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里依旧人声鼎沸,尤夏傻站在桌子前,刚刚发生了什么,嗯,认识七年以来,苏星辰第一次和自己吵架,原因是一起聚会,她叫了苏星辰的男朋友一起来。江彦皓没做声扯了扯尤夏的衣角让她坐下来。
程亦寒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他也是认识苏星辰三年来第一次冲苏星辰发火。也是第一次程亦寒觉得苏星辰不可理喻,她变了,叶昂带坏了她,他猛灌了一口啤酒,离开了。
尤夏看着江彦皓“这是怎么了?”语气略显无奈。
“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叶昂,他是QT的模特,而我前两天去学生会取社团资料的时候,刚好听到叶昂和另外几个男生打赌,赌三个月之内苏星辰不会发现她劈腿。”江彦皓也很无奈,如果自己早一点告诉尤夏,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儿了。
“秦宇也说过,叶昂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想着,那毕竟是苏星辰她喜欢的,感情的事,旁人勉强不得,就算告诉了她,她也未必会相信你的,苏星辰对感情喜欢一味付出。”尤夏喝了一口啤酒,真是难喝,又要了两瓶白酒。
江彦皓皱了皱眉头,“和你很像”他拿过白酒帮尤夏打开“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唔,前年?去年?不记得了,是季斯南走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我喝了调制饮料,里面兑了伏特加,慢慢的,我就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尤夏笑着晃荡着酒杯,“就这么大,像水一样,喝进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真好”
“麻痹神经,忘记痛感,酒的作用。”江彦皓也附和着尤夏,“你呢?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尤夏问江彦皓“我?不应该用学吧,都会喝的,思念了,难过了,就喝了”
“说的真文艺”尤夏又一饮而尽,笑嘻嘻的看着江彦皓。
江彦皓怔住了,原来尤夏笑起来那么好看,那么温暖,颧骨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酒喝的有些多。
只剩下尤夏和江彦皓这桌。
“你不知道,我多想把我和他的故事,我幻想过的未来说给他听。”尤夏趴在桌子上,倒着酒。
“想说什么说吧,当我是他说出来。”江彦皓抓起尤夏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着。
尤夏抬起身子看着他“你不会觉得烦吗?故事好长呢。”
江彦皓将尤夏的手放进口袋里“边走边说,我听着”
“我和季斯南很小就认识了,他是我们家后街的,我和他一起上小学,上中学,他和他妈妈住,我和我妈妈住,我们从小被人嘲笑没有爸爸,但好在季斯南比较厉害,每回有人说我,他都会上去把那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说到这尤夏就忍不住嘿嘿的笑。
“有一回啊,他去打一个很胖的男生,冲上去直接就被弹回来了,哈哈……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季斯南高中才知道,所以母亲对我的不好是理所当然的,母亲有人格分裂,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但我从来不会说出来。”尤夏抬头看着江彦皓“因为她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是有一次发生了意外,母亲想和我一起死,她在我的水杯里放了30片‘苯巴比妥’”尤夏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就是这个,叫安眠药,我现在睡不着觉的时候依旧会吃。但是我被季斯南救了,我被送到医院洗胃,抢救,活了过来,可我没想到他报了警,母亲被抓走了。”尤夏说话声越来越小。
江彦皓抓紧了尤夏的手,尤夏抬头看着他,仿佛是得到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我骂他,打他,让他还我一个妈妈,还我生命里原有的希望,他抱住我说,他愿意成为我黑暗人生的第二道光。”尤夏苦笑“我相信他,依赖他陪他度过难熬的时光,我们从没有爸爸到没有妈妈,我以为我们互相之间可以依赖,而那所谓的光也不过支撑了三年之久。”
“他去美国了?”江彦皓问。
“嗯,没有通知,凭空消失,过了一个月我才知道消息。”
“你去找过他吗?”
“去过的,但路上发生了意外,我出了车祸,回来之后的我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尤夏卷起衣服,露出了许久未见阳光的伤疤“这是那车祸留下的听说我被两辆车夹在一起了,我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江彦皓的表情很严肃,当尤夏提到车祸的时候“你现在已经放下了?”
