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醒她,“妈,吃饭。”
她睁开眼,有一瞬的茫然。
我扶她坐起身,帮她擦去眼泪。
良久,她开口:“云朵,我们回桃花村吧。”
“好。”
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怀念,“我想去灵阴教住几日。”
“好。”
她同样红肿的眼看着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去灵阴教?”
我心里一动,激动的问:“妈,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她点头,“嗯,所有的一切都已记起,可是我与他还是没有缘份!”
我心里一痛:“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她握住我的手,“云朵,不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过,我认为他终于选对了一次!如果当初他不那么一意孤行、不那么偏激,也许,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很幸福。”
“是他,作孽太多,把厄运带给了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
我又有些想哭,“妈,可是他用命弥补了我,我却没能孝敬他,他是我的父亲,是我亏欠的他!”
不管是在灵阴教的那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都没有机会孝敬他!
这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孩子,别自责!他走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
“去吃饭吧,生活还要继续,他永远在我们心底!”
我抹去眼角的泪,“嗯。”
……
我们在阴魔都又住了一晚(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我们按时间定的)。
第二天,南司白已醒过来。
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跟落轻风相对的坐在了客厅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氛围有些紧张。
我到厨房忙碌,经过他们身边时,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落轻风起身,笑容邪肆:“云朵,我帮你打下手。”
我摆手,“不用,早餐我们简单点弄。”
这时,南司白也起身,“云朵,我帮你传菜。”
我拒绝:“真的不用,你才刚好一些,好好休息!”
奇怪,这两人吃错什么药了?
而且,南司白给我的感觉明显与往日不同。
什么不同?就是一身的气度不同凡响,感觉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有压迫感。
准确的说,就是有威压。
我边走边摇头,可能跟他融合了魔灵石有关,他应该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
早饭过后,我们一行直接用空间转换符到桃花村。
周婆婆看到我们回来,喜意全部显在脸上。
她乐呵的与我们一起聊了半天家常,然后,忙里忙外的准备日用品和饭菜。
我妈给她帮忙打下手,忙之前嘱咐我,让我挖一坛果酒出来。
果酒还是之前用的灵阴教里的水果制成。
算算年头,已有两三年啦。
在异界和阴魔都的快时间,让我的时间加快了速度。
就那么几天下来,时间便不见了。
真是光阴如梭呀!
我到杂物间里找了把锄头,还没动手,落轻风便夺过了我手中的锄头。
“云朵,我帮你挖。”
南司白却是用手一挥,一坛果酒便跃然出现。
落轻风:“南司白,注意影响,这里是人间!”
南司白眉头一挑:“现在四下无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知法犯法?”
“一切法则自在心间,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不能被法则限止了思维!”
落轻风冷哼,“别以为参透天地法则的奥义,就多了不起!哼,别忘了,你现在又多加了一道心魔的难关!”
南司白傲然的而立:“那又如何?它能奈我何?”
“哼,它很快就会来找你!”
“我让它有来无回!”
“可是,它就是你,你就是它,你能打过自己?”
此话一出,两人同进陷入沉默中。
我一脸懵的不知他们所云,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争执,拿着抹布清理酒坛。
他们爱咋地咋地,这已不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
之前,他们两个就一直是这种争执的状态,互看对方不顺眼。
饭菜上桌,大家一起落坐。
浓香的果酒开封,香飘十里。
那果酒所用的是灵果,采用的又是灵水,自然是不同凡响的。
饭间,周婆婆一直在有说有笑,让一直有些压抑的气氛,得到缓和。
她一个人孤单的太久,有几个听众后,自然是热闹的絮叨着。
这样的氛围很温馨,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幸福感油然而生。
……
饭后,我没有管那两个互看相厌的人。
陪我妈在桃花村里转转。
村民们看到我们,都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
当路过村中以前的小卖铺时,那里却是人去楼空。
路过的村民见我们在门口驻足,好心解释:“唉!贺贵章家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一家傻的傻、疯的疯!”
“之后特意找人看过风水,说他家得罪了大路神灵,必须得般走,重新寻良地居住才能重新转回气运。”
我心里有些好笑。
不错,他们确实得罪了神灵,那神灵便是我!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峡岸边。
我妈定定的站在江岸,看向那个峡谷口发呆。
良久,她轻叹一口气,“云朵,你知道吗?我最初六觉并不灵敏,是他分了一半的六觉之力给我,让我能成为灵阴教的弟子,得到师傅的青睐。”
我心里一惊:“所以,本是天赋异禀的他,才会变得停滞不前?”
“没错,而且,他之所以变得心有邪念,就是因此而起。他私自传人六觉,会受到天道惩罚!”
她不觉的又滑下泪来:“是我害了他,让他一步步走上邪道!”
我抱着她,无力的安抚:“你说过的,那是他的选择,他临死时,是带着微笑的,而且从未后悔过!”
虽是这样安慰,但是我的心里同样酸涩不止,眼泪同样不经意的滑落。
我们都在想他!都觉得亏欠他!
我们在江岸边坐了很久。
又是一年的晚秋时节,江边还是有些冷的。
江面被风吹起波纹,层层叠叠,荡起涟漪。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小庆,你回来了!”
我跟她同时转身望去。
我惊讶的出声:“师傅!”
我妈好半天才出口:“师兄!”
没错,那老头就是我师傅万孝天。
但是,他的头发为什么没了?
不对,他是我师傅的样子,却穿着和尚的袍子。
我心里灵光乍然而现,指着他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就是灵山寺的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