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俊朗修长,俊美高贵一如天神,灰色大衣,脸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尊贵与霸气,无人敢忽视。
那张颜,曾熟悉到骨子里,渗透在骨髓中。
七年,每当午夜梦回,冷汗湿透衣襟,七年,那张她曾爱入心魂的颜成了她永世难忘的记忆与梦魇。
狼狈万分之时,与他再次重逢。
清凉素净的小脸划过愕然,娇小身子僵在原地,红唇咬到渐渐失去血色。
尖利指狠狠戳过掌心,殷红血液滴滴落下。
郁庭川,七年了……
“你推的?”
当年,他血红着双眼,扼住她脖子,把她抵在白阶梯上,若不是她拼命挣扎,或许,她早已死在他的疯狂之下。
她不知道白诗韵是怎么摔下楼的。
明明上一刻她们还在聊天,下一刻,只听白诗韵一声尖叫,人已坠落,苏兰本能伸手去抓,抓到手的全是冰冰凉凉的空气。
她懊悔,内疚,没能阻此一场悲剧的发生。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最终,她才是这场悲剧里最悲哀无助的主角。
那夜,郁庭川从医院冲了回来,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从房间角落里提起,那双血红冰冷、恨不得把她剁了泄愤的粟色瞳仁,永世镶嵌在她的记忆里,“苏兰,你要为做下的事付出代价。”
然后,她妈妈出事,失去妈妈的庇护,她成了柿子任人揉捏。
三天后,她被人忽匆匆强制送去L国……
往事如刀,眼眶倏地就红了,点点湿意到底是没有坠下。
因为,她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郁庭川比任何人都狠都绝,他天生就是个凉薄的人。
全场静寂
哑然……
十年前,郁庭川空降景洲商界,谁都不知道他的来历,谁都又惧怕他的背景,据说,他是那种跺一脚,皇城根儿也会震上三震的人。
谁又都知晓,苏兰是他郁庭川的女人,这时候,出价就是公然与他叫板。
谁敢与郁庭川过不去,那自然是自掘坟墓。
女主持人花容失色,慌乱声音即时宣布拍卖会结束。
然而,当众人落续散去,白栏杆处早已空空如也,仿若刚才男人的出现不过是所有人的幻景。
封睿也带着怀中美女心有不甘退场,京老四他都惹不起,更别说大名鼎鼎,作风冷血,手段诡谲,神秘难测的郁庭川。
苏兰望着那处栏杆,那是刚才男人所站的地方,七年前,她为了追到他,不惜使用一切卑鄙手段,赶走他身边一只又一只苍蝇,好不容易如愿与他结婚,却在婚礼上出了事,为他,她几乎毁掉了自己前半生,曾经,她把他视若珍宝,爱入心魂,如今,她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收画包装好,风风火火冲向会场门口,她没想到郁庭川会出现,她不想再见到他,余生都不想再见。
白苑底楼电梯口,早有抹人影立在那儿,那人嘴里刁着根烟,眉宇间绕着忧悒,“苏小姐,跑什么呢?毁约的结果你知道。”
白苑是什么地方,这女人居然胆敢毁约?他有千万种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苏兰抚了抚额角飘落发丝,笑容僵硬,眼眸冰冷,“京少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毁约呢。”
“那就好。”
伸手,京四就夺走了她手中的画卷,她想要夺回,他却举得高高,碍于身高的劣势,她最终落于下风。
“走吧。”
“去哪里?”
冰冷眉眼翻了翻,眸色迟疑,挑眉询问。
“带你见过人,刚才的五百万是代他拍下的。”
苏兰当然知道京四要带她去见谁,她想拒绝,却找不到理由,这个坑她已纵身而跳,想要翻身只能等待机会。
忐忑中,红色数字飞快跳跃,电梯一路升至顶层,开了一间房门,京剑进去不知说了什么,出来时望着她,明面在笑,眉眼却冰冷,见她忤着不动,伸手毫不客气就把她推进了包厢。
屋里红酒飘香
临窗而立的男人,单手抄袋,手上握着一杯红酒,衣袖半卷,袖扣璀璨夺目,白衬衫领口敞开,露出线条优美锁骨,窗外射进来的霓虹灯光斑打照在他脸上,整个人笼罩在烟雾弥漫中,在沉思着什么没人知道,这人总有这样的本事,哪怕是打着光脚,也能令景洲女人失魂尖叫的魅力。
房间静谧的可怕。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苏兰才迎上去,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郁少好,谢谢郁少抬爱,拍下这幅画,为了履行承诺,请郁少打五百万到我账上,郁少不嫌弃的话,今晚,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迈动双脚时,她也开始动手解自己衣裙的纽扣,纤薄外套脱下、落地,黑缎子旗袍勾勒她性感高挑身材,脸上漫着妖精一般迷人的笑,站在他面前。
“我的账号……”
轻巧抽走了他手中红酒,仰头一口喝尽,红唇泛起透明水色,瞧着,光芒万丈,明艳动人,摄人心魄。
俊美轮廓冷漠如冰,眸中,更是无一丝感情,她笑了,仿若成了个没心没肺的妖精,唇,缓缓印上衬衫,衬衫领口一朵朵玫瑰色唇印灿烂夺目。
纤细玉指捻住衬衫一角,微微用力拉扯,顷刻间,两片领子勒红了他脖颈大片肌肤,领缓缓一寸寸上移,终于,男人有了反应。
低垂的眉眼,看向她的视线冰冷如刀。
灿烂轻笑,无视那想要杀了她的目光,手垂落,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吻上了那两片冰凉的唇,唇瓣无一丝的温度,苏兰心里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冷寒。
不止是唇,连身体也冰冷,像个死人,或许她是白诗韵的话,他就能热情如火了。
苏兰自嘲地想。
白字从她脑子里掠过,忽然她就发现了,这里的老板原来不是京四,而是他郁庭川。
白苑,用那女人的姓氏命名,多刻骨铭心的真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