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又买了什么回来?”赵娉欢看着转了一圈儿回来的白良秋问道。
“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白良秋生怕赵娉欢起疑,所以从老头那取了玉菩萨就匆匆的赶了回来,有些气虚喘喘的。
“快要天亮了,咱们回去吧。”白良秋笑道。
“把东西给我吧。”赵娉欢缓缓起身,温声上前,笑眯眯的铺开手掌。
“这……”白良秋有些踌躇不舍,但最终咬咬牙,从怀里拿出那五样儿交给赵娉欢。
“阿秋,你待我真好。”赵娉欢将东西揣进怀中,眼神愈发的旖旎。
白良秋清风霁月的一笑之后,携着佳人出了黑市。
又在马车上痴缠呢喃了半晌,二人各自回家。
白良秋回到家,立即关上房门,脸上的温柔小意的痴笑瞬间收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件儿玉菩萨,仔细的摩挲观赏,脸上是满意的笑容。他深知赵娉欢的秉性,既然知道了物件儿的厉害之处,自然会占为己有。
所以他让那精通手工和仿制的老头雕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要说糊弄赵娉欢这样的没有玄学本事的普通人,他有的是法子。
白良秋将玉菩萨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从怀里又拿出他的牛骨物件儿,正要收好放好。突然他脸色一变。
牛骨上没有红光,白良秋不可置信的使劲的眨了眨眼。
真的没有红光。
白良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狠狠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怎么会犯如此蠢的错误。还是太害怕赵娉欢了,所以从老头那拿了东西就往回赶。阴差阳错的把真假物件儿给混了。
“瞧瞧,哪个是物件儿?”赵娉欢将五个玉制的东西,摆在鲛人的面前。
“好好看,可别瞧错了,否则……”赵娉欢阴阳怪气的笑着,拿眼睛瞥了一眼鲛人的脸蛋。
鲛人打了个哆嗦,强撑着受了重伤的身体起来,细细的打量着桌上的东西。
好半天,她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好像,都没有吧……”
赵娉欢眸子一眯,上前掐起了鲛人的脖子:“怎么会没有!你给我好好儿再看一看!”
鲛人强忍着畏惧和恶心,又看了好几遍:“都不是物件儿。”
赵娉欢脸色大变,将角落里的黑狗一脚踢了过来:“你去给我看!”
黑狗哆哆嗦嗦的,以昏花的老眼凑近五个玉制品,过了一会儿,它摇摇头,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混账!”赵娉欢怒声骂道:“白良秋你混账!竟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韩星移起身找了个系红绳儿,将玉菩萨穿了,系在温南星的脖子上。
“绣花针毁了,这个就当赔你的啊。”韩星移笑道。
温南星嗯了一声,眸子弯弯的。
果然,有物件儿就变得乖顺了。
韩星移想起了在韩霜凝那里看到的蛐蛐罐儿,他神色微微顿了顿,最终没有开口跟温南星提。
温南星抱着散发着良善光辉的玉菩萨,美滋滋的睡了一个舒适无比的觉。醒来,她的心神一动。
她来到巷子尾正在修建的城隍庙的对面,那间儿干草搭建的矮棚子,里面的老头抱着个酒葫芦睡的正香。
“走吧,老人家。”温南星大声开口道。
老头睁开一只眼:“走?上哪去?”
“去取鱼当铺。”温南星笑道。
“为何啊?”老头也不觉得她突然这样很唐突,懒洋洋的问道。
“因为你与我们取鱼当铺有缘呐。”温南星解释道。
若她不带走他,赵娉欢定然会先找到,到时候老人家会有无妄之灾。
“有缘……”老头问:“你请我去干啥?老头子我只会喝酒,旁的不会。”
温南星:“前朝最年轻的常胜将军,制造兵器高手,怎么能说什么都不会呢。”
老头脸上的漫不经心收敛了,坐起身来,喃喃自语:“什么常胜将军啊,是温先生你抬举了,灭了朝的将军哪里敢称常胜……”
“您愿意跟我走?”
“走就走!”老头爬了起来:“不过,你那取鱼当铺管吃管住不?”
“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温南星笑道,老头人醉心不醉。
老头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离开了他的草棚子,温南星跟在他身后。
二人前脚刚走,只听“哗啦”一声,后面的草棚子瞬间坍塌。
老头给吓了一跳,回头对着温南星竖了竖大拇指。
其实他们当兵的,上过战场杀人无数的,是不信也不怕这些玄乎的东西的。可他知道这位女先生是好意。
也许他也该换个活法了。
取鱼当铺又多了新人,不对,是老人。他自称姓葛,温南星他们称他为葛大爷。
钱土挠挠头,对文如意小声道:“小如啊,咱们铺子到目前为止一桩生意还没做呢,光人手就十个了!你说这样下去,小韩和先生不得赔掉裤子吗?”
文如意压低声音:“钱土大哥,你放心,有我在,小韩和先生的裤……咱们大家的衣衫都保得住,保得住。”
饶是如此,看着如意小管事瘦瘦弱弱的贫寒模样,钱土还是忧心忡忡。他和其他四个兄弟商议着,下次温老爹做了饭,每人少吃两碗,尽量省一省,省一省。
“哎,这不是那位被先生变成貌美姑娘的白老太婆吗?”钱土瞅着在门口徘徊的女子。
真他娘的俊啊,钱土笑眯眯:“也不知道白良秋那小子还缺个爹不……”
鲛人咬咬牙:“我想见你们家先生。”
“你想见,就能见啊。”钱土嗤笑一声:“跟你说,我们先生出去了,她不在家!回见!”
算了,皮子好看是好看,可这白母邪门又歹毒。
鲛人犹犹豫豫的,眼神瞥了一眼取鱼当铺的里面,终是没有迈步进去。
“哎,哪里来的癞皮狗啊这是!”钱水眼尖,指着门后边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夹着尾巴的黑狗。
“瞧它鬼鬼祟祟的,老感觉看着眼熟。”钱土拿脚踢了踢它:“走吧走吧,我们这儿养了一只好吃懒做溜儿肥透滋儿的黑猫了,不好再收养狗了,猫狗是天敌老打架呢……”
那黑狗朝他呲了呲牙,但就是不走,挨着墙根就往里溜。
“嘿!我倒要看看你要干啥?”钱土每天闲的慌,就跟着黑狗瞧着。
谁料这黑狗往里溜着溜着,就在靠近那把青刃大刀的旁边的时候,它突然“嗷呜”一声哀嚎,身子在空中翻了个滚儿,“啪”的一声五体投地摔到地上,爬起来腿打着滑儿的跑了。
钱土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哈哈大笑,出去逢人就说一黑狗成精了走路忒搞笑了。
可没人搭理他,只有纯良温和的温老爹听他讲,还不时的蹙眉问问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