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对仓鼠的身世,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仓鼠是个很乐天,很喜欢吃美食的妹子,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听仓鼠的话,我才知道——这姐们啊,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妹子。
这也太可怜了吧?
我又看了陈二娃一眼,不会他就是仓鼠的亲爹吧?
我正琢磨着呢,柷小玲对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吼道:看什么看?仓鼠妹子这么萌,心地又善良,会是这么禽兽人的小孩嘛?想都别想。
接着,柷小玲安慰着仓鼠,说:大部分的父母都挺好的,除了陈二娃这人渣之外,还有很多美丽的遗忘,也许你就属于后者呢?
仓鼠又忍不住抹眼泪。
柷小玲安慰了好一顿后,才让仓鼠作罢。
那陈二娃却站起来,对仓鼠说:姑娘,我看你像我们家老三,没错,你肯定是我们家老三!
“老三?你忽悠鬼呢?”柷小玲劈头对着陈二娃又是一鞭子,把陈二娃抽得晕头晃脑的。
柷小玲说道:你那些小孩,是生是死?你自己不知道?
“没有,没有,都活得好好的。”
陈二娃提溜着眼珠子,说:真的——那买走我小孩的人,经常都回来看我,每次都带来我那些小孩的照片,我最大的小孩,都快九岁了,在燕都一家特别好的小学读书呢——他们对我们小孩,都特别照顾,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柷小玲直接揪住了陈二娃的头发,狠狠的把他的头,往墙上碰,碰了一阵之后,骂道:我呸——陈二娃,你真是不要脸了?我早就说过了,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你还在这里糊弄鬼呢?
接着,柷小玲直接把陈二娃左手的袖子给拉出来。
刚才,我们只看到陈二娃的右手腕上,戴着一串和田玉的手链。
现在才发现,这陈二娃的左手上,戴着一串“文玩”手链,一共是七颗核桃。
每一颗核桃上,都雕着一张小孩的脸。
柷小玲直接一只手,把那只核桃给撸了下来,问这陈二娃,说这串文玩链子,代表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吗?
“不明白。”陈二娃咬死了牙关,不承认。
柷小玲冷冷一笑,对我们说:得了,我不卖关子了,我跟你们讲讲这文玩核桃的事吧。
原来啊,陈二娃每卖出去一个孩子,那买孩子的人,下一次来的时候,都会给陈二娃一个核桃,让陈二娃把核桃找根红绳穿起来。
当时陈二娃就问那人,说这核桃,穿起来,到底有什么好处?
那人就说——上次从你这儿买走的小孩,已经死了,这玩意儿带上吧,那小孩的鬼魂,不会来找你麻烦的。
陈二娃当然不会管那么多了,直接带上,下个小孩,该卖的还是卖!
话说到了这,柷小玲直接捏碎了其中的一枚核桃。
那核桃里面,藏着一个琥珀的小球。
我再往那小球里面一看,直接吓了一跳——那里面的玩意儿,不是别的,是一枚眼珠子——小孩的小眼珠子,鼓溜溜的眼睛,带着无辜的眼神。
冯春生看了一眼,说道:这买走陈二娃小孩的那个人,道行还是不错的,这叫——封怨琥珀,尤其是在宰小孩的时候,把所有小孩的怨气,引到一只眼睛里面,然后直接琥珀封住,那小孩的鬼魂就不会害人了。
“很残忍的术。”冯春生再看那陈二娃,说道:你小子真的可以——自家的小孩被别人像是宰狗一样的杀了,你还卖得下去!可以,可以……我可以你麻痹!
冯春生这么怂的人,也受不了了,对着陈二娃就是一顿胖揍。
接着,我和柷小玲也上了,只有仓鼠没上。
我问仓鼠为啥不揍他?这人太可恶了,这要是放街上讲他这些事,那些愤怒的吃瓜群众,能把这小子,从街头,揍到街尾去,直接给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仓鼠猛地摇头:我不能打,我要是动手,我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也是。
就仓鼠这天生神力,面对这个没人性的陈二娃,那不是一拳直接打死?
