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月光透过窗帘射进房间内,洒在床上的一团被子上,本应该钻进被子里睡觉的盟与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爬了出来,抿着小嘴坐在床边,晃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
其实盟与早就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是无论如何,她却始终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不知道在床上打了多少个滚,连毛毯都被她卷成了麻花形,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觉,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废弃工厂那个被绑架的小男孩。
晃了一会儿腿后,盟与不但没有忘记男孩被绑架的样子,反倒是开始幻想男孩之后可能会遭遇的事情。
似乎是被自己脑海里想象到的画面吓了一跳,盟与使劲晃了晃脑袋,迅速从床上蹦了下去,借助着月光,找到了她平日里用的电脑。
熟练的打开电脑,惨白的灯光打在盟与的小脸上,让原本已经熟悉黑暗环境的盟与忍不住眯着眼睛,迅速调整灯光的亮度,缓缓的将眼睛睁开,让自己适应电脑的光芒。
等完全适应后,盟与睁开眼睛,肉嘟嘟的小手移动着鼠标,熟练的点击着网址页面,输入密码用户名。
很快,电脑上就浮现出一个神秘的网站——是一个黑客接单网站。
盟与没有理会消息框内的那些内容,而是点击了一个被她置顶的对话框,噼里啪啦的输入起来。
“在吗?”
等了几秒钟,对面没有传来回复,盟与咬着个嘴,鼠标几次移动到网页的关闭按键,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而是重新将小手放在键盘上,熟练的输入起来。
“我今天在废弃工厂发现了一个被绑架的小弟弟,打扮的也很精致,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你说我要不要去救他?”
“他被绑架了,他的父母一定很着急吧?”
打完这串文字后,盟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身子整个垮了下去,蜷缩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落寞。
在盟与很小的时候她就失去了父母,从记事开始,她就和她的小舅生活在一起,可以说小舅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她唯一的依靠。
可小舅却并不太喜欢小盟与,甚至觉得她是个累赘,是个拖油瓶。
这倒也是无可奈何。
小舅一个人独居惯了,正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忽然多了个小盟与,不但多了一大笔的花销,他还要分出一部分的精力来照顾小盟与。
要不是找不到其他亲人,他是肯定不会留下盟与的。
平日里凡事能让盟与去做的事情,盟与小舅就不会亲自动手,这也让盟与迅速成长起来,六七岁岁的年纪就懂了不少的电脑知识。
盟与的小舅本来是一家公司的it精英,但他受不了公司的种种规定,更忍受不了公司的高强度工作,没几年的时间,他就辞去了自己的高薪工作,拿着自己这几年攒的钱,在小学附近开了家网吧,用来养活自己,偶尔在黑客网站上接些私活,赚点外快。
不过自从收养了盟与之后,与客人沟通的任务就彻底交给了盟与。
因为从小生活在网吧,盟与大多数时间接触的都是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别的东西没学到,打架技术倒是学了不少,浑身的痞子气。
从街尾到街头,凡是招惹过她的小孩子,都被她胖揍了一顿,这也让很多小孩子不敢和她一起玩,胆子小一点的,看到她就想跑,就连胆子最大的孩子也只敢在盟与背过身的时候说她个母老虎,凶巴巴的没人喜欢。
起初盟与还会有点在意,到后来,盟与再听到类似的话语只会捏紧自己的小拳头,示威似的上下晃悠两下,都不用她做什么,对方就像是兔子见到了鹰一样,跑着回家找妈妈了。
虽然没什么人愿意和盟与一起玩,甚至是有些故意排挤她,可盟与却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开心。
只要能和小舅生活在一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那些无趣又只会回家找妈妈的小屁孩,她才不屑和她们一起玩呢。
一次机缘巧合下,盟与在黑客接单网站上认识了宋与修,每当她拿不准主意时就会问问宋与修,寻求他的意见,这次也不例外。
盟与把头枕在膝盖上,维持这个姿势维持了接近半个多小时,觉得有些累了,盟与才从膝盖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捏紧拳头,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盟与看向屏幕,却发现对方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暗自在心里面纠结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还是发过去一条消息。
“我决定好了,我要去救那个小弟弟,不然他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的。”
发完这段文字后,盟与直接关闭了电脑,爬下凳子,打开灯,在自己的房间里寻找起来。
找了半天,盟与最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一个手电筒以及一块小刀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拍了拍口袋,又觉得有些不保险,拿出来又放回去,最后留下了那块小刀片以及手电,水果刀则是被她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盟与的房间在网吧的二楼,收银台是盟与出去时必须要经过的地方。
害怕被小舅的盟与特意弯下腰,趁着小舅还在收款的功夫,猫着腰,迅速跑了出去。
跑出大约几十米后,盟与扭头看了眼自己家的网吧,确定小舅没有发现自己后,盟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盟与又绷起小脸,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位置,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家废弃的工厂。
随意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对着自己的小脸摸了几道,又在身上蹭了蹭,原本干干净净的小女孩瞬间就被她自己弄的脏兮兮的,仿佛是一只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泥猴子。
工厂内还点着昏黄的灯光,盟与小心翼翼的凑近工厂,将眼睛对准门缝,向工厂内望去。
确定男子不在楼下后,盟与才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喊着:“有人吗?这里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