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少年眼前的殊死抵抗
这女真人又叫道:“李朝也太乱七八糟了,王宫的旨令没人听,执行的衙役也没本事,连一个小孩子也对付不了。兄弟们!!”
他一呼喝,身后所有的女真人全都跟着应声道:“在!”
得到回应,这戴着大耳玦、被兜帽遮盖住眉眼的女真人,斜斜地翘起嘴角,高举一手冲着那李伦畅一挥:“咱们就好人做到底,帮帮这个乱七八糟的李朝吧!”
“是!”“是!”他身后的女真人大声呼喝着冲李伦畅奔去,个个像是见是羔羊的恶狼,露出嗜血的狰狞笑容,争先恐后地冲着猎物而去。
朴实灿和手下的衙役,一见这势头,还未待女真人走近,就纷纷往路边退去。
自己是替李正勋办事的,执行着李正勋的政令,即使帮了这小子,也不见得会有好处,
再说,自己这几个衙役,对付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还行,要是面对那些从小骑射于草原之上的女真人,再来几倍也不够他们填牙缝的。
李伦畅与那些百姓,就这样被完全暴露于直冲而来的女真人之前。
李伦畅身后的那个黑壮男子叫道:“王上,您别管我们了!瞧那些人的样子,您还是快跑吧。”
连自己的官员都承认自己是当朝国王,这些没见过自己的无知百姓却开口称自己为王上了?
李伦畅转头直视着那黑壮男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当朝国王,你怎么能确定?”
“除了王上,还会有谁替自己的子民出头!”黑壮男子又催促李伦畅快跑,“王上,我们被带走顶多坐大牢,再吃些苦头。可您要是落在外邦人手里,咱们整个李朝就危险了啊!您快走啊,快走啊!”
李伦畅心头一热,转头看了一下那些就快跑至跟前的女真人,跑到路边的二个衙役手中夺了二柄大刀,一刀斩断黑壮男子身上的绳索,递了一柄刀给他:
“寡人能走去哪里!寡人哪里也不去,就与你们在一起,为我们自己的土地拼了!”
说着,他又去斩了其他人的绳索。
黑壮男子,用力地一点头,转发挡在路中,将正在救人的李伦畅护在身后。举刀迎上正跑至跟前的女真人。
李伦畅还在快速地解开其他人的绳索。每斩断一个人的绳索,那被解救的人就依样跑去衙役跟前,二话不说夺了他们的刀,加入到黑壮男子的身旁,将抵挡女真人的阵线变长变强。
最后,被解救的百姓没有刀可夺了,就顺手拿起木棍石块,他们的家人见了,还纷纷从家中送来犁头铁钯。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除了青壮年,连一些与李伦畅差不多大,甚至比他还要小许的男孩也加入到守护自己家园的行列中来。
那些女真人原先只是来看热闹的,本以为站着候着,就可以将那些土地收入囊中。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是以并没有携带武器。顶多是一些随身佩戴的短刀或稍长些的割肉刀。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些刀即使再锋利,即使挥舞它们的主人再有拼杀经验,面对着那些长棍铁犁,多少还是有些不利的。
再加上百姓们是以命相拼,人数又在逐渐增加着。
眼见女真人被围在当中,眼下虽还没有吃亏,但再过些时间,情势就十分难讲了。
李伦畅举着一柄大刀,不停为百姓们打气助威,不时还指挥着百姓调整攻击方位:“他们要从那里突破,你们快转移过去!对,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这里火力太猛,攻击力太强,小孩子快退出来,黑子,你们带人过去!”黑子正是李伦畅替先前那黑壮男子取的外号。
女真人被围上层层的百姓之中,想伤人施展不开,想突围又每每被围堵回来,除了大声用女真话叫骂,眼见越来越陷劣势。
有几个女真人身上都挂了彩。
眼见李伦畅这边就要大获全胜了,忽然又赶来一批女真人,这三十个女真人,面容更加凶狠,还全都带了征战的武器,他们朝戴兜帽的女真人一点头,立马就冲入百姓与女真人的争斗中去。
戴兜帽的女真人得意地冷笑一声,李伦畅是国王又怎样,他从未把这个少年国王放在眼中,还有李正勋那个笨蛋,替自己照顾着还未出生的孩子,还要将国土银两拱手奉上!
他就从来没有把整个李朝放入眼中过!
是以,先前被围的女真人陷入劣势时,他并未着急,就先让李伦畅小小地开心一下,和小朋友打架,先让让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很厉害,让对方误以为能赢,再一脚将对方踩入泥尘之中,好像更有趣呢。
见到更多的女真人赶来,李伦畅也是一怔,那些气势更凶残的女真人,那些明晃晃的大刀,可不是眼前这些百姓可以抵挡得了的。
他不免有些慌张,指挥着一部分百姓:“你们注意后方,注意后方。”
他的慌乱也影响到了百姓们,大家对突然增加的敌人不免犯怵起来。一时之间,阵脚大乱,包围圈也出现了缺口。
被包围住的女真人抓住机会,一鼓作气,从包围圈中冲了出来,与后来而至的女真人,对这些百姓做前后夹击。
一时间,百姓们先前激昂的抗议挣讨声,变成了惊呼惨叫之声。
被一刀劈开胸膛的农户,猛地栽倒在李伦畅眼前,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地往外喷涌着鲜血,瞬间就将流到了李伦畅的脚边。
李伦畅低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带出几个鲜红的血脚印,那农户死不瞑目的双眼,渐渐被一层死灰蒙盖,直直地瞪向李伦畅。
怎么会这样?
先前大好的情势完全反转,农户百姓们被前后两股女真人围在路中劈砍。惨叫痛呼之声,混合着女真人的大笑声,不绝于耳。
李伦畅举目望去,天地间只有不断举起落下的刀锋,那些刀锋闪着寒光舞起,劈砍下后,溅起一篷篷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