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回到家,脑海混沌一片。
七周……
应该就是她被下药的那晚。
可她那天,是有吃避孕药的,期间她还受了这么多的伤害。
这宝宝是多想来到这个世界,才会这样的顽强?
这么想着,她内心滚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又后知后觉感觉到茫然与无措。
她的手无意识抚在腹部,那里有颗正在发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想到阎斯年,她眸光黯淡下来。
她也曾期待过会和他生一个可爱的宝宝,但现如今这情况……
姜念闭上眼,感觉脑袋里的思绪又杂乱起来。
思绪混乱的结果,便是一晚上没能入睡。
当她顶着疲惫惨白的脸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姜从杨被吓了一大跳:“念念,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姜念顶着他关切的目光,边摇头边走到餐桌前。
沉吟许久,她干涩着嗓音开口:“爸,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姜从杨不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是工作室进展不顺利,还是你之前说的搬家的事?念念,这些事情急不得,要不我们先休息几天,等会儿我先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垂落的长睫轻颤,姜念声音缥缈在空气中:“我不是想说这些,是我……”
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她咬咬牙道:“爸,我怀孕了。”
姜从杨明显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惊愕地看着她,声音发颤:“你……怀孕了?!是阎斯年的?”
不等姜念点头,他便喃喃问:“那,那你想生下这个孩子吗?”
姜念沉默了,论私心,她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可一想到他是多么顽强努力地存活下来,她又十分不忍。
而且他是她的孩子,是世界给她的礼物。
她的沉默给了姜从杨答案。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生就生,况且我现在恢复得不错,这有手有脚的,还怕养不活一个奶娃娃?况且他是我的外孙,我,也不舍得。”
姜念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眼睛里莫名其妙多了些泪。
隔着水雾,她看到姜从杨将买来的早餐放在她面前,又絮絮叨叨走向冰箱,说要给她煮个鸡蛋补一补。
忍着蛋腥味将煮鸡蛋吞咽下去,将姜从杨的叮嘱记下,便出门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至少为了宝宝,她的事业必须尽早起步。
……
魏十三得知姜念怀孕的消息,本想直接过去找阎斯年。
谁知昨晚市区出了起大型追尾事故,他被叫去做急诊手术,一连忙到中午才得以喘了口气。
饭都来不及吃,他匆匆赶到病房。
此时的阎斯年还在翻看那天他跟姜念谈论过的书。
见阎斯年装病装的这么闲适,还有空看言情小说,而他却忙成条狗,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
“什么事?”阎斯年眼皮子都没抬,问他。
魏十三啧了一声,开门见山道:“昨天姜念检查出有孕,难为你现在还能这么淡定。”
阎斯年翻书的动作顿住,黑沉的眸子死死盯着魏十三:“你说什么?”
魏十三抽出他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我说,姜念怀孕了,昨天刚检查出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魏十三气笑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她都来医院检查了,我又在这里当值,我知道这件事会很奇怪吗?”
阎斯年英眉紧蹙,也知道他问的问题太过于白痴。
他面不改色地揉了揉太阳穴,掩在掌心下的眸子微眯,里面暗潮翻涌。
他听见魏十三继续说:“昨天竟然是季骁送她来的医院,你说这姜念也真是,不找孩子他爹陪她去检查,偏偏找了季家那小子。”
阎斯年冷凝道:“事情说完了就出去。”
魏十三 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反正事情我已经传达到位,至于你要怎么做,就不关我的事了。”
虽然知道阎斯年心烦,他还是凝重地开口:“姜念那身子情况你也知道,那孩子留还是不留,都很困难。别的女人生孩子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她是怀个孕,就搭进去一只脚。这可不是我诅咒她,是她的情况确实严峻。”
阎斯年低低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魏十三打了个哈欠,晃着身体出了病房的门。
他前脚刚走,后脚,阎斯年泠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祝开诚,备车,去找姜念。”
……
中午,姜念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
她点开手机给自己点了个营养均衡的外卖。
如今知道她肚子里还有宝宝,下意识也开始注意按时吃饭。
翠林公寓是高档小区,外卖员进不来,所以姜念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很快便来到电话所说的西门入口。
谁知刚一出门,就被人绑上了车。
在不远处巡逻的保安将这一幕纳入眼底,发现被绑的人是姜念,他当即报了警,随后连滚带爬跑回保安室,查询业主信息给阎斯年打了通电话过去。
阎斯年房产都是交由祝开诚办理的,所以留的也是他的电话。
彼时,他们正在赶往公寓的路上。
祝开诚看着吵闹个不行,铃声活像催命符的手机,皱起了眉头。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颤颤巍巍的声音:“阎,阎爷,姜小姐刚刚在公寓门口被人绑走了。”
另一边。
姜念被人拖上车后,有人老练地给她蒙上眼睛,同时还绑住了她的手脚。
顾忌肚子里的宝宝,她没有挣扎,顺从而安静地坐在车厢角落里。
车辆在崎岖泥泞的路上约莫行驶两个小时,最后在一处极为寂静的地点停下。
下了车,姜念被人连推带拽带进一间丛林木屋中,鼻哨是发潮的木材味,还有雨后泥土的土腥味。
她蹙紧眉头,没忍住胃里的翻腾,干呕了一声。
“啧,看不出来还挺娇弱的。”耳边传来略带熟悉的声音。
还没等姜念从记忆里识别出声音的主人,眼罩就被人粗暴地扯了下来:“我也不想绑你,要怪就怪阎斯年吧,若是他不把我逼上绝路,我也不会对你下手,毕竟我一个大男人,从没想过要对女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