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八角亭中,五人已经落座,贺唐居主位,韩贞坐到了他的左边,郭燕青坐到了右边,俨然一副妻妾和乐图。萧璎珞坐的笔直,小口小口地吃东西,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事实上,萧璎珞本来就觉得与她无关。一顿饭在诡异的安静中度过。
萧璎珞暗自感叹,果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她佩服!她刚要放筷子,对面的韩贞便悠悠开口:“说来,张师傅手艺果然非同一般,我有幸托了阿唐的福才品尝到。不过,璎珞信扬就不了吧,昨天我还看到信扬带璎珞去了御香楼。”
郭燕青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昨天萧璎珞一直在鸠山苑陪着她聊天,也就是说贺信扬带着个女人去御香楼!她刚要发作,就听见萧璎珞清冽的声音传来:“韩女士,淑女都是食不言的。”
韩贞脸一僵,呵呵干笑一声,贺唐却开口了:“信扬,既然娶了璎珞,就好好对她,你怎么能在新婚期间就这样呢?”
贺信扬闻言侧目看向身旁的女人,她脸上温婉的笑丝毫未变,淡定的喝茶漱口,一切做完了才看向贺唐和韩贞:“父亲,韩女士,按说,作为晚辈,我不能质疑你们的,但还是要说一句,正所谓己身不正,勿责他人,父亲,你,”她眼波流转“最没有资格指责信扬。”不待贺唐发作,她又转向韩贞:“女士,你更没有资格。信扬昨天有应酬,他跟我报备过,那位女士是他的战友,作为他的妻子,我很支持他。”
贺信扬挑眉,唇角抿出一丝笑意,支持?这女人,真有意思。昨天他带着岑宁去了御香楼,没想到被韩贞看到了。说来,演戏这种事萧璎珞做得可是炉火纯青了。
韩贞僵着一张脸,干笑都笑不出来了,贺唐铁青着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萧璎珞的脸:“放肆,你是我贺家的媳妇,你萧家没有教过你规矩,就让我亲自来教教!”
萧璎珞杏眸微微一凌,看向贺唐:“父亲,我萧家的规矩是不严,但总归我也是从小在总统府里学规矩的,若让父亲来教,”她讽刺地看一眼韩贞“我怕信扬会和我离婚。”
萧璎珞话里有话,大家都能听懂,无非就是贺唐婚内出轨,让他教规矩,萧璎珞也会出轨。而且人家是从小养在总统府的,有最好的礼仪老师和总统夫人在教,哪里就是贺唐说的没有规矩。
贺唐黑着脸无话可说,拉着韩贞霍然起身:“我们走。”
还不待韩贞如何,萧璎珞淡定起身,带着恰到好处的笑:“父亲韩女士再见,不送。”
“……”贺唐努力咬着后槽牙,告诉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但还是气的牙痒痒,为了防止自己再待下去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拉着韩贞头也不回的走了。
郭燕青脸上的笑意在看不到贺唐韩贞的身影后立马收了起来:“贺信扬,你个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你和你爸一样,你骨子里流着他的血,一样的不要脸。”她气的浑身发抖。虽然刚得知自己儿子和萧九结婚时她的确不高兴,但后来萧璎珞的性格她很喜欢,贺信扬和岑宁的事她之前也知道,但她想贺信扬那么讨厌他的父亲出轨,就不会做什么让自己厌恶的事,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儿子!
萧璎珞忙拉着她的手:“母亲,您别生气,信扬带那位小姐去吃饭的事我的确知道,一直没跟您说就是怕您生气。他和那位小姐是朋友,朋友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啊,我也有男性朋友,您这样,我以后也不敢和他们见面了。”
郭燕青这才顺了顺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贺信扬:“我跟你说,当初是你自个儿上萧家门上去求娶的璎珞,你敢做对不起她的事,不说萧家那八个兄弟,就是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就跟你爸去过吧,反正你也和你爸是一路人。”
贺信扬挠挠头:“妈,您别气啊,有您,我哪敢呐。”
郭燕青喝了一口萧璎珞递过来的水,白他一眼:“没我你就敢乱搞?混账东西,和璎珞好好儿过日子,我告诉你,现在像璎珞这样的姑娘啊,不多了,你珍惜吧你!”
