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蛊,什么下蛊?”文院长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了,这一次也许是出于不满足的胡闹,若是跟蛊毒扯上关系,那就严重了。
“你胡说!”文婉脸色一变,指着韩星移道:“你少血口喷人!他是个傻子,他的话不能信!”
温南星生气:“他不是傻子,他是五岁孩子的智力。试问一个孩子怎么会说谎,文院长还是尽快把这事禀报给文老夫人处理为好。”
文院长神色严肃,文婉终于紧张了起来,她仗着家人多年的宠爱,以及和翁家婚事,料定了自己做些错事大伯也不会告诉祖母,可今天看来有些棘手,她难以脱身了。
“欢儿你说过这个小傻子比正常人还精明的对不对,你告诉大伯,他是在撒谎,你说啊!”文婉突然看着赵娉欢急声说道。
赵娉欢原本怕文婉这个没脑子的将事情闹大牵扯到自己,正准备隐在人群里开溜,谁料当众被叫住。
她小心看了眼自己最近正在套近乎的韩星移,果然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自己好容易拉的好感,被文婉这一句话给全破坏了。
“我没说过阿……呵呵,我啥时候这么说过,大家都是同窗,怎么可能这么说……”赵娉欢咬着牙,假笑解释道。
“赵娉欢,你这时候装什么好人,”文婉被众人围着,大家都用仇视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一个帮自己的都没有,顿觉得委屈的要死:“还不是因为你说要……”
“这里人多嘴杂,四小姐还是别说多了话,有的话说出来可就覆水难收了。”赵娉欢岂会受她的威胁,顿时收敛了笑意,淡淡的说道。
作为手帕交,文婉做的那些坏事脏事,别人不知道,她可是门儿清。
文婉咬咬牙,回头狠狠的瞪了温南星一眼,今天所受的屈辱,她一定会讨回来!
文婉被送回了文家,文老夫人当即想让人把她拘了起来,让人严加看管。
“儿子这事做的有失妥当,恐怕是上了幼弟的心了。”文大老爷低头叹息,他只道弟弟文如意是个善良宽和的人,能懂他的难处,没想到……
文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都是文婉搞出来的这些事端,我早就说过让舒儿跟翁家结亲,她是嫡女,素来端庄守礼。哎!罢了,如今你掌家,出了事你也要严加处置。”
“是,母亲,不过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头,再细审,定然给幼弟一个公道。”文大老爷说道。
书院这边一闹腾有不少人知道文婉是女子,连带着和她同屋的温南星和赵娉欢也有人在背后议论,女子怎么能混入书院里读书呢。
面对众位书生的指指点点,文院长派出书院管事出面解释了好几次,大家这才将信将疑的不再质疑温南星。
有这么多人盯着,赵娉欢有些事不能做,心里焦急的很。
眼下赵家三公子的死因还没有查清,赵家催的急,赵娉欢趁着这个机会去跟书院的管事提出,要将白良秋弄进仓廪书院。
管事请示过院长之后,院长只好同意。
白良秋终于进了他梦寐以求的仓廪书院,他和赵娉欢被安排给同一个夫子。在课堂上,他看着温南星与韩星移并肩从自己的面前走过,而后坐在一张桌子上,听课写字。
白良秋神情有些恍惚,感觉眼下的生活真是悲喜交加,五味杂陈。谁能想到昔日里那个温顺娇憨的温南星会有一天走到了青石镇四大家族所办的书院里,还有那个鱼龙巷的傻子,他也能人模人样的学习念书……
“发什么呆!还不快坐下!”赵娉欢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不耐烦。
“别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你还道真让你来考秀才来的!”赵娉欢无情的戳破了他的幻境。
温南星往旁边看了看,沈偃这几天都没来,也不知道那桩人命案进展的怎么样了。
课讲到一半,一个人影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
是沈偃,温南星看了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只因为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浑身还散发着几天没洗澡的酸臭气。
沈偃一脸激动:“温楠,我找到杀死赵三公子的凶手了!”
众书生“哄”的一下,看了过来,夫子皱了皱眉,这个沈偃真是难缠,不服管常逃课也就罢了,他还经常煽动其他学生不好生听课。
“出去站着!”夫子气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到他讲课,人命案也不能!
“哎!夫子你听我说啊,我真的找到凶手了,”沈偃急急的说道:“就是琴夫子!”
“你说什么?”夫子皱眉:“没有证据,不可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说。”沈偃又跳出了窗外,从外面逮了个人然后从正门进来:“这是琴夫子身边拿琴的小厮,大家都认识吧?”
“这小厮不是早在五六日前回家奔丧去了吗?”有书生认出他来,不由的小声问道。
“哪里是回家奔丧了,分明就是私逃出青石镇了。”沈偃笑道:“不过任凭他跑到天涯海角,不还是被我给找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夫子不得不出口询问,他也是有些不信连官府都查不到的案子,自己的学生能查到,还是这么个逃学不正经的学生。
但他想起上次不也是温楠学生破了第一个杀人案吗,这届书生也许不容小觑啊。
“赵三公子在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不是赵五公子,而是琴夫子。”沈偃开口道:“就是琴夫子杀害的赵三公子。”
“可赵三公子遇害的那日,琴夫子正生着病,当时官府来查的时候,给琴夫子看病的郎中正好作证。”夫子和琴夫子有些交情,所以大抵对他的事情有个了解。
沈偃一笑,踢了一脚那个小厮:“你来说,那天是怎么个情况。”
小厮这几日被沈偃追的到处逃命,可最后也没有逃出沈偃这个狂魔的手掌心,早就惶恐不堪,面对众人的诘问,只好说了实话。
“那日郎中在开药方的时候,我受了我们家夫子的示意,故意质疑他的一味药的剂量不对,与之起了争执。我家夫子趁机从偏门出去……”
“是了,琴夫子的住处跟赵三公子出事的茶室只有几步之遥啊。”有书生马上反应过来。
“可是即便是只有几步之遥,杀人也需要时间吧,还有闹出的动静,为何没人听到?”又有人提出质疑。
“没人听到那是因为赵三公子出事的时候,咱们都在听夫子讲课,书院里又没有闲杂人等,所以没人发现啊。”这问题一出来,就有记忆里不错的书生来解答。
温南星笑眯眯的看着这帮有头脑有抱负的学子们,莘莘学子,自该如此啊。
白良秋初来乍到,根本融不进这里面去,虽然也很想在夫子面前表现一下,但又怕自己见识浅薄说错了话惹人贻笑大方。
倒是赵娉欢抓住了重点:“琴夫子并不高大,又是如何杀的了身材魁梧的赵三公子的?凶器是什么,又在何处?”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