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一路小跑回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之后,一下子愣住了。赛琳娜在她离开时还在副驾驶座位上贪睡。现在,赛琳娜不见了。
她沉住气紧握六翼天使刃,高度警惕地用视线搜索周围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落。随后,她在车里找了一遍。“赛琳娜,你在哪?”接着又在车底检查,呼唤了几声,这个过程嘴唇颤抖,就连六翼天使刃也微微地颤抖。可是没有小黑猫的喵喵叫声。
最终,她确认赛琳娜失踪了。
吸血鬼果然在监视着她的行动。怪物带走了赛琳娜,她就像是木偶戏里被牵着绳子的玩偶。
塞伦在停车场周围走了走,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黑暗中仿佛有许多怪物在窥探,威胁她的生机。黑暗包围着她,孤立无援地战斗真是感觉不好。
“出来,别躲起来像是阴沟里的蛆虫一样见不得光。把赛琳娜还给我,你要干什么?”她用不高不低地音量说。
没有参照物,如果有目击者发现停车场里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自言自语,会以为是个喝醉酒的酒鬼或者疯子。
忽地,一条黑影从天而降,跌落在公寓楼下,发出一声惨叫。塞伦往后退了一步,悲哀地看着它。吸血鬼将赛琳娜从楼上扔了下来,瘦弱的它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力量,瞬间成为一摊肉泥,血肉模糊。
塞伦愤怒地尖叫了一声,蹲下来看着赛琳娜的小小身躯。小黑猫如果不是被她从体育馆捡回来,也许不会在今晚惨死。她自责地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抹去泪水查看寓所的楼顶。
吸血鬼高高地站在屋顶,一句话也没有说,看不清楚怪物是男性还是女性,凶手隐在暗影中冷冷地往后退了一步,消失了。
塞伦发疯地冲上了寓所的天台,可惜吸血鬼就是要和她玩游戏。它早就离开了。
累得精疲力尽的塞伦失落地回到楼下,花了一些时间将赛琳娜的尸体用靠枕枕套装好埋进了花坛里。她不着急离开。不能给吸血鬼借此机会追寻到下一个庇护所。她睡在雪佛兰里,紧握着六翼天使刃半睡半醒地等着天亮。吸血鬼不敢和她正面交锋,一直隐藏身份。
也许那个吸血鬼乐忠于躲在暗影中玩弄猎物,又或者它知道塞伦的“星辰之傲”哨兵身份,不敢轻易单打独斗。
塞伦诅咒着那个摔死赛琳娜的吸血鬼。一遍一遍地恶骂它是个“死变态”,“胆小鬼”。
时间一点点过去,吸血鬼没有再出现。
凌晨3点的时候,卢西法来电话询问她,已经抵达新地址,但是没人开门。她告诉他钥匙就藏在邮箱里,邮箱没上锁。卢西法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尴尬,并没有质疑她不回家的原因。
女哨兵没打算将自己的处境告诉狼人。他只在苏黎世滞留最多三天。她不想麻烦他。
尽管有敌人在暗中对付她。未知的敌人有人类杀手,还有变态吸血鬼。看到空的副驾驶座,她就想起了小黑猫的悲惨结局,眼泪又掉下来。她非常自责。本来想领养它,给它一个家,做它的妈妈。现在,都让该死的吸血鬼搞砸了。
她将座椅放得更低,躺下身体思考。狼人会不会以为她将他赶到了新庇护所,就因为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直到一阵车窗的敲击声吵醒了她。塞伦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从前挡风玻璃射进来,一位斯文的男士正在侧面的窗口跟她打手势让她打开车窗。
塞伦按下了按钮,车窗降低。那位男士说:“嘿,姑娘,你的轿车车尾甩出来挡住了车道。请你挪一下。”
“对不起!”塞伦向他致歉,驾驶雪佛兰开出停车场,驶往公路。
她看了看时间,刚过7点,于是将轿车停在路边,沉思了一会,果断地向伯尔尼与日尓瓦的两位哨兵发出信息。她需要帮助,后续要看事态的发展程度,才考虑是否向欧洲哨兵指挥官提交一份被未知力量袭击的报告。
她离开了伤心的庇护所。刚认识赛琳娜的首个夜晚,小猫咪就成为了牺牲品,她极为难过。
塞伦开车来到第二庇护所。它也在轨道列车线路附近,还有巴士与出租车站,交通便利。由于靠近市中心,她不想生活太高调,并不常去居住。
她从附近餐厅购买了早餐带回家。乘电梯上楼的过程,她开始不断地打哈欠,口气不太清新。想到马上要见卢西法,她从挎包里拿出那瓶钟爱的Dior格拉斯五月玫瑰花香水喷了几下,又不放心地嗅了嗅手臂和腋下。
她敲敲门,皱起了眉头。没有卢西法的呼应,也没人开门。难道狼人还在睡梦中。已经是早上8点半了,她又敲了敲门,从LV挎包里找到备用钥匙,开门后叫了一声:“卢西法,你在吗?”
