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江心晴眼眸底迸射出来的异样光芒,苏兰又拉远了两步距离。
她多希望这个女人走啊!
她不想与她呆一块儿,感觉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气都是说不尽的讽刺!
“我饿了,一饿就想吃水果,江心姐,你找郁庭川有事的话,不好意思,他出差了,刚走,可能还没到机场,如果有急事,你可以给他电话。”
“噢。”江心晴神情怔了怔,急忙摇了摇头,红唇吐出,“没事,我不是来找他的。”
他是不会接她电话的。
她有自知之明,再说,如果他知道她来江畔韵府骚扰苏兰,不知道又要怎么大发雷霆。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无法承受腹黑大总裁的雷霆万怒。
不来找他,难道来找她的,逗她呢,苏兰想。
”那你……?“
”来……给你叙旧啊!“
叙旧?
这两字从江心晴嘴里出来,苏兰只感觉好笑,她们有那么深的交情么?
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还叙旧。
“不好意思,孕妇容易犯困,我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想去吃两片水果睡觉了,你自便,不奉陪了,江心姐。”
语毕,她便径自离开了房间,而江心晴则依旧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情惶然。
苏兰下楼找佣人给她削了个芒果,喝了杯芒果汁,本以为烦人的女人走了,没想到,她转上楼时,却又在楼梯转角处看到了她,她正从上面走下来,一步一步迈着雪白的台阶,神情倨傲而漠然。
“苏小姐,我想去拜祭下诗韵的灵位,你方便带我去吗?”
“我不知道她的灵位存放何处,你请便。”
刻意的羞侮,苏兰绝不会笨得照单全收。
“苏小姐,你即已住进了这座别墅的主卧,有些东西不言而喻,诗韵是我最好的朋友,比亲人还亲,不管怎么说,她在你之前,怎么着,你也应当喊她一声姐姐吧,所以,作为这座宅子的女主人,你应当带我去。”
女人一字一句出口的话铿铿有力,似乎这所有的话早已搁置在心尖许久,都不曾捋一下,说得那样通顺。
她喊白诗韵姐姐,当封建社会皇亲国戚娶妻娶妾分大小老婆呢!
“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的好友灵位存放哪儿,要不,你给郁庭川打个电话。”
知道江心晴故意刁难她,而她苏兰也不傻,把这道难题扔给郁庭川。
反正,他才是整个事件的罪亏祸首,七年前有一个白诗韵,如今又崩出个江心晴。
唇角露出个飘忽的笑容,江心晴看着她,眼神幽然深远,“你在介意吧!其实诗韵都去天堂了,你介意什么啊?她又不能与你争,与你抢,最终的胜利者是你,你应该大度一点,让她有处安身的地儿。”
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我哪里不让她有存放地儿了?”
“你不带我去看她,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将她的灵位烧毁了,像外面传言的那样。”
见她默然不语,江心晴眼底里忽然就迸射出绝烈愤怒火花,她哑然尖叫,“果然你把她的灵位烧了,她都死了,你连一个角落也不给她,苏兰,你好狠的心,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他怎么能够允许你这样子对待他的初恋,怎么允许啊!”
仿若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江心晴抓着苏兰的手臂疯狂地摇晃。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诗韵在天有灵的话,绝不会放过你,她不会允许你生下这个孩子。”
“放开我。”
苏兰不知道这女人为何转瞬间情绪波动就如此之大,她还怀着宝宝,不能与她再纠缠下去。
“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她冲着疯女人大嗓门儿叫嚷着。
可是,疯女人丝毫都不理睬她,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思绪中,“你也知道会疼?你哪里有我疼?哪里有诗韵疼?要不是你,诗韵不会躺了那么多年,她遭了那么多年的罪,最后还是离我们而去,他也是个凉薄无情的男人,会饶过你这个夺走诗韵生命的凶手,诗韵咽气时,她给我说过,绝不会放过你,就算化成厉鬼,她也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这席话好似忽然间点醒了她。
苏兰脑子里划过一些什么,忽地,她就把搁在心中多时的疑问喉了出来,“当年,你出面指证我谋杀白诗韵,你与她是不是串通好了来谋害我?你说,江心晴,今天,咱们把多年来的积怨一次说清,一次了结。”
江心晴张开的嘴久久忘了合上。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飞快滚动,”我亲眼看到你推下诗韵的,我就是人证,你与她在露天阳台说了一会儿话,你就凶相毕露了,尽管你一心想要诗韵死,诗韵在医院醒来时,她还在庭川面前替你求情,多好的诗韵,多好的女人啊,你居然下得去手,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
”我没有。“
苏兰早已领教江心晴这张嘴,斯文文静的女孩,最能颠倒是非黑白,就因为她这个人证,就因为她出面作证,郁庭川丝毫都没怀疑事情真伪,出了事就笃定是她推白诗韵下楼。
如今细细想来,这个女人或许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年,白诗韵坠楼人事不醒,而唯有她失魂落魄战战兢兢跑到郁庭川面前,陈述一切她看到的事实。
不论是郁庭川,还是警察或者法官,都相信了她这枚人证。
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做,受了多年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爆发,”是你设计的,对不对?是你在我家地板上泼了那些油漆,白诗韵才会脚滑坠楼,是不是?“
她的咄咄逼人吓坏了江心晴。
女人怔了怔,漂亮的脸蛋掠过千万种复杂的表情,然后,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嘶吼,”我没有,你不要贼喊作贼,诗韵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会那样做,再说,那是你的家,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进得去,你真是脑子秀逗,想与郁庭川结婚想疯了吧!编造这许多的谎言,他让你坐了七年的牢,你居然对他还恋恋不念,真够贱的。“
”你喜欢上了好友的男人,为了得到他,你不惜做尽一切坏事,白诗韵便成了一个牺牲品,可惜啊,她宁死时,或许还在留恋你与她的友情,倏不知,江心晴是最大最恶毒没心肝的骗子。“
”你……胡说,苏兰,我可以告你诽谤,不要仗着有他的宠爱,便可以肆无忌惮陷害别人。”
江心晴用着冷妄的语气警告,“我可以去法院告你肆意捏造谎言诽谤我,诬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