“嗯,或许吧,张小娴说的很对失恋之所以痛苦,一是因为新欢不够好,而是因为时间不够长,我曾经以为没有季斯南之后生活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后来我发现谁没了谁还不能活,之所以还忘不了,只是因为伤疤还没有愈合,的确,失恋不会死一年是期限。”尤夏深吸了一口空气,露出欣慰的笑容。
“尤夏。”
“嗯?”
“没什么”。江彦皓没有说出口,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竟然想说喜欢她,尤夏之所以会说这么多话,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没了酒精,她还会因为你误会她而心存芥蒂,所以别想了江彦皓,你都不清楚喜欢尤夏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叶琪。
再次接到了江明中的电话是紧邻过年的时候。
“过年你都不打算回来么?”江明中的声音听上去沧桑了许多,或许是公司的是又让他过度劳累和操心了。
“回去?为什么回去?”江彦皓很自然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合理。
“新年,全家人都团圆,你不属于这个家么?”江明中愤怒的咆哮!
“团聚?和谁团聚?训练继承者的所谓爷爷?还是在我刚出生就出轨的爸爸?亦或是突然出现的哥哥?”江彦皓一字一句,无不用力,他不想回哪个家,那个没有丝毫温暖回忆的地方,有的只是偌大的屋子里,老师们来回穿梭的身影和用来计时的钟表声。
“不管你有多大委屈,今年你必须回来,否则财产你一分也别想拿到,咳……咳……”江明中咳嗽着。
“这才是你,董事长别用那么诚恳的语气和我说话,多不像你,就这种拼了老命喊出来的命令挺好的。”江彦皓挂了电话,手机被扔到了地上。
尤夏捡起,按下电源键,试了试屏幕,还好使,放到了桌子上“回家过年不是挺好的么孤独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毕竟还是家长啊。”尤夏坐在沙发上“别像我,想找个人过年都不能。”
江彦皓坐在尤夏旁边“你不懂我们家的背景,不了解我们家的故事,我从小被当做一个机器一样饲养着每天记住无数种知识,埋在题海里,埋在药物里,7岁那年我发高烧险些丧命,后来被救醒的我从奶妈那听说爷爷连墓地都给我选好了,呵,我为什么还要回去?你给我找个理由让我回去。”江彦皓情绪有些激动。
尤夏没有说话,原来江彦皓的童年都一样黑暗。
沉默了好久,时钟滴答滴答的转着,屋子里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铃……铃……”电话声响起。
两个人怔了两秒,尤夏才拿起电话“喂?”
“尤夏,我回美国了,帮我转告江彦皓一声”说完就挂了电话,尤夏转身看着江彦皓,程亦寒的声音这么大,江彦皓一定听见了。
“苏星辰一直都没回来么?”江彦皓开口,尤夏没想到江彦皓问的是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回答了嗯。屋子里有陷入了沉默。随后门铃声又响起,江彦皓起身开门。
“快递,请签收你是尤夏小姐,噢,好帅……”快递员盯着江彦皓看让江彦皓感觉很不舒服,转身让尤夏签收快递,谁知道那个快递员竟然进来了,江彦皓一回头吓了一跳“谁让你进来的!”江彦皓喊了一声吓得快递员一震,都语无伦次了。
“外面,热……”颤颤巍巍的发声,江彦皓皱着眉看着她。
“噢不,冷……”尤夏在一旁看的想笑。
“你是女生啊。”尤夏边问边接受快递,嗯,又是美国寄来的,不知道这回又寄了什么过来。
“嗯,我找兼职,就去当了快递员。”那女生摘下帽子,头发散落下来,挺可爱的一个女生,只不过被江彦皓吓到了就不敢抬头看江彦皓了。
“坐下吧,我给你倒杯水暖暖手再走。”尤夏无奈的看着女生,顺带扫了一眼江彦皓脸上诧异的表情。
女生像是得到了通行证一样坐在江彦皓旁边,江彦皓下意识的朝尤夏那边挪了挪,女生像是感觉到了江彦皓不喜欢自己,垂头丧气的。
“两位是在同居吗?”
“不是”
“是”
女生愕然的看着季斯南和尤夏,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江彦皓站起来走到尤夏的身边,搂住尤夏的肩膀,义正言辞的对那个女生说“她是我女朋友,那个,现在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江彦皓说着然后对着尤夏抛了个媚眼,尤夏瞟了他一眼,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没有回应他。