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礼跟周康一个屋,叶秋时还是跟黎氏一个屋,推开门,惊奇地发现黎氏居然能靠床坐着了,不怪她惊讶,记忆里的黎氏大病了一场之后就一直瘫在了床上,没钱治,就一直这么瘫着。由林洁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着。
上次匆忙一见也是瘫着,她离开的几个月,居然能坐起来了?
见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叶秋时走过来,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叶秋时一句了没听明白,想到她离开时,她往自己手里塞的那两张五块钱,想到这点善意,也就在低低地听着了。
其实记忆里黎氏待她并不亲,她是传统的那种重男轻女的奶奶,叶秋时是个女孩,所以不招她待见,尤其是后来有了周康,她更是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这个唯一的男孙。
黎氏一直说了好久,直到困了才躺下去。
叶秋时时隔十三年再次躺在这张硌得慌的木床上,闻着熟悉的又潮又湿的味道,思绪万千,上辈子她曾经无数次梦回过这个房间,但现实却是一次也没回来了,而重新活过来后,她居然再次躺在了这里,恍惚间,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重新活过来了,还是只是一场梦。
说是一场梦,她却是一个梦也没做,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是被人吵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说她这一次干嘛回来,不会是被她亲生爸妈赶回来了吧!这孩子一直都不讨喜。”一道尖酸的女声。
“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林洁的声音。
“那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趁着她回来了,赶紧跟她弄好关系,以后她在那家立住了脚,好孝敬你们俩。”那女声道。
林洁往外泼了一盘水,声音平淡,“她有她的自个儿亲生爹妈,要孝敬也是孝敬她爹妈!”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俩养了她这么多年,只要不是个白眼狼,她都应该孝敬你们俩。姐,不是我说你,那家给的钱,好好的不盖栋新楼房,给那老东西看病多浪费,你看看咱们村除了你们家,谁家没栋新楼房,我作为你姐,我走出去,脸上都没光。”
“那你大可说你不认识我。”林洁边说,边往锅里装水。
原来钱都拿去给黎氏看病了,怪不得,她的病好了这么多。
那女声笑笑又道,“我哪有这么势利,我是想到一个办法,这孩子不是回来了吗,她亲生爸妈到时候肯定会再来接她回去吧,这来了,总该有所表示吧,你看看,周康过几年也得上初中了,再过几年就得上高中了,你在县里没个房子,你说让他怎么上学。”
这回林洁没说话了。
叶秋时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她还真是棵摇钱树。
叶秋时推开门从屋里走出来,那妇人看到她,从厨房里出来,笑眯眯地走向她,“听说你回来了,变漂亮了啊。”
叶秋时不说话,努力在回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边见她不说话,脸有些黑,“怎么,才出去这么会,就不记得你姨妈了。”
叶秋时在她的脸了巡视了好一晌,才终于将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脸,跟眼前这张脸重合起来,她想起了,这是林洁的姐姐,她的姨妈,叫林清,嫁在白花村的村头,婆家比周家家境好,没少给林洁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