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私人助理的脸很大,景洲商界,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挤破了头想与他攀上关系。
不用说,江漠这电话一过去,对方就应下来了。
“郁总,沈之杭约你三点虎丘山庄相见。”
“嗯。”
抬腕看了下表,指尖的烟蒂摁灭,烟雾跟着随之消散。
郁庭川肯亲自出马,事情应该要好办得多。
苏兰太清楚权势的霸道,郁庭川不仅有钱,还有雄厚的背景,别说景洲,就连京城也是可以横着走的。
男人刚空降景洲城的那两年,她傻到用妈妈手中的权利去逼迫,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妈妈那职位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同意与她结婚,是因为白诗韵坚持自己海外舞蹈事业根基,不愿意回国发展,他赌气才与她在一起的。
她相信沈之杭会给郁庭川薄面,尽管如此,她忐忑的心还是扑腾扑腾地跳着。
黑色幻影很快驶去了虎丘,一路上繁花似锦,游人如织,车子驶到收费站,裴昱伸手拿了高速通关卡,车子平稳驶进虎丘庄园,红色灯笼风中摇曳,映在水里,与绿色柳条相绕,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相辉映成趣,几艘小船在浅浅河流上轻伐。
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中间那艘带着古色古香韵味的轻舟。
男人五官也算俊俏,只是唇有些薄,都说唇薄的男人最是无情,果然,波光鳞鳞桃花眼见了他们,微微勾起,及时半跪起身相迎,一伸手,热情洋溢地握住了郁庭川的手,开口即是寒喧,“郁总能光临,真令虎丘篷毕生辉呀!”
虎丘是沈氏砸下重金修建,算得上是沈氏一时兴起,闲来无聊时经营的负业。
“幸会。”
明亮的小餐桌上,摆满各色名贵料理,有几样菜连苏兰也叫不出名字。
苏兰紧跟在郁庭川身边盘腿而坐,江漠与几道黑影则守在小船外。
附近一带,清雅安静,人影寥寥,像是在她们来之前就清了场。
沈之杭炙烈的目光不停在苏兰白嫩的脸孔上游移,阅人无数的男人,眼眸底掠过赞赏之色,”美女气质优雅绝佳,柔情似水,郁总真是好福气。“
“谢谢夸奖。”
话音淡漠玄冷,因安洁的关系,苏兰尽管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心里早就恨不得横祸而死,撞车而亡。
“你不认得她?”
男人狭长的眼梢微勾,剑眉微挑,大掌毫不犹豫就落在她腰间,微微一用力,那柔美无骨的女性身躯就入了他的怀。
“她是……?”
沈之杭见过的美女太多,一时真记不起眼前的美人到底在哪儿见到过,只感觉眼熟。
“苏兰。”
听到这个名字,沈之杭神色微微怔然,眼角翻卷上惊诧。
“沈总该不会不知道她曾是我未婚妻吧?”
郁庭川未婚妻,那个曾在景洲城为所欲为,目空一切,高踞云端的高官千金苏兰,她不是坐牢了吗?还是郁庭川亲手送进去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与郁庭川一起?
太多的为什么沈之杭一时没办法思考,只是特尴尬地笑笑,“知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
想到某个可能性,刚平静了两天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过不停。
那天,医生给他打了针半麻药,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有女人在耳边悠悠诉说着什么,他听得不是十分清楚,她似乎在求他,她说她叫苏兰,求他放过安洁,醒来后,就看到兜里的那张卡片,香香的卡片上写着,”你归来成诗,离去成词,且笑风尘,不敢造次,她糟糠能食,粗衣也认,煮酒话桑不敢相思,放过她吧!”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有颗冷钉打入。
“原来……是苏小姐,幸会,幸会。”
出口的话,结巴又带着点微微的抖颤,内心还泛起隐隐担心。
“祝苏小姐……归来。“
端起杯子,尽量措着词,想了半天说了‘归来’两字。
“谢谢!”抿了口红酒,即是演戏,自己不先入戏,旁生怎能入戏?纵然心里再怎么恨着郁庭川,为了要回辰辰,她也必须配合他演这场戏。
“川,人家要吃那块生鱼片……”
柔软无骨的身子刻意向他偎了偎,指节随手一扬。
男人黑眸灼灼,凝视着她因沾染红酒越发艳丽的唇瓣,俯下头,在那艳丽红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如蜻蜒点水般雁过无痕。
筷子伸向意大利白瓷盘,夹了块生鱼片沾了调料送进了她嘴里。
坐在对面的沈之杭,怔怔盯望着眼前男女暖昧的一幕,女人娇嗲嫣红的脸颊,发亮的眼神,男人眼中无尽的宠溺,外界谣言不攻自破,许多事情不言而喻,谁说郁庭川恨不得弄死苏兰,苏兰又恨郁庭川入骨。
景洲,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够称呼这男人‘川’。
外界的那些谣言妈的全是狗屁。
而这女人苏兰,却是安洁在狱中相交的好友,他清楚地记得那天苏兰对他说过的话。
苏兰若是郁庭川在意的人,他搞了安洁,那他岂不是自掘坟墓,难怪近段时间,沈氏集团名下产业频频出问题,最严重的要数旅游业,运输航线全被莫名切断,他沈氏名下大大小小企业,全都在旦夕之间出现各种问题,他还在纳闷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没想是这尊佛。
白丛珊这女人真的要害死他。
“沈总,今儿怎么不把令夫人带过来一起聚聚啊?”
沈之杭心儿咯噔咯噔跳时,眼角免强挤出一丝笑,“她……感冒了,今早还去医院吊了点滴。”
“哦,那只有改天喽。”
沈之杭向苏兰敬酒,郁庭川直接拿过她手中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沈之杭便不敢造次了,整个晚上,他都小心冀冀,深怕触碰了郁庭川的逆鳞。
“吃好了吗?”
“好了。”
抽了纸巾,为她擦去嘴角残留的油渍,扯着她胳膊起身向外走去。
“郁总。”
见他们要走,沈之杭腾地起身焦急追上来,“郁总留步,敢问郁总,景洲通往锦城以及周边八条水路运输航线,咱沈氏可以开通了么?”
“回去好好问问白丛珊,她想几时开通就几时开通。”
扫落过来的目光,犀利、冰冷,如同淬毒利箭,浑身散发浓郁杀意。
惊得沈之杭一颤,身子划过战粟。
“好……好。”
除了好字,沈之杭并不敢说太多其他的。
郁庭川为人阴狠,手段又诡橘,沈氏真的惹不起。
手腕不够人家硬,腰包不够人家厚,背景与人家更是天差地别,白丛珊那母老虎撞枪口上了,明明是人家在意的人,偏偏要认为是人家恨之入骨的人,即便真是仇人,那也是因爱生恨,关系总比一般人要好。
前两天,他就听助理说,白丛珊跑去为难了一个女人,但他并不清楚是哪位?
真相明了,沈之杭气得七窃生烟,就在他忐忑难安,心里七上八下时,狠厉男人又扔了句过来,“把孩子给我还回来,不然,你沈氏名下产业日子不久了。”
淡然的话音,带着说不出来的威慑力。男人高大、英俊,霸气侧漏,帝王气度,显而无异。
沈之杭怔怔瞪目,望着男人拥着女人远去的笔挺身影,怔愣原地,颤抖着嘴唇,久久找不回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