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收了好多药材收了一个侦卒
潘森顺着黄啸卿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侧的窗户被轻轻拉开,闪进一个人影,是此次跟来的役从之一。此役从的轻功一向颇好,但这回见他落在窗台上的模样稍显笨重。
这个役从人已翻入窗内,一手还在窗外。他轻轻落地后,向黄啸卿和潘森弯腰致意,模样十分怪诞。行好礼后,就只见他转身吃力地去扯一样东西。潘森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硕大的包裹,已经宽过窗框了。那大包裹被役从扯了好几下,仍卡在窗框外,还发出闷闷地撞击声。
黄啸卿见他这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唉。轻功是真好,脑子也是真的笨。”
那仍在拽包裹的役从听见了,心里一急,手上一发力,终于将那包裹拽了进来。潘森听见那役从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更好奇包裹内是什么。
那役从年纪不大,如此一番动作,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丢脸。将包裹放置在黄啸卿面前时,脸已羞得泛起大片红晕,声音极低:“大人,您要的东西,小人全带来了。”
黄啸卿正好吃完饭,他放下碗,一边看着那个大包裹,一边擦好嘴和双手:“全在这儿了?”
“是!”小役从低着头回道。
“办得好。”黄啸卿露出笑容。
“是!”小役从紧跟着应道。
黄啸卿挑开那包裹的扎口:“你要是分成两个包裹不是更容易进窗户吗?”
“是!”小役从头低得更低了些。
怎么只会回答是。黄啸卿看了看这役从:“下次我若是没有额外嘱咐你悄悄地带来,可以走大门!”
“啊?”小役从突然抬起头看向黄啸卿,见黄啸卿微笑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别人说黄大人又好看又蛮横霸道不讲理,说得一点儿也不对。黄大人明明是又好看又和蔼啊,不觉得,脸全红了,连带着脖子也发烫起来。他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又应了一声:“是。”
黄啸卿朝役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役从又道了一声:“是。”向两位大人行了礼后,跃出窗户没影了。
黄啸卿一边将那大包裹完全打开,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小是子”着实有趣,除了不太会变通,其他方面倒还不错,赶明儿,让八步蝉收了他。
潘森见黄啸卿把包裹完全铺展开,才看清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药材纸包。大小不一的包着药材的纸包,纸包的式样也是五花八门的,上面贴的条封,也各是不同的药材铺名儿:宝椿堂、珍品堂、瑞锦堂、百珍堂、九州堂、正诺堂……潘森想了想,整个彰德府恐怕都没有这么多药堂吧。
正想着,黄啸卿开口道:“不错不错。除了彰德府,彰德府外围的药堂也全收来了。这小子做事挺全乎。”看来自己没看走眼,那个小役从确实值得好好栽培栽培。
那边的潘森摸不着头脑,收药材干什么?官不当了,去贩卖药材。你黄啸卿能看懂几样啊!
他见黄啸卿还翻得起劲,忍不住问道:“大人何是下令做的这些?这些有何深意啊?”
“开药铺!”黄啸卿抬头冲他一笑。
什么?不可能!潘森还真的不信!果不然,黄啸卿接着道:“从李路晋的军营里出来,我就想着要收这些东西,和易芊儿分开后,就向役从下了这个命令。”
原来那时他发给役从的纸条上是下的这个令,潘森暗想。
黄啸卿又道:“瞧瞧,瞧瞧,我让役从将这些同功能的药全都收来,那小子办得着实不错啊。不仅将柜面上的全打包带来了,还交了钱订了提货契约,将他们所有仓库里的存货也都买下了。”黄啸卿从包裹的底部拿出厚厚一叠纸,是役从与那些药铺药堂购买仓库药材的提货凭证。他站起身,抖了抖那叠纸,忽然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我是不懂这些枝枝叶叶,干壳枯杆的。可有人懂啊。送给懂的人开药铺不就行了。”
潘森正欲再问,就听到有人敲门:“田兄,田大哥?你可在?我是马志林。”
黄啸卿冲潘森挤挤眼,潘森将那个硕大的包裹简单归拢了下,靠墙边放了。黄啸卿才快步走过去开门:“志林兄。我正在等你呢。快进来。”
马志森反倒有些迷惑了:“田大哥等我?有何事。难道是那位姑娘的病情有变?”
黄啸卿扶着马志林的肩膀,将他让进房间:“不是不是。我表妹的病情已然大好。多谢志林兄的仁心仁术,多谢志林兄的好药啊。”
黄啸卿请马志林在桌旁落座,自己在他一旁坐了,将那叠提货任证压在手下,想推过去,又停住了:“对了,不知志林兄寻我何事?”
“啊,我是听说城外发生了命案,大伙传得挺邪乎的,都说是白影鬼杀的人。我想到田兄初来乍到,还要照顾令表妹与令表舅,担心你们心里着慌,特地过来看看。要是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毕竟这里比较我熟悉。”
黄啸卿点头致谢:“多谢志林兄关心。这命案我也听说了,还听说皇城来的大官已经判定是白影鬼杀的人,难道真是这么回事?”说着,他还为马志林倒了杯热茶。
马志林双手接过:“我一大早就在铺子里忙着活儿,也只是听来往的人谈论起这事。听说被杀的是龚知府家的管家。”
“我也听说那管家死得极惨。人们都说那白影鬼下手太残忍,不仅将管家的四肢尽数折断,将舌头拔了,还将管家的命/根/子也切了……”
潘森正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地喝茶,听到这儿差点没呛着。在那现场,他明明看到管家的那玩意儿是完好的啊。
一旁的马志林反应十分强烈:“不可能!只是……”只说了这几个字,又忽然打住了。
黄啸卿端茶至唇边,貌似不经意地问:“只是什么?”
马志林挪了挪身子才道:“我只是听说,白影鬼只将那管家断肢拔舌,外加些皮肉之苦,并没有动那地方啊。”
“你我都是听旁人说的。兴许我听说的那人知道得更全一些呢。”
“不可能!”马志林又脱口而出。
“为何不可能?”黄啸卿紧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