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轻晚马上要打电话,夏汐颜拦住了,“算了,回去把他弄上来。”
跟在后面的贺庭看到陆北沉坐在地上吓了一跳,赶紧停车下去。
“爷,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去。”
陆北沉看了一眼贺庭,眼神冷漠,“我要等阿颜回来接我。”
“……”爷,你只是喝了酒,不是被降了智啊!
这大冷的天,再下去会冻死的。
“你走开,阿颜不喜欢你,她回来接我的时候看到你在会不高兴。”陆北沉继续赶人。
贺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爷,您看着我的眼睛,如果您是装醉,你就眨一下眼睛。”
结果陆北沉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极了看傻子。
完了,真傻了!
不管了,强行把人弄上车吧。
结果!他挨了一拳,还是眼睛,痛的半天睁不开。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夏汐颜回来了,她还没下车,陆北沉的眼睛就亮了,“阿颜来接我了。”他立刻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也站稳了。
夏汐颜下车,看到陆北沉脸上的笑容,还有他被冻红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穿的并不多,在这样的大冷天,又醉酒,很容易出事。
“阿颜!我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他笑的像不谙世事的孩童,这个笑容让小夕颜想起了小柒,父女俩的笑容竟然在此时合上了。
“上车。”
这一次陆北沉依旧坐在车窗旁,但旁边是夏汐颜了。
“陆北沉,你很喜欢我?”她问。
“嗯。”他用力点头。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我爸爸,怎么死的?”她继续问。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冷笑一声,“就是这样喜欢我的吗?”
“他是自杀。”许久后陆北沉说话了。
夏汐颜猛的一惊,立即抓住陆北沉的衣服,“你看着我。”
陆北沉缓缓转过头来,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眼神依旧不够清明,看的出来是醉了。
“是不是你们逼他自杀的?是不是?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她想起许心月给她看的爸爸被欺负的视频。
爸爸的心理素质那么好,绝对不会随便就结束自己,一定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清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诧异。”他摇头,有些语无伦次,反复在说这些话。
“这件事,你不要再追查了,对你不好。”又过了好一会,陆北沉说。
夏汐颜放开他,冷冷地说,“不可能!我一定会追杀到底,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算爸爸有罪,也是要法律来制裁他,不应该由这些人。
说话间已经到了陆北沉的住处。
“下去。”夏汐颜冷漠地说。
陆北沉从车上下去,差点摔倒,站在旁边的林煜注意到了,但没有扶。
得亏陆北沉站住了。
“晚晚,我们送他进去。”
聂轻晚愣了一下,心说还送进去干什么,但转念一想,立即就下车了,和夏汐颜一起扶着陆北沉,结果陆北沉将她甩开了,“别碰我。”
“你他妈的……”聂轻晚抬起自己的高跟鞋朝着陆北沉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给老娘去死!”
这一踩,非常痛,痛的陆北沉都要哭了,然后他摔在了夏汐颜的身上。
夏汐颜顿时痛的生无可恋,仰头看陆北沉,刚要伸手将他推开,一滴眼泪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顿时极为涩痛。
陆北沉掉眼泪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北沉掉眼泪。
是被聂轻晚踩出来的。
陆北沉被扶起来了,夏汐颜也是,这一摔,夏汐颜是真的摔的不轻。
“汐汐,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聂轻晚是真没想到会连累到自己的好姐妹。
“没事没事,走吧,先送他进去。”
两个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看着有些滑稽。
然而,进了屋后。
他们都愣住了。
屋内的沙发上坐着宣月香,陆北沉的生母,夏汐颜的前婆婆。
宣月香看到扶着陆北沉的夏汐颜时,眼睛骤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夏汐颜?”不然为什么会送陆北沉回来?
她冲上来仔细看夏汐颜,那双眼睛看的人心里发毛。
“出去!滚出去!”越看越觉得是夏汐颜,宣月香一下子就激动了,破口大骂,“快点滚出去,别踏进这个房子,晦气的东西!”
聂轻晚当即听不下去了,“这位大妈,你没病吧?是你儿子喝多了,非得让我们送回来,不送就发酒疯,你在这里骂人是怎么回事?真当你年纪大了我就不敢骂你了是吧?什么老东西!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要碰瓷我了?有本事被我打了别讹我医药费啊,那我绝对不会手软。”
“行了,别和这种老泼妇一般见识,我们走吧。”既然没办法从这里再找到什么,那就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宣月香顿时被激怒,冲过去要去抓夏汐颜,被聂轻晚一把推开摔到了地上,“你敢动一下试试!”
“陆北沉,你是男人吗?管管你妈!”
陆北沉头很痛,脑子不太清醒,只觉得很混乱,他下意识去找夏汐颜,“阿颜,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去看一下你妈吧,我们先走了。”
她拉着聂轻晚快步离开,留下陆北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都被欺负了,你居然一声不吭?”宣月香气得很。
“我说过,你别动她,你听了吗?”他不耐烦道。
“陆北沉!”宣月香抬手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顿时半边脸颊上浮现了指印,“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陆北沉,你可真孝顺那,为了仇人的女人这么对你亲妈,你良心是喂狗了吗?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
一声很低的轻笑声。
夹杂着几分悲凉。
“你确定是你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是我一天打三份工养你!那些要债的人上门,是你把我推出去挨打!要债的打我就算了,你打过我多少次?你不记得,我记得!”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宣月香。
他脖颈和额头上的青筋仿佛要从皮肤里炸裂开。
“从今往后,你再动我一下试试,还有她!”
说完他从宣月香身边走过去,用一种极其冰冷毫无感情的语调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