贺信扬赔着笑:“是是是,您说的是,我哪敢不从。”
哄好了郭燕青都下午五点了,萧璎珞出了大门,看管家进门了,从贺信扬臂弯里抽出自己的手,客客气气道:“贺先生,下次,请做好保密工作,给你圆谎很累的。”
贺信扬挑眉:“那下次换我替你圆?”
萧璎珞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好啊!”
贺信扬一怔,萧璎珞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女士腕表:“麻烦你送我到十方园,我有个约会,谢谢。”
贺信扬微微侧目,却见她不闪不避,目光澄澈,他微微点头,径自拉开车门上车,萧璎珞紧随其后,一上车,便向前面开车的周虎道:“十方园。”
“……”嫂子,你这是打的呢?他从后视镜里看向贺信扬,贺信扬微微点头,他才发动车子。
到十方园五点三十分,她道了声谢谢便推开车门下车了。
池御抬手看一眼表,萧璎珞从不迟到,今天却晚了半小时,他觉得十分诧异,不过她没有打电话,说明不会爽约,这么多年感情了,他自然是知道她的。
萧璎珞快步过去:“抱歉啊池御,我有点事儿耽搁了,不好打电话。”
池御微微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利落的短发:“没事,我们进去说吧。”
萧璎珞点头,率先进门,池御略一回头,就看到还没有开走的凯佰赫战盾,以及落下的车窗的后座上端坐的男人。他点头示意,然后跟着进门。
贺信扬关上车窗,淡声道:“开车,回部队。”
周虎挂挡,开车,偷偷从后视镜里看贺信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暗暗佩服,这两口子,都是淡定帝啊!
萧璎珞和池御上了三楼,一路到了一个包间。
“怎么样,这段时间还行吗?”池御替萧璎珞拉开椅子,问道。
萧璎珞挑眉:“还行啊,我的生存能力你还不知道吗?”
池御失笑,给她倒了茶:”臭丫头,白叫我担心你,你四哥可是说了,贺信扬欺负你你就跟他说,他去刀锋旅给你报仇。”
萧璎珞挑着菜吃:“他?还是老老实实相亲给我们家老爷子生重孙吧,让他少管我的事,我萧九什么时候吃过亏?”
池御挑眉:“那倒也是,萧九什么时候吃过亏,都是别人吃。”
萧璎珞想了想,道:“让你帮我查一查昨天和贺信扬去御香楼的那个女人,查到了吗?”
池御坏坏的笑:“怎么,吃醋了。”
萧璎珞嗤笑:“想什么呢,连着四天身上有同一个女人的味道,我又不蠢。”
“那个女人叫岑宁,是云城大学大四的实习生,在军总实习。其他的不好再往下查了。”
萧璎珞点点头:“嗯,这个女人你不能再查了。岑宁?岑安?啧啧啧,贺信扬这口味重啊。行了,我得亲自见见这位岑宁小姐。”
“你这么贸然地去见她行吗?”池御不放心地问道。
萧璎珞带着坏坏的笑冲他眨眼睛:“山人自有妙计。”
忽然想起什么,池御迟疑道:“凤权回国了。”
萧璎珞夹菜的手顿了一瞬,随即混不在意道:“回就回了,又不是来云城。”
萧璎珞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池御依旧从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惧,池御无奈:“行行行,姑奶奶,和贺信扬过不下去就离婚,哥罩你。”
“行了啊,我萧九是谁?用得着你罩着。得,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回去了,还得工作呢。”
“得了,用不用我送你?”
“可别,你这一送,明儿个咱俩得上头条,贺家五爷新婚妻子私会池家小爷什么的,咱俩伤不起。”
“……”池御挥手,让她赶紧滚蛋。臭丫头,好心当做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