这时,卫生间发出情急地喊声:“嘿,塞伦,我没裤子换光着呢。没法给你开门。”
塞伦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狼人的衣物都扔在郊区庇护所,不过被她带来了。她将拧着的宜家居购物袋扔到沙发上,翻找到了狼人的衣物。
“别急,我给你带过来了。”她关上门,说完还留个心眼朝卧室里瞟了一眼。没发现有美兰娜睡在床上的迹象。
“太好了。”他比较谨慎,没有问她为什么没回家。
塞伦提醒道:“墙上的架子放着浴巾,你先用一条擦干,拿另一条裹着走出来拿裤子。”
“谢谢,看到了。”
塞伦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捏捏眼角,估量一晚没睡好会有黑眼圈。她从挎包里掏出眼霜抹了一遍,轻轻地按摩。卢西法走回客厅。她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沙发上的衣物。
他微笑着说:“你真细心。”
“别夸我了。”她撇撇嘴,情绪低落。
卢西法找到需要更换的衣服一边走回浴室一边说:“怎么了?几个小时没见,你的样子很糟糕呀?”
“我昨晚加班工作了。”塞伦随便撒了谎。她将笔记本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平放在桌上,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庇护所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儿就是沾了点灰尘,其它一切保持原状。想着,本来有赛琳娜可以陪着她玩耍,撒娇的,禁不住鼻子发酸,眼眶又湿润了。
卢西法已经走出来,看着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昨晚有点累,没睡。”塞伦掩饰伤心,“聊聊美兰娜吧?你俩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
“没,没什么!”一说起美兰娜,卢西法就有些结巴。他整理衣物,一件件折叠好往包里塞。“我跟她把关系撇清了,在目前的情形下只能做朋友,无法再进一步。美兰娜虽然有点伤心,不过她说她理解我。”
有点为莫莉卡高兴,塞伦舒了一口气(也许是为了自己有机会也不一定呢),为这念头狠狠地在大腿上拧了一把,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塞伦看出来他的举止是准备离开,心里有些依依不舍。“你是准备走了吗?”
“没错,我不能再打扰你的生活。我要回到部落。我哥哥他们在等我回去团聚。”卢西法淡然地笑了笑,“感谢你的热情招待。我很愉快!”
塞伦的笑意有一些苦涩。
其实目前是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不过她一贯的独立让她唱反调:“好吧,希望你在苏黎世的两天过得很开心。我都没时间带你出去走一走,如果有机会下次来苏黎世,我免费做导游。假如美兰娜姑娘不会吃醋的话……”语末,她做了个怪相。
卢西法看着她的目光既坦然又诚恳。“那么,带给莫莉卡的礼物,拜托你了。”
她故作高调地说:“没问题。我不介意帮她暂时保管。”
卢西法乐呵呵地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从包里拿出一个彩纸包装好的礼物盒递给她。
“这是什么?是礼物吗?”塞伦惊喜地捂着嘴巴。
狼人温和地笑容充满亲切,点点头。
“瞧,我说什么来着,你真是个体贴细心的男人。”塞伦这时是真实的快乐,好奇地掂量手里的礼物,在耳朵旁摇了摇。
他提议说:“我走后,你再打开吧?”
