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时点点头，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三的毕业晚会上，那天晚上，他问她是不是也是考欧洲去，好像还说过以后要常见面，因为他们学校一样。
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他去了，她没去。
“为什么没去？”
“发生太多事了。”叶秋时一笔带过。
“听说你后来读了怀大的美术系？”
“是。”
蔡星继续，“大三那年本来有听说你会到欧洲来做交流生，以为你终于来了，等了很久，没想到还是没见到你人。”
没想到这人连这事都知道，“是啊，最终没有去。”
她那会入学资格被取消了，然后被人追杀。险些葬身大海。
“为什么没去呢？”蔡星追问。
“因为有些事，没去成。”她还是不想多说，话题转移到他身上去，“别说我了，你这几年一直在国外？”
“是啊，一直在国外求学，最近才刚回来成立了这个工作室。”
叶秋时抬头打量一番，“看着很不错。”
“勉强混成个人样吧，但免不了成了一名商业画家，满身的铜臭味。”他的声音里有自嘲，“你呢，应该也成了画家了吧？”
叶秋时把自己的手藏了起来，“我不画画了。”
“怎么会？”那人震惊不已。
“手废了，画不了了。”
那人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的手怎么会废了。”
“说来太长了，总而言之就是手废了的，画不了画了。”叶秋时尽量让自己云淡风轻，握不了画笔的那种冷彻骨髓的痛，早已被她锁在死角里。
她说的话全被四周的寂静吞了似的，两人也就沉默了下来，那一晌蔡星又问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现在在华容工作。”
“是吗，那太可惜了，你本来因应该成为一位伟大的画家，可惜了，可惜了。”
“谢谢你的肯定，就算我的手没废，我也可能达不到那个高度，所以也没有好可惜的。”
那边十分较真，“不，你有这样的天赋跟实力，说实说，高中的时候看了你的画，我一直自叹不如，你身上那种画家的直觉跟敏感是我没法比拟的，我甚至嫉妒过你。”
看他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只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谬赞了。”
“真的，你有很好的底蕴，虽然技法还稍有稚嫩，我一直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师！”他好像怕自己不相信，越说越认真，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可能真的是天妒英才。”
他说话里满满都是惋惜。
叶秋时只能笑笑，“不说这些了，而且我现在……也挺好的。”
那边也从回忆里抽身，“对，不说这些了，你说今天来是让我给人画肖像画？”
“对，这是我的一个不情之请。”
蔡星有些为难，“但是我已经不再给人画肖像画了。”
他看起来确实很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勉强别人，一时停在了那里。
倒是蔡星又开了口，“要不你先说来听听，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给这个人画肖像。”“这个人我想要拉投资的一个投资方，我现在在运作一个饰品品牌需要拉投资，这个人很喜欢你，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叶秋时直言不讳。
那边沉默了好一晌，才说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知道对他来说这种商业的画是他不喜欢的，确实是为难他了。
“我考虑好了之后再联系你。”
“好，那么你先忙。”站起来就要走。
“你要走了吗？”那人跟着站了起来。
看他好像很忙，所以不好打扰。
“您不忙的话陪我吃顿饭吧。”那人又说，“我刚回来，你做东道主。”
“可以，你想吃什么？”
“志远的食堂。”他答。
志远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