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元竖起两只耳朵。
“谁来了？”
“镇邪司的，罗大人他们。”
“奥。”
张九元应了句便不再言语。
罗啸跳下马背，和陈星月缓步走上前。
来到张九元面前，见他虽然伤势严重，但气色还不错像没事人一样。
“张道友，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五猖教先动的手。”
“这……你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咋还起冲突了？”
“不清楚，是五猖教先动的手。”
罗啸沉默了。
张道士说是对方先动的手那就是呗，毕竟人都死了，也没地方问去啊。
这时，陈星月脱口而出问道：“张道友，你可看见他们掏出过面……”
话没说完，罗啸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急忙冲张九元说道：“张道友，你先好好养伤，接下来的路我们护送你，等你找到给文儿治病的药以后，咱们一起回关山郡如何？”
“行。”
反正距离锡城也只剩下半天的路程，张九元没有推脱答应了下来。
“那你先歇着，我让他们把五猖弟子的尸体处理干净。”
罗啸说完，拉着陈星月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先是嘱咐手下把现场清理一下，接着面色严肃的对陈星月说道：“别问他面具的事情了，问不出来的。”
“为什么问不出来？”
“五猖教虽不是什么正派，但也绝非是喜欢主动惹是生非挑起事端的人，尤其是张道士那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主，五猖教的人没有原因肯定不会去招惹他。”
陈星月疑惑：“大人的意思是？”
“我和张道士接触的日子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他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两伙人既然能打起来，要么是张道士想抢夺五猖教的面具，要么是青神面具就在张道士的身上。”
陈星月一惊：“大人的意思是……靠山村是张道友屠的？！”
“你小点声！”罗啸扭头看了眼张九元距离自己很远应该听不到，接着又对陈星月说道：“别忘了，靠山村的五猖弟子看似本分，实则不是啥好鸟，这些年没少到处骗人回靠山村剖腹取人五脏祭五猖。”
“张道士和靠山村有没有发生过过节咱们谁也不清楚，可凡事都怕个万一，毕竟你我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你说是不是？”
“这……”陈星月思索着，辩解道：“可是大人，张道友说他从未离开过玄真观，我也派人去打听过了，颜真人……”
“啧！你的狗脑子怎么那么单纯啊？她颜如婴是啥好人吗？”
罗啸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星月啊，你年纪还小，想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你记住，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攘，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你看不透的，我也看不透。”
“靠山村被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很多势力，五猖教的黑白分支这次就是来找青神面具的，靠山村都被屠了，你说他们可能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吗？”
“两伙分支合在一起有两张面具，就算不把两张面具全带上，也得带上一张壮壮胆吧？”
陈星月有些明白的点点头：“我懂了大人，你是说这次五猖弟子最少也得是带了一张面具来，现在他们全都被张道友杀死了，所以面具肯定在张道友身上。”
“对！我猜他身上最少也有一张面具，不过你别再问了，他要是把面具给咱就给了，不给咱就当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陈星月有些纠结：“可是钦天监的大人们对面具颇为看重，咱们要是找不到面具的话铁定会挨一顿臭骂。”
“骂就骂呗，被骂一顿也不能缺胳膊少腿的，总比得罪玄真观好吧？颜如婴的本事可是和老神房的那群老古董持平，各个都是接近半仙的水准，凡是有关她们玄真观的事情，咱可千万不能蹚浑水。”
“好吧大人。”陈星月无奈点头：“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问了。”
“哎！这就对喽！”
罗啸这个老油条经历得多，见多识广心眼子蹭蹭涨，脑袋稍微一转就能把张九元和五猖教之间的恩怨给琢磨出个道道猜个七七八八。
他做出的选择也是极其圆滑，宁可被钦天监的人一顿臭骂也不去得罪张九元。
没把事情办明白最多被革去掌司的官职，可万一要是因为面具的事情跟张九元结下梁子刀剑相向，弄不好得没命！
这点事情罗啸还是能拎得清的，他的性子看似是个糙汉，实则粗中有细。
不过是个给钦天监打工的术士罢了，一个月才赚十几两银子玩什么命啊！
跟着手下处理完那些五猖教弟子的尸体，罗啸把镇邪司的人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诸位同僚，想必你们都看见了，五猖弟子死的姿势都很奇怪，腹部被剖，双手向天托举五脏，这是他们五猖教的祭祀。”
“这么多人祭祀，他们定是请来了不弱的东西和那姓张的道士拼了把狠的。”
“结果你们也看见了，姓张的道士屁事没有，五猖教的弟子却皆死于非命。”
“由此可见张道士绝非是等闲之辈，怕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掀翻咱们镇邪司！”罗啸面色一凝，接着又舒缓眉头说道：“好在我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咱们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
“你们给我记住了，在他对咱们没有威胁的时候谁也不行去招惹他，要是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别说我扒了你们的皮！”
人群里有一小青年不忿的说道：“我说罗大人，咱们好歹也是朝廷的下属机构，正儿八经的除魔组织，咱有必要怕他一个不成气候的玄真观弟子吗？据我所知他们玄真观可没几个人。”
“不成气候？”罗啸被气笑了：“我说铁柱子，你要是不服你就去站在玄真观门口把这话说一遍，你看看颜如婴能不能把你腿撅折塞你腚沟子里把你做成烧鸡。”
小青年不说话了，明显是有点忌惮颜如婴的。
“还他妈玄真观没几个人，她颜如婴一根手指头就能顶一个钦天监！她有十根手指头，你算算她得顶多少个镇邪司？”
小青年彻底沉寂了，把头垂的很低。
“总之你们给我听好了，别他妈一个个没心没肺傻了吧唧的！就钦天监每月给咱的那点俸禄，根本犯不上咱拼命，咱们都是一个司里的人，有事一起扛，要躲一起躲。”
“只要你们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我保证你们吃香喝辣能有个善终。”
“不过谁要是阳奉阴违的隔着锅台上炕，跑去钦天监那打我的小报告，别说我往死收拾他！都听见没？”
镇邪司的人齐声应道：“听见了！”
罗啸露出满意笑容：“很好！”
不得不夸一下罗啸，若是放在现实世界，他这种人绝对是个好领导。
比那些动不动就甩锅的领导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