爵邸休息。这么晚,公主也不放心曼度菈开几个小时车回到鲁汶,真怕她一时想不开,发生车祸。

  那可是一尸两命。

继续阅读:星辰之傲—97 维也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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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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