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吴霖如往常那般,来到杂院,默默做起清扫院落的活儿。他手持扫帚,一下一下,仔细地清扫着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动作娴熟又利落。
做完这一切,吴霖便来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门口的匾额上有着“藏书阁”三个大字。这里是青玄宗,功法、秘籍、术法所藏之所。
推门而入,并没有想象中书海的景象,只有零散的几个书架静静伫立在那儿。
在一旁,还有一位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打着呼噜呢,那呼噜声此起彼伏。这人便是藏书阁看守人,门中弟子都尊称他为武老。
这藏书阁共分三层,一层为普通弟子与杂役弟子所设立,多是些基础入门的知识与术法,二层则是需达到锻体境的弟子才有资格登上,三层是专供聚气境的高层。
当然,吴霖之前就是聚气境,这第三层的功法与术法,他早已看过。
吴霖并未打搅武老,而是独自朝着书架的方向走去。毕竟自己现在身为杂役弟子,按规定自然只能在一层活动。
不久之后,吴霖凭借着记忆,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处书架前,便开始认真地翻找了起来。
果然,找寻到了一本名为“隐息决!”的术法。这门术法是用来隐藏自身气息的法门,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显得十分鸡肋。但对于此刻的吴霖来说,它却有着别样的用处。
而后吴霖又拿了一本“幻身术”。
得到两本不入品阶得术法后,吴霖这才来到武老跟前的登记处,签字之后,便抬脚朝着阁外走去。
自始至终,武老都在那儿打着呼噜。但在吴霖离开后,他却一下子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朝着吴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又转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吴霖刚走出藏书阁不久,一名弟子匆匆跑了过来,道:“吴师兄,山门外有人找你。”
听到这话,吴霖不禁一愣,心中满是疑惑,会是谁找他?
一路随着那名弟子来到了山门前,只见几名弟子正与一个身影吵得不可开交。
起初,吴霖并未太过在意,可听着听着,他愈发觉得那声音耳熟。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灵草斋那老爷子的声音嘛。他赶忙快步走上前,问道:“那爷爷,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吴霖,那老爷子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焦急万分地将那楚早早离家出来寻找他,可到现在却始终不见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吴霖也是一脸茫然,他确实未曾见到过那楚。这让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当即转身向看守山门的那几名弟子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却是,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孩子。
听到这话,那老爷子的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神色,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这时,人群中一名弟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异样,脚步也不受控制地不断往后退,那慌张的模样十分明显。
这一幕,也恰巧被吴霖给捕捉到了。
定睛一看,这人不是蒋瑞嘛,昨日还与焦凌飞一起欺辱自己,当时几人中的其中一个。
此刻的蒋瑞神色慌张得厉害,脚步匆匆地朝着宗门内快步走去。
见此情景,吴霖不禁将那楚的失踪与他联系起来。他赶忙转身,先是好言好语地安抚住那心急如焚的那老爷子,保证一定会全力以赴找回那楚,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蒋瑞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蒋瑞一路神色慌张,只顾着埋头赶路,生怕被人察觉他的异样。正是因为如此,这般刻意的掩饰反倒弄巧成拙。
突然,蒋瑞只觉得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这可把他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一颤,差点没叫出声来。他赶忙回头看去,就瞧见吴霖面色平静地站在身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他还是强自镇定,用力地甩开吴霖的手,咳嗽了几声,作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道:“原来是吴师兄啊,不知找我有何事?”
吴霖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悠悠地说道:“刚刚看你神色匆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岂料,这话一出,蒋瑞顿时不淡定了,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我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需向你汇报不成?莫名其妙!”说完这话,也不等吴霖回应,便气呼呼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尽管蒋瑞表现得如此强硬,可吴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心中愈发笃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另一边,蒋瑞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但仅仅在屋里待了不到片刻的工夫,便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他先是探出脑袋,四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人后,这才走出了房门。
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从山门走,反而是绕了个弯,来到了较为偏僻的侧门处。
到了侧门这儿,他又一次谨慎地四下打量,见确实无人察觉,这才悄悄地打开门,迅速离开了宗门。
可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得吴霖看在了眼里,在蒋瑞离开不久后,他这才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望着蒋瑞离去的方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离开宗门的蒋瑞顺着市集一路走出了城镇,而后又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一间破烂不堪的庙宇前。
这庙宇显然荒废已久,屋顶的瓦片七零八落,墙壁也斑驳陆离,不少地方都有了裂缝,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刚一到庙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叫骂声,不绝于耳。
蒋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目光所及的景象令人悲愤不已。
只因,在那庙宇之中,佛像跟前,年幼的那楚被一根绳子吊在房梁之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了精光,身上满是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口鼻处还渗着鲜血,整个人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
而在其面前,焦凌飞正手持一根血红皮鞭,满面狰狞之色。
在佛像的上端,还有一块写着“无上正觉”的牌匾高高悬挂,这般神圣的字眼在此刻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见是蒋瑞回来,焦凌飞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大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就连一向纨绔的蒋瑞也愣了片刻,下意识地回答道:“带来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了两枚纳戒。
焦凌飞一把伸手接过纳戒,仔细检查起来。在确认无误后,他从中抽出一把长剑,向早已昏迷不醒的那楚走去,面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