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突然就怒火中烧了，怎么越看她这笑容越觉得心里不痛快呢？对，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被她吃得死死的感觉！明明是准备向她兴师问罪的，可一见到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他就心软了。她似乎也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每次都把他的严厉看作了玩笑。
他竟然允许她成为了他的软肋？！
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震惊和愤怒之余，他更多的是觉得不甘心。她是他的软肋，那他是她的什么？上司？房东？还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许阳背着手握紧了拳头，不够，这些都不够！他要的是像她和林森那样羁绊一生的关系！
“你怎么了？”柒加壹再次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担心地问道。
“我问你，我是你的什么？”
柒加壹仰着脖子不解地看着他。“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你的谁？”许阳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低沉的。嗓音透着某种蛊惑的力量。
“是……哥哥。”柒加壹毫不犹豫地张口，却在第一个字就卡住了，停顿了几秒才给出答案。
柒加壹不懂，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吗？为什么她会迟疑呢？
“那如果我们的爸妈离婚了，会有改变吗？”许阳又问道。
柒加壹皱眉，苦笑道:“哪有人做这种假设的？”
“你自己也说只是假设而已。”
柒加壹觉得他的假设很无聊，但鉴于他今天一直心情不太好，她又不想令其恶化，便顺了他的意答道:“应该不会吧。”
许阳微微松了一口气，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又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好像不太确定。”
“我妈和林叔叔离婚之后，我和木木的关系并没有改变啊。”相反地，因为相依为命，他们的关系还变得更亲密无间了，柒加壹在心里补充道。
“你是根据这个得出的结论？”
柒加壹坦诚地点头。
“那不一样！”许阳挥舞着手掌，脚下也变换着姿势，整个人变得焦躁起来。“他是你弟弟！”
“你也是我哥哥啊？”柒加壹茫然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他的焦躁不安来源于何处。
许阳再次握紧了拳头，胸腔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咬紧的牙关拦截着无声的呐喊——
可是你们有血缘的牵绊啊！血脉相连是时间都无法打破的羁绊啊！
半晌，他冷静下来，悠悠问道:“我问你，如果我和小森同时掉进水里，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柒加壹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退后了一步，想换一个角度去观察他的表情。
然后她发现他是认真的。
她却认真不起来，憋着笑说道:“我不会游泳。”
“那就假设你会游泳。”
“别闹了，很晚了，该睡觉了。”柒加壹无奈地叹气，上前一步劝道。
“好。不过，我先要听到你的答案。”
柒加壹抬手扶着额头，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威胁。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无论你会不会游泳，你都会去救小森的。你爱他胜过你自己，胜过所有人。”
柒加壹没有否认。
许阳苦涩地笑了笑，继续道:“其实你也不用为难，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也会要求你选择救小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