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涵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孙孖目呲欲裂:“医生!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一直都在旁边,他给宋默涵做了检查,确定她只是晕了过去之后,道:“孙先生刚才在外边,我也跟您说了,宋小姐这个情况是她受到了重大刺激,想要刻意遗忘这段记忆,眼下用催眠的方式将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又让她记了起来,宋小姐这是情绪波动较大,导致的晕眩。”
“那她这样对她身体有影响吗?”孙孖追问。
医生叹了口气,道:“对病人的身体影响不大,只是……刚才的努力怕是白费了,宋小姐本身非常抵触这一段记忆,可能等她醒来之后还是会遗忘,就像是我们手机硬盘格式化一般,她会把不想要的记忆全部清除掉。”
孙孖闻言深深的看了晕过去的宋默涵一眼。
默涵,你到底遭受了什么,才会选择变成这个样子?
孙孖弯腰将昏迷中的宋默涵抱了起来:“记住,我今天没来过。”
医生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孙孖带着宋默涵驱车离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让人帮忙销毁宋默涵出现在公寓还有医院的证据。然后联系了机场和国外,直接包机离开了。
宋默涵说的带她离开是什么意思,孙孖很清楚。
他想到了自己写好又撕碎的遗书,看着身旁还在昏迷的宋默涵,扯了扯唇:“默涵,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反正醒来都会遗忘,只要把那些不想要记起的事情都忘记了,她就还是昔日的那个宋默涵。
想到这里,孙孖给自己灌了杯酒,若是可以,他也想遗忘啊。
飞机在法国的斯特拉斯堡降落,孙孖的人早已经在机场等着,见他从飞机上抱下来一个面无生气的女人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司机将人送到了孙孖的住处,孙孖没有选择城中心的住处,反而是让人把他们送到了他曾经在天使湾附近买的民居里。
房子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住房,阳台做的宽阔,拉开窗帘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天使湾。
宋默涵就被他安置在了楼上视野最好的房间里。
一楼是厨房和客厅,外边带了个小院子,院子中被圈了一块一块的种了花,哪怕孙孖这么多年没回来,花圃依然被照料的好好的。
属下得知孙孖要在这里坐下,也通知其他人,帮忙买了食材填满了冰箱。
孙孖拒绝了保镖们随同保护的请求,只同意找一个家政帮忙照顾宋默涵。
宋默涵醒来是在三天后,她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睁开了眼睛。
她的记忆如同医生所说的那般发生了退化,她不是在要和连亦辞结婚了吗?这里是哪里?
楼下,孙孖这些天也一直关心着国内的情况,带着宋默涵出国时,就派了人去调查宋默涵发生的事情,当时的情况也随着姚瑶掉下大桥而浮出水面。
孙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宋默涵的情况,要是他当时察觉出不对派人去调查,宋默涵是不是就不会失忆?
他在楼下看着国内报导的新闻,心中满是自责。
“不可能!我的与修好好的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生死不明!”
一声尖叫从孙孖的背后响起,他扭过头来,见宋默涵醒了,心中满是欣喜。
他走上前去:“默涵,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你离我远点!”宋默涵腾腾腾的倒退了两步,同孙孖拉开了明显的距离。
宋默涵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孙孖,她可以肯定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但内心却对他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但这些并不能打消宋默涵心中的疑虑,她道:“我不是要和连亦辞结婚了吗?这里是哪里?”
“据悉,犯罪分子姚某某带着人质宋某某开车冲破了东渡大桥的栏杆,千钧一发之时宋某某打开车门跳了出来,日前犯罪分子姚某某和坠桥的车子已经被打捞出来,姚某某确认身亡……”
宋默涵注意力被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吸引了过去,她觉得电视里的画面莫名的熟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中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孙孖眼疾手快的将人捞了起来,道:“去叫医生!”
他在这边安置下来之后就让人将医生从国外请了过来,就是怕宋默涵醒来之后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医生被人匆匆的带了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宋默涵检查身体情况。
等医生检查完出来,就看到孙孖在栏杆前依靠着,手中的烟吸了一半,目光定定的看着楼下正在播放着的国内新闻。
“连氏小少爷被救了回来,生命体征微弱,被送入医院抢救,生气不明……”
孙孖吐出了一口烟气,终于看向了医生,道:“默涵的情况怎么样?”
“宋小姐的情况……她应该是又进入了记忆清除中……她目前的情绪非常脆弱,像是这样的新闻……”医生说的吞吞吐吐。
孙孖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新闻不是故意放给宋默涵看的,只是他没想到宋默涵突然醒了,正好撞上了这一幕,又受了刺激。
“把电视关了。”他道。“这段时间可能还要麻烦医生帮忙了。”
医生连连摇头,道:“治病救人的事,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孙先生最近感觉怎么样?”
他一直以来负责孙孖的心理辅导,明白他的病症严重性,可是偏生是这么一个人,还要来照顾另一个人。
医生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的感叹,这都是什么事情凑到了一起呀。
孙孖将手中的烟掐断了,道:“我没事,多谢医生关心了。”
他说完转身进了宋默涵的屋里去查看宋默涵的的情况。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说不清这种状况好还是不好,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孙孖有了牵挂。
人一旦有了牵挂,做什么就多了些顾忌。
医生想到这里笑了笑,又往那门扉半掩的房间里看了一眼,伸着懒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