“谢谢,要不要我送你去机场?”塞伦露出妩媚的招牌笑容,想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来送别。
“不用。”卢西法在聊天的时候收拾好了背包,在她的眉目和脸颊上顾盼了一遍。“有机会我还会回到苏黎世。嗯,代我向莫莉卡问好!”
“当然。你也要珍重。”塞伦心里有些难过,就好像一个女孩的童年,同时失去了爱宠和喜爱的好朋友,是最糟糕的记忆。
她忽然伸展双手给出了明确的示意,卢西法微笑着拥抱她,拍着她背部,鼻际都是她的香水味。“珍重!”
她俩分开之后,他就关门走了。塞伦拉开门,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最后背靠着门,失落地看着走廊的天花板,扁了扁嘴委屈地回到客厅。她的目光扫到了礼物,高兴地抓起礼物,几下就撕开了彩纸,马上笑得合不拢嘴。纸盒里是一个新iPhone6plus,它和卢西法送莫莉卡的粉红金同款。
“真是善解人意,会哄女人的家伙。”
女哨兵赞美了一声,亲了纸盒一下。其实她早就嫌弃自己的iPhone5了,狼人的礼物来得真及时。塞伦埋在了沙发柔软的垫子里,盖上毛毯,延续着这样的姿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醒来已经是午间,感到一阵饥饿感。卢西法走得很匆忙,她买的双人份早餐也忘记给他享用。
塞伦走进浴室,慵懒的睡意很快被温水冲走,整个人精神多了。吃了带回来的三明治和咖啡之后,她打开戴尔笔记本从谷歌查询有关两名黑衣杀手的刺青图案。
在咖啡因的刺激下,她在海量信息中不知疲倦地筛选,找到了研究符号与图案密码的网站,并且从中搜寻出一条有价值的线索。与那个背负十字架的苍鹰相符合的名称叫做:十字军之影。
她陡然想到哨兵托尼加•铁托。由于他的偏执乖戾,不服从命令,逞凶好战的行径,欧洲哨兵指挥官卡梅隆乔伊将他从塞伦的队伍调离。
铁托曾经加入“十字军之影”,是一名狂热宗教分子。
“十字军之影”近似新纳粹组织,热衷于一条宗旨:除了天主教、基督教外,所有异教分子都得死。十字军数次对异教徒的远征,是对人类文明的扭曲与践踏,是对生命的玷污,铲除异己的征服是屠杀之路。而“十字军之影”的建立完全是想模仿十字军的宗旨,用暴力手段对付异教徒。
她与手机中的照片对照,两名职业杀手的胳膊上都有相同图案。托尼加•铁托的胳膊上的相同刺青并非偶然。
她更加肯定是铁托指使“十字军之影”的杀手来处理她。铁托的确有报复她的明显动机。她愤怒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头,拿起手机冲动地找到了卡梅隆乔伊的社交账号。然而,她打了一段字后又删除了信息,觉得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也许等其他两位瑞士哨兵抵达之后,开会再做决定。
塞伦的目光端详了一遍仅有的四样东西。戴尔电脑、咖啡、吃剩下的小块三明治,卢西法送的礼物。
沉思过程中,她的手指头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指甲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最终,她决定暂时保留向卡梅隆乔伊申述的机会。
她估量欧洲哨兵指挥官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还因此失信于寻求同盟的梵卓族公主。她的眼神再次停留在iPhone6plus纸盒,从而想到了莫莉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