我们几个,狠狠的揍了这陈二娃一阵,二狗子在旁边冷眼旁观——估计他也觉得这陈二娃实在太禽兽了,自己生的小孩,全部换了钱,而且明知道自己小孩被人宰杀了,还不闻不问,继续稳稳收钱,这样的人渣,全世界都没多少。
我们一直揍得陈二娃都发不出声音了,我才给竹圣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店里有个杀小孩、拐卖小孩的煞笔,让他找人带走。
打完了电话,我和冯春生就坐在了店里,看着被揍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的陈二娃。
柷小玲笑着对我们说:你们知道陈二娃这次为什么来找你们吗?
我说他想生第十个小孩,传宗接代呢。
柷小玲笑笑,说:他们已经生不出第十个小孩了,造孽造了九次,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断了他生孩子的能力,现在的陈二娃,才是真正的天阉,他是来找你改命,妄图生第十个小孩出来呢。
原来是这样?
我摇摇头,说不管怎么样,如果生小孩,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也不如不生,这样的父母,真的还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
冯春生说可不是么,这小孩,也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有单独的生命——需要尊重和照顾。
我们几人聊了一圈,这时候,警察过来了,带走了陈二娃和万小菊。
等这两人刚刚出门,冯春生依然火大,把陈二娃留下来的一串文玩,直接扔到了地上,全部给踩碎了——奶奶的——这烂屁股眼子阴人做出来的阴毒东西,我全给你踩得稀巴烂。
说来奇怪,那七个夹带眼睛的核桃珠子被踩爆了,顿时,店里地板上,那些还没有干涸的“鳝鱼、鸡、牛、黑狗血”,消失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我若隐若现的看到了门口,走出去了几道红色的影子。
我连忙跑到了外面,站在了走廊上,瞧见走到楼下的陈二娃的身后,跟着一串红色的小孩影子。
那些小孩,前面牵着后面的,一长排的跟着陈二娃。
等陈二娃转弯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些小孩的脸——一个个怒气十足,满脸的怨念,龇牙咧嘴的看着最前面的陈二娃。
我估计——陈二娃,过不了今晚了。
冯春生凑我面前说:这怨气放出来了,加上血液,成了怨鬼——这陈二娃啊,怕是没用喽,得死。
“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吧,也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对冯春生笑着说。
这“天阉”的事,算是完了。
二狗子有点惭愧的对我说:对不住哈,水子,如果我知道我发小是这样的人,我打死都不会带着他来找你的,真是丢人。
我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说——没事,人渣最可怕的,就是绝对不把人渣两个字写在脸上,只要你不怪我喊公安带走他就好。
“怎么会怪?”二狗子说道:这样的人,少一个,世界还安生一些。
接着二狗子对我说:对了,水子,你明天把店里的东西,盘到三元里去——那边的店,我找人稍稍翻新了一下,明天盘货,后天就筹备剪彩的事,你看咋样?
我说行啊——这事,完全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了。”二狗子跟我摆了摆手,离开了纹身店。
我也让仓鼠、柷小玲和冯春生早点回去休息。
我一个人去找找房东——退店面了,没到期的租金是退不了了,但押金得退我啊。
冯春生点点头,说:那我们先走呗。
我跟众人摆了摆手,最后一个锁好了门,下到了一楼,穿过了后巷子,去找房东。
房东住在巷子的最里面,门口一大堆木材,门口挂着一个绿灯笼,性格挺孤僻的,他太多的事,我也不了解,就是平常听其他的人说——这房东,喜欢赌钱,以前我那纹身店所在的一栋楼都是他们家的,后来被他败光了,就剩下三四个店面了。
我走到房东的家里,拍了拍门:房东大哥,我小水啊,你在家吗?
我在拍门的时候,那门板扑哧扑哧的掉灰,我头顶上的绿灯笼,也被风吹得到处摇摆,油绿油绿的,光折射到我眼睛里,挺让我难受的。
我再拍了几下门,那门直接开了——没锁。
我走了进去,寻思在房东家里等等,看他来没来。
结果,我刚刚走进了堂屋的中间,问到了一股子十分浓烈的血腥味道,我立马觉得,房东家,有点不对劲。
我连忙想回头往外面走,才走了两三步,忽然,我听到我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小孩声音。
小孩还在唱着童谣呢: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
嘻嘻……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咯咯……三五六,三五七……
童谣夹带着小孩的“窃笑”,让我觉得有点阴森,我可知道——房东的膝下,无儿无女,更不要说……还有孙子孙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