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那黑色的短刀,一步步向田语走去,等着他们立誓。
实则,我已握着左胳膊。
我在寻找时机,只要能接触到我妈的身体,便能带她一起转移到圣魔宫里,便能救下她,我们谁都不会死。
可是,意外就那么发生,我来不及阻止——我妈突然自己用力撞向脖子上的刀,顿时满目鲜红!
她的眼里透着坚定的光,那是想让我活下去的光,为了我,她也可以不要命!
她以为我们都身在绝境,为了不连累我,她死在我眼前,如同,父亲死在我眼前一样!
我的瞳孔放大,大大的眼怔怔的看着她停留在嘴角的微笑,钝痛侵蚀着心脏!
她闭上了眼,像是没有遗憾的离开,生机不再。
泪水溢满我的眼眶,然后再滑落,像决堤的水,汹涌而至!
田语和苏季也没想到,一脸错愕的样子。
可是,一切都是因为他们!
我心里的仇恨,也如那滔滔江水,汹涌而至!
扔掉手中的短刀,内心与封存在体内的记忆之体达成协议,瞬间融合记忆。
说时迟,实则快,融合碎片完成在瞬间。
虽然头里有剧烈的疼痛折磨,但比起失母之痛,这些都不算什么,这样坚韧的心态之下,反而加快了融合的速度。
除了之前要求封印的记忆,其它的所有记忆归来。
从最开始神主的指令,到后来的生生世世,像洪水一样,奔涌而至。
所有的术法都回归,我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还带有力量太过强胜之后的撕裂之痛。
可是那些痛,怎能比得过母亲死在眼前的痛?
她是为我而死,父亲也是为我而死!
我就是个不祥的人,害死了双亲,没有本事保护他们。
满带仇恨的眼扫到田语和苏季身上,今天,这两个一个也别想逃!
我一挥手,我妈的尸身被我托放在地。
然后再是苏季,他眼里有惊恐的情绪闪过。
可那又如何?他这次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我调动自身的灵脉之源,所有的仙力汇于手上,浩瀚无边的力量朝苏季席卷而去。
他此次插翅难逃!
那股力量直接击碎了他夺舍的肉身和灵魂,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苏季。
魔邪的残念意识体彻底被击碎,魔邪在魔池山的本体也会受到影响,会因此重伤!
解决完苏季,我把头转向田语。
“你看到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你就是活得不耐烦,非要来招惹我!”
恢复了巅峰的力量,一身的气势威压显现,空气都被威压影响,变得压抑。
赤红的目看着地上如安静睡着的女人,眼泪不禁又落下来。
带着蚀骨恨意的眸射向田语,她似是没反应过来,神思停在惊愕里。
她抖着声音:“你……你不是没……恢复实力?”
“你认为我融合记忆要多久?我的记忆之体早在体内等候,只差我点头而已!”
“田语,你怕了吧?”
我的声音陡然凌厉:“可是迟了!”
我指向地上失去生机的尸身,恨意疯长:“你夺走了她鲜活的生命!她上一刻还好好安睡在家中,都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还用多言?
报仇!杀!
我用力的一挥手,又是一道强大的力量向田语袭去。
她本来是想逃的,可哪里逃得过我的眼神。
她稍有意念,我便能第一时间知晓!
那是绝对超越任何人之上的预知之力。
所有的六觉异能,已是巅峰状态,强大到无法想象。
控魂术早在第一时间便封锁了她的魂体,她逃不出半步!
我一抬手,地上的那把黑色的短刀便直接飞没入她的心脏。
那原本为我准备的魔器,我还给了她。
害了我的至亲之人,这样的大仇人,我不会给她再重生的机会,就算有,我也要扼杀。
田语在绝望和惊恐之下,眼珠瞪的老大。
她肯定不会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想得到,便不会来招惹我!
在顷刻间,田语与那把魔器一起消散的无影无踪。
从此,世间也再无田语这个人!
我把目光移到地上,眼泪又夺眶而出,鼻子突然酸涩的疼痛着,喉咙哽咽着,蹲在她身边,放声痛哭。
她给了我无数世的生命,包括罗志,他们一直是我的父母。
是圣魔界的法则赐予我父母,生生世世,他们给了我世间最伟大的爱!
而每一世,他们都会被我害死!
从最开始的那一世轮回,我就是个承载厄运的不祥之体,只会连累身边的至亲之人。
从早上她眺望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是想回灵阴教的,那里有她眷恋的一切。
所以,我抱着她的尸身回灵阴教安葬。
那片祖坟之中,长眠着世世代代灵阴教的先祖。
我把她安葬在此,希望她的生魂得到净化,下一世不会再有厄运。
只要不再遇到我,她就一定会得到幸福吧!
简易的坟,我亲手篆刻的碑文,昭示着我失去她的事实。
如果不是苏季和田语用了屏蔽符,我是会预知到一切的,也就会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
他们就是蓄意而为,做好了各种准备。
我站在坟前,任眼泪肆意成水、悲伤逆流成河……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阵痛意袭来时,我晕了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
抬头望向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圣魔宫。
我此时正在圣魔宫的寝宫里。
用视觉之力看去,南司白还在闭关。
那么,我就是自主意识的回到了圣魔宫。
当所有力量回归时,圣魔宫与我会心灵相通,随便一个小意识,都能被它领悟到。
我又呆坐了很久,想着还没跟周婆婆说一声,怕她着急,所以,我又回了桃花村。
桃花村的时间是次日上午。
我先去了村尾,在贺松柏家的柴房里找到已失去生机的婶子,而贺松柏已是尸骨无存。
从苏季夺舍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存活于世。
我把那婶子安葬在村中的坟地,施法为她去除怨念,只有这样她才会安息。
从此,村尾贺松柏一家便会空无一人,他们的去向也将成谜。
世上成谜的事多着,何必苦苦追寻谜底?
时间会让人淡望很多事,包括村尾的那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